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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第十六章 阿七

行踏天涯 午夜狂響曲 2328 2019-03-11 08:00:00

  張?zhí)炝鳡恐⑵咝∈謩傋叱龆∠銟?,迎面便見湯靖承跟門神似的杵在門外,引來許多出入客人的異樣目光。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不過我現(xiàn)在沒時間搭理你?!睆?zhí)炝髡f著,拉著阿七就要往對面的客棧跑去。

  湯靖承居然沒有阻攔,只是冷冷道:“姑娘,只要你愿意,他敢對你行不軌之事,我必將他抓到衙門?!?p>  阿七一愣,扭頭不解卻又感激的望了眼湯靖承。

  湯靖承酷酷的抱著雙臂,轉(zhuǎn)身走了。

  當(dāng)了十幾天官差,他已經(jīng)了解這社會,知道這女人即使內(nèi)心有百般不愿,也絕對不敢想他求救,他只是警告張?zhí)炝鲃e犯錯,只要有機會必叫你滾回地牢。

  張?zhí)炝鳑]了之前的急性,扁嘴瞪著湯靖承的背影道:“威脅,赤果果的威脅,阿七你記住,可怕的人永遠(yuǎn)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可怕?!?p>  阿七內(nèi)心郁悶。

  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我只是一件東西,跟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一樣,甚至比它們還不如,至少它們還能洗凈,自己只會像姐姐們說的一樣,越來越臟。

  張?zhí)炝髡娴拈_了房,而且是一間!

  房間很好,應(yīng)有盡有,一天也不過三兩紋銀,便宜到足矣讓普通的連山百姓吃兩月。

  雖然早已料到,但當(dāng)張?zhí)炝鲙M(jìn)房后,阿七內(nèi)心還是無法接受,她的心似乎在滴血,疼得她想窒息。

  然而出乎預(yù)料的,張?zhí)炝鲝倪M(jìn)房后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坐著,微微閉目,一動不動,宛如石像。

  阿七也不敢動,就這樣看著,她的心時刻提著,似乎只要張?zhí)炝饕婚_口,便能把她的心給嚇出來。

  可張?zhí)炝髡娴牟粍恿?,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就這樣看著,阿七竟然感覺這個男人給她一種獨特的吸引,就像小時候在夜里偶然撞見的石獅子,夜幕中的石獅很可怕,但自己越怕越會控制不住的盯著它,內(nèi)心在告訴自己它是不會動的,快跑,跑回家就好了!

  然而似乎又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別回頭,回頭它就會動,會撲過來,會一口把你吃掉!

  “呼。”

  足足一個時辰后,屋內(nèi)被聲長嘆打破寂靜,阿七不受控制的身軀一抖,腳一軟險些跌坐下來。

  剛站穩(wěn)身子,阿七便聽到張?zhí)炝鲗λf:“我讓人送水,你先洗個澡。”說罷就走出房門。

  阿七瞬間癱軟了。

  她靠在椅子旁,知道該來的始終要來了,聽姐姐們說,男人最喜歡跟女人洗澡了,還要在洗澡時做那令人難以啟齒之事,但到底做什么呢?姐姐們好像也不知道,自然說不清楚,搞的她心里居然有一點好奇,甚至期待,然而最終都敵不過恐懼。

  張?zhí)炝骱芸旎貋恚€帶來幾名端水的小二,很快,熱氣撲來,屏風(fēng)上的山水畫刻如霧中仙境,卻無人有心欣賞。

  “愣著干什么,去,找點洗完換我。”張?zhí)炝髡f著,又坐到剛才他發(fā)呆的位子,對著窗戶愣愣出神。

  阿七懵了。

  怎么跟姐姐說的不一樣?

  不過她樂得張?zhí)炝鞑灰黄鹉亍?p>  此時她身上可沾了不少菜汁,全是張?zhí)炝鹘o禍的,她早想好好的清洗干凈。

  即使隔著屏風(fēng),阿七在褪下衣服時,身體不受控制的蜷縮,好似有一雙眼睛在她身上省視一樣。

  不過浸入浴桶中便好了。

  水很熱,白皙肌膚迅速泛上片片紅暈。

  客棧很周到,在水中放了養(yǎng)神靜心的山藥,泡出的藥香令人心曠神怡,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不知不覺,阿七竟睡著了。

  直到一聲敲響屏風(fēng)的響,才將她從無夢的睡意中驚醒。

  “沒死就出來,衣服給你準(zhǔn)備好了?!?p>  阿七雖然很怕聽到張?zhí)炝鞯穆曇簦蛇@一次,她卻有一種難得的安全感。

  不過當(dāng)她小心翼翼的從浴桶里出來時,心情立即糟糕起來。

  不是張?zhí)炝魍悼?,他現(xiàn)在在哪阿七都不知道,只是掛在屏風(fēng)上的是一套黑裙。

  又是黑的!

  換上一襲黑裙的阿七從屏風(fēng)后出來時,張?zhí)炝鞑坏貌怀姓J(rèn)傾國傾城這句話,就算變成烏鴉,也勝過鳳凰。

  妖孽??!

  不過他留意到阿七的表情有些不悅,好似悶著了。

  “我給你買的可是最大號的肚兜,要這都罩不住,還覺悶,只能你自己找人訂制了?!?p>  阿七滿臉疑惑,肚兜?罩不?。繍??突然間,她恍然大悟,頓時玉面緋紅,但臉上的郁悶沒有加重,反而淡然了。

  自己是一件東西,不能有感情。

  雖如此設(shè)想,可她心里卻在不停咒罵張?zhí)炝鳠o恥無恥無恥……

  張?zhí)炝鲬械美頃?,走進(jìn)屏風(fēng)后不久,便無奈的長嘆一聲:“什么人啊,這都泡不爛,皮得多厚?!闭f罷,他又出來,徑直出門喝道:“店家換水,都涼了。”

  阿七內(nèi)心的咒罵全被委屈所替代。

  自己不敢說肌膚勝雪,但至少也不差吧,厚是什么意思?你有種說清楚,可有膽與我一比?你才皮厚,你皮比墻更厚!

  憤憤不平的做到梳妝臺前,只一眼,阿七嚇得一掌把銅鏡震飛了。

  她摸著自己的臉,滿眼的羞惱與氣憤。

  不是她容貌有變,而是臉蛋上居然多了一抹紅痕,正是在丁香樓上讓那該死的男人給啄的。

  沒臉見人了,阿七是生無可戀的呆坐梳妝臺前。

  直到聽到動靜,阿七眼睛又恢復(fù)了神采,她站了起來,全神戒備的盯著從屏風(fēng)后走出的張?zhí)炝鳌?p>  不過這次的張?zhí)炝髯屗械饺f分驚訝,之前跟乞丐似的小色鬼,就因為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竟變成了一副翩翩俊公子的架勢。

  一襲烏氅披蓋金袍,不僅掩蓋里面金袍的富貴之氣,還掩蓋了這人的痞氣。

  此時張?zhí)炝鳉鈶B(tài)出塵,文靜如冰,輪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若不是知道屋內(nèi)除了她只有張?zhí)炝?,否則阿七肯定認(rèn)不出來,她不僅驚訝于張?zhí)炝鞯淖兓?,還有他那一頭精簡的短發(fā)。

  洗個澡把頭發(fā)都剪了,這人是有病吧。

  張?zhí)炝鞑林^發(fā),來到之前發(fā)呆的位子上坐下,等風(fēng)吹干,他從大袖里拿出一個頭套往腦袋一罩,長發(fā)與發(fā)髻又回來了,把阿七徹底看懵了。

  張?zhí)炝鬟€給發(fā)髻準(zhǔn)備了一個玉冠,可等他起身走進(jìn)梳妝臺時,似乎踢到什么,低頭一看,不由愕然發(fā)現(xiàn)桌腳下一面極度扭曲的銅鏡。

  “這還怎么照啊?!?p>  張?zhí)炝鞑挥孟胍仓朗钦l干的,他也沒埋怨,把發(fā)套摘下將玉冠套發(fā)髻上,擺正好又戴回頭頂,跟沒事人一樣往外走道:“走?!?p>  阿七一聲不吭的跟上,不過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張?zhí)炝鞯暮竽X,越看越覺得可笑,但她又不敢笑,憋著十分難受,不看嘛,更難受,心里還在盼望什么時候發(fā)髻能掉下來,讓大家都看看,狠狠嘲笑這個男人。

  想到被人看,阿七猛然醒悟,立即沖回房中又快步?jīng)_出,手里則多了一塊烏黑紗巾,自然是用來遮擋張?zhí)炝鞯奈呛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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