煙火
我站在人群之中，看著稍縱即逝的煙火。我知道煙火稍縱即逝，可是我對你的愛如同煙火般絢爛，卻早已深入骨髓，日積月累已經(jīng)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程輝看著電腦，桌面的壁紙是趙書殊背著吉他的背影。QQ響個不停，趙書殊發(fā)給他的圖片，他慢慢的一張張看。趙書殊特別注明，有兩張是她拍的，拍的不好，其他幾張是奶茶先生拍的，拍的要好一點。細(xì)細(xì)追問了奶茶先生，才知道是她最愛喝的那家奶茶店的老板，跟陳欣認(rèn)識。趙書殊身邊的朋友，陳欣張洋洋好像都很支持他，只有她自己，她有自己的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他。
程輝用手指撫摸著趙書殊拍的照片，細(xì)細(xì)的，一點點，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仿佛她就在眼前。不一會兒，陳欣的頭像亮起來，陳欣給他發(fā)了幾張趙書殊的照片，應(yīng)該是用手機(jī)拍的，像素不是很好。趙書殊戴著黑色的毛線帽，紅色的羽絨服，有閉著眼虔誠的許著愿的，有抬頭看煙花的，她的眼里好像有星星一樣。
“程師兄，新年快樂！”陳欣的頭像歡快的跳了起來。
“新年快樂！謝謝你?！背梯x回道，陳欣沒再回他，下了線。程輝起身，打開窗子，冬天的C市很冷，風(fēng)從窗口灌了進(jìn)來，薄薄的毛衣根本抵不住陣陣寒意，害得程輝不停的打哆嗦。周延回來的時候氣得不輕，程輝有時候智商不在線，真的是瘋狂。比如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還有現(xiàn)在這樣吹冷風(fēng)。周延啪的一下關(guān)上了窗子。
“頭腦不清醒，又吹冷風(fēng)？”周延啃了一口肯德基買的漢堡。
“不知道，就是感覺自己需要冷靜。”程輝開口，回過神盯著周延。
“傷春悲秋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像你這樣的帥哥，應(yīng)該是女生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倒是好，為了所謂的一見鐘情，現(xiàn)在這個樣子，被喜歡你的女生見了，可得心碎一地?！敝苎永^續(xù)吃著漢堡，開始開導(dǎo)程輝。
“沒有傷春悲秋，就是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程輝也拿了個漢堡吃起來。
“冷靜就應(yīng)該找個女朋友，所謂的沒有新歡何來的舊愛嘛！”周延開始侃侃而談。
“不是，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程輝盯著周延。周延的理論真的是不敢茍同，整天上網(wǎng)沖浪的少年，張口就是段子。
“你信我的，發(fā)展一個學(xué)妹之類的，保證把你的童養(yǎng)媳忘得一干二凈?！敝苎娱_始了對程輝新戀情的憧憬。
“那你怎么不找一個？”程輝反問周延。然后周延就去想這個問題去了，他為什么不找一個，C醫(yī)科大這么多美女，他找一個女朋友為什么就這么難。程輝笑了笑，打開電腦開始查資料。
大年初一，寒風(fēng)依舊蕭瑟，程輝揉了揉自己碩大的黑眼圈，真是不該呀！昨天后半夜，周延一直拉著他聊學(xué)妹，直到他終于困不住睡了過去。程輝不停的打著哈欠，電話卻在口袋里響了起來，是趙書殊的專屬鈴聲，至上勵合的《棉花糖》，他現(xiàn)在確實很俗氣，程輝在心里想。
“書殊。”程輝按下了接聽鍵，一只手抱著書，一只手打著電話，還控制不住的打了幾個哈欠。趙書殊其實很少給他打電話的，除了真的有事。
“程師兄，你昨晚沒睡好嗎？”趙書殊聽著程輝的哈欠聲問。
“過年不放假，所以昨晚跟室友夜聊了?！背梯x回答，半真半假，他難道直接說陪周延聊學(xué)妹嗎？感覺有點不合適。
“這樣呀！你室友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大致說了一下，說你不注重作息時間，經(jīng)常熬夜查資料，抽煙抽得很兇，還經(jīng)常不吃早點，特意叮囑我，讓我勸勸你。他還說了，讓我實話告訴你，就說是他打的小報告。程師兄，你可要保重身體呀！”趙書殊語末語重心長的跟程輝說道。
“你別聽他瞎說，我很好。已經(jīng)步入了養(yǎng)生的中年生活?！背梯x說完又打了幾個哈欠，趙書殊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其實趙書殊很少像這樣放肆的笑，至少再他面前，程輝心情大好了起來，好像莫名的有點興奮。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路過星巴克，買了一杯咖啡，快出門了，又折回去買了一杯咖啡，兩份三明治。
“程輝，新年禮物不錯吧！”周延拍了拍程輝的肩膀，自覺的拿起了一份三明治咬了起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jī)密碼，還有你跟書殊胡說八道些什么？”程輝詢問著周延，說是詢問，其實并沒有半點責(zé)怪的意思。
“你的手機(jī)密碼跟電腦密碼一樣，上次跟你借用電腦知道了你的密碼，結(jié)果今早起來一試，居然把手機(jī)也解鎖了。然后偷偷翻出了你家童養(yǎng)媳的電話，來的路上告訴了她你是多么的不容易。怎么樣？夠兄弟吧！”周延大言不慚的吹噓，程輝拍了他一掌，忙去了。
趙書殊就悲劇了，大年初一，先是被周延擾了清夢，實在翻來覆去睡不著，給程輝打了個電話，終于心里踏實一點，打算睡個回籠覺，李明的電話打進(jìn)來了，趙書殊實在是不想伸手去夠手機(jī)，等著它響完，可是剛響完，新一輪的轟炸又開始。趙書殊懊惱的抓了抓頭發(fā)，迅速起床抓起電話，她發(fā)誓再也不用《卡農(nóng)》做手機(jī)鈴聲，這個輪番轟炸，讓她聽了卡腦殼。
“喂，小明同學(xué)，你擾人清夢了！”趙書殊難得的不耐煩，說完還嘆了口氣。
“書殊，你講話怎么陰陽怪氣的。新年快樂哦！我告訴你，我昨晚被我爺爺灌醉了，都沒來得及給你拜年?！崩蠲髟陔娫捘穷^吐槽，趙書殊開了免提，閉著眼睛聽李明嘮叨。
“你爺爺大概是嫌你太吵了?！壁w書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既然這樣，不如我明天來找你，我還沒來過南林，順便來南林旅游，你給我當(dāng)導(dǎo)游?！崩蠲髋d奮得不得了。
“我可沒時間給你當(dāng)導(dǎo)游，我要去拜年，還要去學(xué)吉他，你要來南林的話，只有自求多福了。我可以為你多買幾張地圖。”趙書殊還給李明制定了一個計劃，自己看地圖。又聊了一會，李明悻悻的掛了電話。
大年初二，趙書殊跟爸媽一起去給徐宇飛的爺爺奶奶拜年。大家一起陪老人聊著天，趙書殊給大家削水果，削好了拿去廚房切水果。
“書殊，這么好的女孩，誰娶到她可真有福氣?！标悂啙嵏袊@，徐宇飛盯著趙書殊的背影，心情有點復(fù)雜。
“你就不要再刺激老趙了，嫁女兒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蓖跤鹁昊氐?。
“書殊的男朋友你見過了嗎，靠不靠譜呀？”陳亞潔問王羽娟，趙建國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險些灑出茶水來。
“還不是時候，目前只要她覺得靠譜就行?！蓖跤鹁昊卮穑w建國這次沒那么幸運了，嗆了一口水。他媳婦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嗎？趙書殊戀愛了，他怎么不知道，還是只瞞著他一個人。
“書殊談戀愛了呀！時間可過得真快，覺得她還是個小孩子，一下子都成人了。歲月不饒人呀！我是真的老了?！毙炷棠涕_口。
“你可一點都不老，你跟年輕時候一樣美麗?！毙鞝敔斂粗炷棠陶f，大家都笑了起來，話題就此岔開，只有徐宇飛依舊沉浸在這個話題里。直到趙書殊一家離開，趙書殊一家人自然是要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的，所以并告了別，驅(qū)車趕往老家。
大年初四，趙書殊還在老家，程輝給她打電話說他回南林了。趙書殊正在燒烤架上烤燒烤。堂叔家的小妹妹聽她打電話，然后跑去大人面前告狀。
“伯伯，堂姐談戀愛了，正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呢！”趙書殊的堂妹抱著趙建國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堂姐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呢，萬一是她朋友呢？”趙建國問她。
“我就是知道，哼，電視里不是都是這么演的嗎？大學(xué)生都是在學(xué)校里談戀愛。”小堂妹軟軟的聲音響起，趙書殊已經(jīng)烤好了一些肉，端給大人們，就聽到小堂妹的聲音。
“香香在說什么呢？”趙書殊耐心的用刀把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叉子叉著喂香香。
“她說你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壁w建國陳述事實。
“香香，你還知道男朋友呀！”趙書殊耐心的用紙巾幫香香擦著嘴，問她。
“當(dāng)然了，我現(xiàn)在可是大姑娘了?！毕阆闶植嫜闹约菏莻€大姑娘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等到燒烤結(jié)束，趙建國叫住了準(zhǔn)備回房間的趙書殊。
“書殊，我們聊聊吧！”趙建國給趙書殊遞了一杯熱水。趙書殊找了個沙發(fā)坐了下來。盯著熱水，看著冒出來的熱氣。
“你戀愛了嗎？那天我看你媽媽好像也是知道的樣子?！壁w建國緩緩的問趙書殊。
“我沒有戀愛，但是解釋起來就會有我不想說的秘密，我可以不解釋嗎？”趙書殊看著趙建國說，滿眼都是祈求。
“那就不解釋吧！去睡吧！”趙建國擺擺手，女兒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秘密，問太多反而讓她反感，而且她剛剛的眼神，讓他無法拒絕她的祈求。
大年初六，趙書殊結(jié)束了拜年，返回了南林。南林依舊是一派新年景象，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火藥味，大概是偶爾有小孩丟在地上就啪的一下炸起來的落地響留在空氣中的味道。趙書殊的手機(jī)在包包里歡快的唱起來，她掏出手機(jī)一看又是李明。
“小明同學(xué)，又干嘛。”趙書殊說話的時候，嘴里呼出白白的熱氣。
“書殊，快點來接我，我現(xiàn)在在南林的人民廣場呢！”李明的聲音透過電磁波讓趙書殊覺得他的聲線刺得她頭疼。再三確認(rèn)以后，趙書殊只有去接李明。剛剛上了出租車，程輝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趙書殊覺得頭更疼了。
“書殊，你回來了沒，我們要不要去喝杯熱奶茶？”程輝問趙書殊。
“我們學(xué)校有個學(xué)長來南林旅游，讓我當(dāng)導(dǎo)游，我正在路上呢！”趙書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fēng)景，情緒不高的說道。她自己也才到南林幾個小時，這一刻其實有點疲憊。
“我可以一起嗎？我可能后天就回C市了，想約你見一面?！背梯x小心的詢問，手里把玩著煙，在家他可是不敢抽煙的，就算抽也是躲在廁所里抽，要是被程首長發(fā)現(xiàn)又是一頓教育。
“當(dāng)然可以啦！如果你不會覺得吵的話，他話有點多?！壁w書殊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多一個人應(yīng)付，她總算可以松口氣。她雖然萬般不情愿，但是又做不到真的把李明晾在南林不理不睬。但是程輝去了，總會分散點李明的注意。程輝跟趙書殊約好了在人民廣場碰頭，找了件黑色的羽絨服穿上，匆匆出了門，到了大門口，程媽媽追在后面給他送圍巾。
“小輝，把圍巾圍上，你這孩子急什么呀！”程媽媽一邊說程輝，一邊踮起腳尖準(zhǔn)備給程輝圍圍巾。
“媽，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背梯x接過程媽媽手中的圍巾圍上。
“呀！你不回來吃飯了呀？陳慧今晚來家里吃飯呢！”程媽媽開口。
“那你們吃吧！我有點事?！背梯x說完，出了門。程媽媽盯著合上的大門，若有所思。
“書殊，南林可真冷呀！”李明開口，他和趙書殊站在人民廣場，而趙書殊好像并不打算帶他走。
“BJ應(yīng)該比南林冷多了吧！”趙書殊手插在羽絨服口袋里，并不打算走，她約好了程輝在這里等他一起走。假裝沒看到李明的暗示。
“可是BJ房間里是有暖氣的。”李明終于直奔主題。
“讓你失望了，南林房間里也是沒有暖氣的?！壁w書殊一針見血的回復(fù)。好在程輝到了，趙書殊沖他揮手。
“小明同學(xué)，這是程師兄，程師兄這是李明。”趙書殊給他們相互介紹。程輝和李明相互握了手，算是打過招呼。
“時候也不早了，不然我們先去吃飯吧！”程輝提議。趙書殊點了點頭，李明也只好點了點頭，想他李明不遠(yuǎn)萬里追過來，還要跟情敵一起吃晚飯，真的是毀他一世英名，但是這個情敵看起來好像有點強(qiáng)大，身高，外貌，他都好像比不過，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他也沒得到趙書殊的青睞，瞬間覺得前途很是渺茫。
“要不就去吃人民路上那家火鍋吧！回族開的，南林這邊回民煮的火鍋，味道挺不錯的?！壁w書殊開口，兩個男生都同意了。兩個男生相互打量，眼神里都是刀光劍影。
“我約上陳欣吧！她最喜歡吃他們家的火鍋了?！壁w書殊掏出電話，給陳欣打電話，她現(xiàn)在稍稍覺得氣氛有點微妙。陳欣欣然同意了，張洋洋不在，她當(dāng)然得肩負(fù)打擊李明的大任。
“李明，你怎么想起來南林旅游，大冬天的，南林要夏季才好玩。你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陳欣一邊吃著肉，一邊抬頭看趙書殊。趙書殊給她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陳欣，你少吃點肉，再胖下去你的學(xué)長就不要你了。”李明盯著陳欣碗里的肉說道。
“你這樣太弱了，看看咱們程師兄，食不言，安安靜靜的給大家煮菜。趙書殊就是喜歡這款，你這款聒噪的，她不喜歡?！标愋乐噶酥咐蠲鳎驌羲?。
“陳欣，好好講話?！壁w書殊暗暗擦了把汗，雖然知道陳欣和張洋洋和李明斗嘴斗慣了，但是當(dāng)著程輝的面如此說，真的很不妥，很容易讓程輝誤會。而且她自己已經(jīng)和程輝說的很清楚了，這樣說真的很不妥。
“明天我倒是有空，不然我?guī)愕教庌D(zhuǎn)轉(zhuǎn)?！背梯x開口，陳欣沖他眨了下眼睛。
“不敢勞煩程師兄，我讓書殊帶著我走走就好。”李明禮貌的開口，倒是客氣得很，禮貌而生疏。
“要不，你們兩去逛逛吧！我明天想睡一整天?！壁w書殊開口，陳欣盯著她，悄悄附在她耳邊說“兄弟，你可以呀！”趙書殊尷尬的笑了笑，她真的是有點累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答應(yīng)了我要當(dāng)我的導(dǎo)游的?！崩蠲鏖_口。
“我明明跟你講的是讓你自己看地圖?！壁w書殊誠實的重復(fù)大年初一給李明的建議。程輝一臉看戲的表情。
“我從BJ千里迢迢過來南林旅游，不管怎樣你得盡地主之誼吧！怎么能如此對我呢？”李明跟趙書殊爭辯，程輝很少見到過趙書殊如此伶牙俐齒的樣子，這樣的趙書殊感覺生機(jī)勃勃，他有點難過，趙書殊對他，好像一向都是禮貌的。
“那好吧！明天我們四個一起逛吧！”趙書殊最后總結(jié)，陳欣給了程輝一個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趙書殊看著他們的互動，覺得自己交友不慎呀！李明也是一臉擔(dān)憂，情敵太強(qiáng)大，感覺自己的愛情要如同絢麗的煙火一樣，稍縱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