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城——
一支頗有異域風(fēng)情的車隊行走在乾坤城的主道上,兩邊大皇國的百姓們都聚在一起,尤其是男人們,紛紛伸長脖子想看清來自毒剎國的女人究竟是何等容貌,要知道毒剎國的女子可不同于那飛羽林的圣女們正經(jīng)呆板,她們的火辣與熱情是舉世聞名的,對其他國度的普通人來說,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飽眼福的好機會。
不時有身披黑紗露著肚臍的侍女們看向起哄聲音大的地方,對著那些人或是扭動腰肢,或是輕輕吹面紗,或是眨眨眼睛,一些簡單的舉動便將起哄聲引得更加熱烈了。
淺環(huán)騎著馬,護送著淺魅的馬車,擱著紗簾低聲抱怨道:“這些臭男人真是煩死了,大皇國有什么禮儀可言?明知女王陛下到來,竟也不清道,讓我們就這么暴露在這些賤民的眼皮底下,一路聽他們評頭論足!”
淺魅輕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看他們玩的多開心。你呀,怎么和那些圣姑們一樣呆板呢,早知道以前就把你送進飛羽林了?!?p> 淺環(huán)委屈的嘟起嘴:“女王......”
“這些都是小事,不足掛齒。環(huán)兒,你記住,我們的精力要放在正事上。”淺魅突然收起笑容,嚴肅的說。
淺環(huán)這才點頭,應(yīng)答道:“女王放心,環(huán)兒知道該怎么做了?!?p> 淺魅滿意的笑了,眼眸流轉(zhuǎn)間風(fēng)情萬種,她輕輕倚靠在馬車內(nèi)布置好的綾綢美人靠上,感嘆一聲:“哎呀呀,這大皇國送的馬車可真的比那些駱駝舒服啊?!?p> 淺環(huán)倒是嘆息一聲,不滿地說:“我倒覺得還是咱們的駱駝舒服,這馬我可騎不慣?!?p> 淺魅將一縷發(fā)絲纏在手指上,繞啊繞的,看著發(fā)絲一圈一圈的在指尖盤旋:“環(huán)兒,那不過是你的個人喜好而已。我呢,也不想再聽見你抱怨什么了,明白嗎?”
淺環(huán)咂咂嘴,嘟囔著:“好嘛,環(huán)兒聽話就是了?!?p> 淺魅沒再搭理淺環(huán),心里想的都是那雙和自己相似卻更純凈清澈的眼睛。
任道遠快步走進大殿,對正在寶座中發(fā)呆的麟威說:“毒剎國女王已抵達龍眠宮門口,為何陛下遲遲不去接見?”
麟威這才回過神。自從倉志鵬自盡后,他便回到大殿中,下令誰也不許打擾,就在這里坐著,一宿沒合過眼睛。
倉志鵬啊倉志鵬,你這一走,孤又如何能一統(tǒng)江山呢?眼前的任道遠早已和孤不同心,如今,誰又來當(dāng)孤的左膀右臂呢?你怎么這么傻?這就是你效忠孤的方式嗎?
見皇帝陛下還在發(fā)呆,任道遠冒死進諫:“毒剎國女王已抵達龍眠宮外,請陛下速速接見。否則,實在有損大皇國顏面?!?p> 麟威面色凝重的看向任道遠:“你兄弟死了,你可怪孤?”
任道遠輕輕嘆了口氣:“他是我兄弟,亦是大皇國的將軍,若他為使命而亡,老臣對他只留敬佩之情,絕無惋惜之意?!?p> 麟威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冷冷的應(yīng)答:“孤,這就過去?!?p> 太子府內(nèi)——
任易走到麟湛跟前跪下:“微臣參見太子殿下?!?p> 麟湛抬手示意:“起身吧,不必多禮?!?p> 任易遂起身,又看見麟湛拿劉海擋住一只眼睛,為了滿足好奇心,便謹慎的問:“殿下從噬雷閣出來后,怎么換了個發(fā)型?”
麟湛的臉色一陣鐵青,任易急忙搖開扇子擋住自己的嘴巴。
麟湛冷哼一聲,接著將戎裝畫像交給任易,可惜畫像因穆桃的修為而變小,現(xiàn)在卻沒法恢復(fù)原狀,這給霧茗要做的事帶來了極大的不便,甚至很有可能就此失敗。
任易提議:“不如就由微臣將畫像帶給霧茗吧,她那些藥水總有一瓶管用的?!?p> 麟湛搖搖頭:“不,她做不到。據(jù)我所知,圣女用修為改變的東西幾乎無人破解,除了她自己?!?p> 任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臣便往怡然閣走一趟?!?p> 麟湛點頭,任易行禮告退,麟湛又突然叫住他,厲聲警告:“任易,你若敢有任何逾越之行,本太子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p> 任易拱手說道:“請?zhí)拥钕路判?,微臣心中坦坦蕩蕩,絕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p> 麟湛這才點頭,放下心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本太子唐突了,你起來吧?!?p> 任易心中感動,起身又問:“若是穆姑娘問起一些事的話......”
麟湛想也沒想就回答:“她若問到,那便沒什么好隱瞞的?!?p> 怡然閣內(nèi)——
任易又突然出現(xiàn)在窗臺上,笑吟吟的看著熟睡的穆桃。他雖不知穆桃為何能贏得太子殿下這般青睞,不過對他而言,自古才子配佳人,若他們早些認識,說不定也能促成一樁美滿姻緣呢,只怪造化弄人。
但他心里承認,每次看見穆桃,心中總會有些悸動的,這份悸動也許無關(guān)情愛,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哪一句詩可以描寫出他的心情。
在想事情的時候不知不覺睡著了,穆桃睜開惺忪的睡眼,還能感覺到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小穆桃,我們又見面了。”見穆桃醒了,任易這才從窗臺跳進房間,走過去為穆桃倒了一杯水。
穆桃見是任易,便放松了心里的警惕,至少是位熟悉的人,至少沒害過自己,她甚至有些愧疚,之前的不告而別是否讓任易受到了處罰。所以她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任易遞來的水,客氣的問道:“任易,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任易把折扇打開,為穆桃扇著小風(fēng):“小穆桃你悶不悶熱,我?guī)湍闵壬葲鲲L(fēng)?!?p> 輕柔的風(fēng)吹在穆桃臉上,穆桃卻回想起在崩裂之橋上那一陣陣奪命的風(fēng)刃,她猛地推開任易,蜷縮在墻角,緊緊閉上眼睛。
任易舉著扇子的手愣在半空,接著趕緊收回折扇,放進衣袖中,穆桃從噬雷閣撿回一條命,至少目前是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的,自己竟然會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實在罪不可恕。
想到這里,他便跪下來,真誠的對穆桃道歉:“請穆姑娘恕在下無知之過。”
穆桃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緩緩點頭,虛弱的說:“你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任易這才起身,看著穆桃,眼里全是關(guān)心:“你感覺怎么樣了?需要我再找大夫來嗎?”
穆桃緩了緩,悠悠開口問道:“你來這里是為了太子的戎裝畫像吧?”
任易嘆了口氣,解釋道:“如果不是因為戎裝畫像,我也會來看你的。”
穆桃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坐起身,睜開眼睛看著任易:“那如果我不愿意幫這個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