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失去(4)
豐紀茗不想和蒲木旬多說,拉著朱茱離開,蒲木旬也不追上來,站在原地大聲道:“朱茱!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娶織玉嗎?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你知道織玉為什么會懷上我的孩子嗎?因為你身邊的那個人,那個廢物!幾個月前他在我和織玉的酒里下了藥才導致了現(xiàn)在的一切!你成親那日我本打算帶你走,豐紀茗卻指示以前就安排在我府里的下人告訴我織玉懷了我的孩子!豐紀茗他就是個禽獸!”
朱茱被豐紀茗拉著,絆到石頭踉蹌了兩步,被豐紀茗抱上了馬車。
不遠處剛升起來的炊煙還沒滅,蒲木旬的話也一直在她耳邊回蕩。
原來蒲木旬和藍織玉的婚事是這樣來的啊……
豐紀茗見朱茱呆楞楞地看著窗外,眼神空洞,問道:“你可怪我瞞著你做了這些事?”
朱茱怔怔地回頭,盯著豐紀茗看了半晌,低下頭,蒼白的小臉上因剛才的運動有了一絲血色,整個人卻依舊沒什么精神,“不怪你。我只是沒想到,你是個城府這么深的人。是我太笨了,還是你隱藏得太好了?”
蒲木旬想必也是最近才知道藍織玉和她發(fā)生關系的真正原因,不然上一次他送朱茱回安王府時,就該和豐紀茗翻臉了。
“你不笨。”豐紀茗伸手把朱茱垂下來的頭發(fā)捋到耳后,“是我有意瞞著你?!?p> “豐紀茗,我以為你是最近才變了,變得心思深了。原來你沒變,你只是把你原本的樣子不加掩飾地暴露出來了?!敝燔锖拓S紀茗對視的眸子中沒有任何情緒卻能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豐紀茗莫名心慌,總有種要失去什么的感覺。
豐紀茗伸手想把朱茱摟在懷里,朱茱往后挪了一點,避開了豐紀茗的接觸。
豐紀茗把僵在半空的手收回來,苦笑道:“朱茱,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p> “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蒲木旬的事尚可勉強把理由歸結(jié)于我,你在朝中結(jié)黨營私又是為了我什么?”朱茱臉上寫滿了失望。
難怪,難怪上次藍織玉看到她,會對她說那些話。
現(xiàn)在的豐紀茗,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這是有原因的。”
“原因?不就是你想當皇帝嗎?”空氣中火藥味漸濃,朱茱嗤笑道:“我原以為我嫁的是一個閑散幽默的王爺,沒想到是一匹狼。你怎么能為了一己之私,擅自讓蒲木旬和藍織玉有了夫妻之實?”
豐紀茗被朱茱踩到燃點,也怒了,“說到底,你就是氣我拆散了你和蒲木旬!”
“你放屁!”朱茱忍不住提高音量,“豐紀茗,你老實跟我說,豐紀年是不是你殺的?”
豐紀茗一愣,接著無奈地笑起來,“你以為是我殺了大哥?”
朱茱先前只是猜測,聽了蒲木旬說豐紀茗收攏了太子黨的人,便對這件事多了一分懷疑。即便還是不確定這件事,氣氛使然,沖動的朱茱還是給了肯定的答案:“是?!?p> “我在你眼里就是會為了權勢謀殺自己親哥的人?”
朱茱已經(jīng)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在這樣的爭辯中,她滿腦子只想給豐紀茗帶來傷害,讓他和自己一起痛,“緒侖不一定,安王豐紀茗,可就說不準了。”
朱茱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動把她認識的那個緒侖和豐紀茗劃分為兩個人了。
豐紀茗又怎會不知朱茱這是什么意思?
“你還是不信任我?!必S紀茗看著馬車外,神情恍惚,朱茱猶豫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咬了咬下嘴唇,沒有說話。
她又沖動了。
最近她的脾氣總是來得古怪,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朱茱也不辯解了,兩人就這樣不尷不尬地坐著。
來時豐紀茗試圖調(diào)節(jié)氣氛,馬車里不算沉默,歸途卻只剩下外面呼嘯的風聲和里面的落針可聞。
豐紀茗下車時回身去扶朱茱,朱茱自己從另一邊跳下來,繞過豐紀茗徑直往大門走。豐紀茗追上去,和她并排,道:“等過段時間,我會找機會向你全盤托出,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朱茱像是被觸發(fā)了某個開關,暴躁道:“不是時候不是時候,什么時候你才能跟我說?等我死了嗎?”
“什么死不死的?”豐紀茗也被朱茱莫名其妙的情緒弄煩了,“你能不能冷靜點?我都說了以后會告訴你的你還想怎么樣?我什么事都依著你慣著你,你能不能也替我考慮一次!?”
“考慮你妹!”朱茱推了豐紀茗一下,提著裙擺跑進王府。
豐紀茗被朱茱這么一推,呆在原地,楚九和楚十跟上來,見自家王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雙雙嘆氣。
女人真不是好惹的物種。
楚十道:“王爺,王妃可能是剛懷上孩子,還不適應女人變成母親的轉(zhuǎn)換,您多哄哄她,應該就沒事了。”
豐紀茗看了楚十一眼,“你生過娃?”
楚十驚道:“我是男的,怎么可能生孩子?”
豐紀茗沉著臉,“那你說個屁!扣兩個月的俸祿!”
說完離開了。
突然被扣工資,楚十委屈地扯了扯楚九,“我做錯啥了?王爺為何突然如此暴躁?”
“讓你少說話,不聽?!背虐炎约旱囊路某掷锍冻鰜恚沧吡?。
楚十一臉懵逼。
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
兩個吵架的人住一屋總會有摩擦,朱茱會王府當即就收拾了包袱,決定回花飾去住。
剩下的這一個月,就讓她一個人在花飾度過吧。
什么豐紀茗,什么王妃,什么權利游戲,都tm見鬼去吧!
朱茱收拾好東西,出來就撞到豐紀茗。豐紀茗注意到她扛著的小包袱,挑眉道:“喲,這是在我這兒受氣了打算回娘家了?”
豐紀茗這段時間順風順水的被人吹捧慣了,差點忘了朱茱這人是吃軟不吃硬的了。他越和她吵,她就越生氣。能制度她的,只有他謊稱自己叫緒侖時那股子由內(nèi)而外的無賴勁兒。
“要你管?!敝燔镞@會兒冷靜下來,其實已經(jīng)不怎么生氣了,但為了面子,還是沒有轉(zhuǎn)變自己的態(tài)度。
豐紀茗上前多過朱茱背著的包袱,“咱才結(jié)婚多久你就要回娘家,這傳出去多不好。娘子~這段時間是我冷落你了,今晚我們就好好親近親近。”
朱茱反對道:“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p> “我們不做到最后一步?!?p> 說著,豐紀茗就把朱茱逼到墻角,來了個壁咚。
朱茱余怒未消,臉紅一半氣的一半羞的,不知道說豐紀茗什么好,干脆別過頭不看他。
豐紀茗在朱茱臉上啄了一口,突然正色道:“蒲木旬和藍織玉的事是我做得不對,但這其中是有緣由的。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等我要做的做完了,我就告訴你我的一切。給我一次機會,等我,好嗎?”
朱茱咬著嘴唇,良久,終是點頭了。
希望她能等到他的解釋。
別在這之前,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