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拍拍肚子,打個飽嗝,“細皮嫩肉的,有些可惜了。”
金光照在黑衣老者身上,他卻全然不覺,“魔本是佛,你耐我何!執(zhí)念是魔,放刀成佛!我本就不欲殺她,只是降服她罷了。”
黑衣老者說完,縱身一躍,跳出了畫外,那畫竟也隨之不見。
黑衣老者曲指彈彈袖子,坐回座位,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看到地上的張揚,怒道:“真是沒用!瞎混這么多年!”
壽壽與武月對視幾眼,都難掩心中驚駭。
這黑衣老者是個什么怪物?手上濺了七星海棠之毒,飲下七星海棠茶水,卻完全沒有一點中毒跡象。會是因為沒有被金針直接射中嗎?壽壽心中驚疑不已。
武月也在思索,慈航普渡對佛門至高絕學(xué),雖說自己只修煉一成火候,可這老者竟不怕佛光照射!武月眼珠一轉(zhuǎn),明白了,他是陰神!說不定自己的佛光,不但于他無害,更會助長他的修為。
壽壽略微偏轉(zhuǎn)兩片葉子,一片對準黑衣老者,一片朝向掉在地上的張揚的盾牌。計算好角度,壽壽一邊三枚金針同時發(fā)出。
黑衣老者拿起盾牌輕輕一擋,射向他的三枚金針無功而返,回到壽壽身體。
射向盾牌的三枚金針,被盾牌反彈后,分三個角度射向黑衣老者,老者左推右擋,兩枚金針回到了壽壽葉片。
善惡之念!
壽壽見金針射中老者,大喝道。
壽壽看向老者,只見一團黑霧涌起,將整個座椅籠罩了起來。
武月右手一揮,金光迸出,黑霧散盡,哪有什么黑衣老者,一根金針躺在椅子上。
壽壽心思一轉(zhuǎn),不對!如果金針沒有射中,它會自行飛回自己的葉片。既然沒自己飛回來,肯定是射中他了。那他去哪兒了?
壽壽放出意念,果然在椅子底下,有個黑珠子的虛影。
壽壽吸收混沌之氣,充斥于意念中,將那顆珠子包裹起來,帶回了白色房間。
“壽壽,小心!那是一尊陰神!”武月大叫道。
壽壽連忙進入白色房間,那黑珠子已掙脫壽壽意念的束縛,化回了黑衣老者。
見壽壽進來,黑衣老者哈哈笑道:“一只小精怪,竟也妄想擒拿老夫!怪不得綠大人朝思暮想地要得到你,原來你體內(nèi)自成世界。不過,現(xiàn)在歸我了!”
壽壽晃晃葉子,“大羿,扁他!”
既然是陰神,想來應(yīng)該是鬼怪一類的,桃木杖對付他應(yīng)該太輕松了。
哪成想,桃木杖搖了搖,大羿奶聲奶氣地道:“扁不動?!?p> “他是魔,又不是鬼。無法扁!”瓠子道。
黑衣老者聽了更是得意,“壽壽是吧?你可真是個花精,這么多漂亮女子,你這體內(nèi)世界就用來金屋藏嬌了?真是暴殄天物!啊,圣女殿下也在?”
黑衣老者說著,彎腰去扶躺在地上的牛多多。半途,他卻腳下用力,兩腿一撐,人已奔向壽壽。
黑衣老者張開大口,就要把壽壽吞下肚去。
善惡之念。
黑衣老者身上生出一道紫氣,那紫氣只是讓他身形略晃,人繼續(xù)撲了過來,一口把壽壽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黑衣老者狂笑著,指著百何及胡嬌嬌等,“你,你,你們,這一切,現(xiàn)在都是我的了?!?p> “傻豹子,你現(xiàn)在趕緊放出壽壽還來得及!”福舍道。
“不,已經(jīng)遲了。”壽壽在老者體內(nèi)叫道。
白色房間頂?shù)臉涓?,突然落下一滴綠色液體,掉到黑衣老者身上。
黑衣老者察覺不好,剛想吐出壽壽,卻覺腹部一疼,肚皮裂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涌了出來,然后又冒出兩片葉子,一會兒壽壽拖著昏迷的木小雪落到地上。
黑衣老者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花白的腸子正在向外冒,連忙用手捂住,“不可能,不可能!陰神怎么會流血?”
“一會兒還會流淚呢?!眽蹓鄣溃瑢χ险呱涑鲆桓疳?。
這一次,金針實打?qū)嵉厣渲欣险摺?p> 善惡之念。
金針在壽壽意念控制下,化為一根通紅的鐵棒子,在老者眉心里攪拌著。
黑衣老者痛得嗷嗷直叫,一會兒就眼淚鼻涕全下來了。
“壽壽,你太壞了!”福舍叫道。
“有嗎?他不是喜歡吞人嘛,那我只好讓他吞了。我不就是想見識見識陰神什么樣嘛!武院長說這是一尊陰神,原來也沒有什么了不起嘛!”
“切,若是在外面,他一個能打你一百個。”福舍道。
“可惜,是他自愿進來的。”壽壽說著,停止了意念。
黑衣老者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說吧,叫什么名字?干什么來了?”
“老夫……我叫晉豹,是倒懸山首任山主的陰神?!?p> “不,你現(xiàn)在不是陰神了,你已經(jīng)有自己身體了?!眽蹓鄞驍嗔怂?。
“是,是!”老者點著頭道。
“張揚怎么來了?”壽壽問道。
“他不是真的張揚,他是晉豹的兒子晉揚?!?p> 那張揚果然是晉揚扮的,看來小雪沒有說謊,壽壽道:“你不就是晉豹嗎?怎么,不想認這個兒子了?”
“我只是晉豹的一道陰神,嚴格意義上說,陽神、陰神加上本體,才是完整的晉豹,我頂多算是三分之一個晉豹?!?p> “那晉豹的本體呢?”
“本體跟著大王出去了,臨走時,留下我看家?!?p> “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好像說是去找一只猴子算帳去了。啊,他們找得不會就是您吧?”
“不該知道的別打聽。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
“該怎么做?”
“以后完全聽大人的?!?p> “嗯,”壽壽很滿意他的表現(xiàn)。
“壽壽不可,陰神見到本體,難保他不會反水?!备I釀褡璧馈?p> “哈哈,放心吧!一個陰神,兩具身體怎么分?再見面,指不定會是誰殺誰呢!”壽壽大笑著。
“壽壽,沒你想的那么簡單!”福舍道。
嗯~!
木小雪悠然醒轉(zhuǎn),睜眼四處打量一番,“晉豹,還我‘姮娥嗅桂圖’!”
“還她!”大羿吆喝一聲,桃木杖飛起,對著晉豹乒乒乓乓一頓胖揍。
晉豹一會兒就被打得頭青臉腫,躺在地上直哎喲。
什么情況?你不是扁不動他嗎?怎么現(xiàn)在打得順風(fēng)順水,得心應(yīng)手的,壽壽納悶著。
瓠子看得直嘆氣,“哎,造孽啊,惹誰不好,偏惹她!”
晉豹哎喲半天,顫巍巍地道:“還不了了?!?p> 桃木杖又是一頓打。
“目前真還不了。我現(xiàn)在有了身體,那圖畫進入我的識海,我也取不出來啊。除非雪兒殿下教我控制法門?!?p> 壽壽意念掃過他的識海,還真是,他的大腦里如同當初小雪一般,懸浮著那副金色圖畫。
“救……救我!”木小雪躺在地上,好像忽然間被抽干了水份,變成了紙樣的薄片,很快沒有了聲息。
桃木杖跳過去,想要拉起木小雪,可只是挑起來一張人形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