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等人已經(jīng)回到鳳天山寨,看著滿眼盡身披孝服的悲傷神情。三哥一問便知大當家的被劉瞎子殺害,旗隆山寨的山匪沒有被殺的山匪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于鳳天石洞。
秦天已經(jīng)當上大當家,仇還沒報,三哥已經(jīng)沒有心思管理山寨的事情,告別秦天便去尋找劉瞎子報仇。
柳志觀也已經(jīng)看見鳳天山寨的事情,那些村民暫時看來還是安全。一路走來他已經(jīng)知道三哥等人并不是惡匪,算是英雄好漢。他想村民們在此比在外面更加的安全。此刻的他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他知道他不是柳志觀,而是柳觀瀾。他離開魯城之后遇到襲擊,在生命垂危之機,爆發(fā)潛力突出重圍,同時身受重傷。要不是在途中遇到老乞丐,他可能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現(xiàn)在老乞丐在德州對抗蒙古大軍,他知道老乞丐的武功并不高強,在大軍對戰(zhàn)中就是炮灰,絕難活下來。
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不知道蒙古大軍是否已經(jīng)攻打德州,或者德州守軍是否攻打蒙古大軍。按著他現(xiàn)在的能力回到德州三天可以達到。
村民這邊暫時安全,他回身便開始趕往德州。
三哥來到旗隆山寨,看看能不囊找到關(guān)于劉瞎子的線索??上У氖巧秸四切├先醪垕D孺的尸體沒有任何的活口和線索。
眼前的場景讓三哥難以接受,盡管他恨不得手刃劉瞎子,但是他從未想過要殺害這些無辜的人。這些人也是山下的普通山民,他們是無辜的人。他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們竟然如此的殘暴,或者是那些人平日里都是在可以壓制著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這一切的發(fā)生,三哥似乎已經(jīng)看見太姥山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
現(xiàn)在就算他找到劉瞎子,他還能不能報仇。到底誰是兇手?
到底是誰要尋誰的仇,現(xiàn)在三哥已經(jīng)不止所措。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已經(jīng)是屠殺了。他知道鳳天山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鳳天山寨。他回不到以前的那個鳳天山寨,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在找劉瞎子報仇的心思,也沒有回去質(zhì)問為何要如此殘暴的對待那些無辜的人。
突然之間三哥不知去向何處!
陳明杰等人隨著白玉晨來到一品堂已有些時日,整日閑暇著,無所事事。
這一日突然之間有人闖入一品堂,來人武功高強。
白玉晨見到闖入之人道:“劉老前輩,不知前來所謂何事!”
來人道:“明知我是天機門大弟子,你說我來此所謂何事!”
來人便是天機老人大弟子,劉旗隆,人稱劉瞎子。這在太姥山并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機老人的大弟子,至于是何原因落草為寇無人知曉,這也是沒人與他作對的原因。
不久前,劉旗隆得知天機門慘遭滅門,便派人四處打聽天機門弟子下落,得知有天機門弟子被帶到一品堂。劉旗隆立馬就殺到此處。
此刻情況不明,劉旗隆亦是不敢雖一品堂弟子痛下殺手。
白玉晨笑笑道:“誤會!誤會!劉老前輩,天機門弟子迷路于太姥山,得知是劉老前輩便將眾人邀至一品堂做客。隨后派人通知劉老前輩,可以得知劉老前輩已不再山寨。想必劉老前輩還未回山寨,因此不得而知吧!”
劉旗隆聽此言,也不好發(fā)作對付一品堂,畢竟找不到理由。眼下重要的是與天機門弟子會面:“那老夫就在此道歉。是我莽撞,讓一品堂的弟子受驚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來了,勞煩你帶路,我好與同門相見,讓門內(nèi)弟子回到旗隆山寨!”
劉旗隆在太姥山的實力屬于頂尖者,白玉晨絕難是其對手。為了不讓劉旗隆發(fā)難于一品堂,白玉晨只能讓劉旗隆帶走陳明杰一行人。況且劉旗隆是個瘋子,真正的瘋子,常常做些瘋狂的事情。但其武功甚高,大多時候只能任其為所欲為。這樣的瘋子白玉晨現(xiàn)在還不想正面與其為敵。
“好說!好說!晚輩這就到劉老前輩同師門弟子團聚!”白玉晨帶著劉旗隆想著后山而去。
陳明杰等人還不知道有這么個大師伯,在天機門幾十年從未有人提及過劉旗隆。對所謂的大師伯是一無所知,突然出現(xiàn)的劉旗隆并未得到陳明杰等人信任。天機門已突生橫禍,出現(xiàn)的任何人都是可疑之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白玉晨等人設(shè)下的圈套:“恕我冒昧!沒有證實前輩身份之前,還不能跟前輩走!”
“你已是掌門,想要證實我的身份很簡單。功法是不能作假的,我們過兩招便知曉真相!”劉旗隆已是上百歲的人,卻是同十幾歲的小孩般沖動。才說完話,不待陳明杰回話,已是動手攻向陳明杰。
陳明杰想到也只有功法暫時可以確定劉旗隆的身份,但有想到黑衣人已經(jīng)知道《天機名錄》,會些功法也是有可能。
劉旗隆的攻擊無聲無息,這讓在場的人覺得劉旗隆也就泛泛之輩。只有白玉晨和陳明杰知道劉旗隆對內(nèi)功控制的精準,這樣的人才是比較可怕,對方已經(jīng)對你痛下殺手,但你卻沒有感到對方的殺氣,每次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勢。好在陳明杰會《天機名錄》,劉旗隆的攻擊不管有多么詭異,陳明杰一眼看出劉旗隆使得便是《天機名錄》的武功。
即使如此陳明杰也沒有完全信任劉旗隆,只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才可以,這是對其余三十六人的生命責(zé)任。
陳明杰則是放棄《天機名錄》所使功法異常霸道,劉旗隆瞇著眼,抖著手,看著眼前令人恐懼至極的景象,秋老虎炙熱的艷陽曬下,把他微駝的背烤得火燙,但此刻的他,已被滿身的冷汗浸濕,感不到絲毫暖和。他腹中傳來一陣攪動,立時讓他嘔出淅瀝瀝的黃水。這種感覺讓他看到天機老人的影子。
忽然背后一陣陰風(fēng)吹來,只驚的劉旗隆高高跳起,他不及抹去嘴角上的穢物,連忙沖向后跌倒,猛地翻身上馬,尖叫道:“走!快走!”他舉鞭揮下,用力在馬臀上一抽,馬兒吃痛,霎時一聲嘶鳴,啼聲隆隆中,已然飛馳而去,只見一品堂滾起漫天煙塵,遠遠望去,有若一條黃龍。讓白玉晨眾人神色一變,他們可是從未見過劉旗隆這般神情,忍不住看向陳明杰,想從他這里尋到答案。
天機門的弟子也是云里霧里,眼看兩人即將是大戰(zhàn)一場,哪知還未交上手,敵人已經(jīng)鐵盔卸甲落荒而逃。只有陳明杰清楚事由到底是何原因!
眼見馬兒奔馳奇速,劉旗隆還嫌不足,一陣陣無情抽打,只求早些離開這個令人恐懼至極的所在,一人一馬,如同逃難般的飛奔而去。
劉旗隆死抓著馬背,喃喃自語道:“馬大爺,眼下只有靠你了……”
快馬奔馳著,蹄子踏在滾燙的黃沙上,像怕疼般的高高躍起,劉旗隆喘著氣,緊繃著滿是皺紋的老臉,他不住回頭,似怕后頭有什么怪物追來,緊握刀柄的掌心滿是汗水。
快馬奔入了山道,眼見無數(shù)行人擋道,劉旗隆喝道:“讓開了!讓開了!”山民見快馬沖來,都是急忙閃避,有的更是滾在道旁。眾人見他如此急迫,居然駕馬飛奔于山道且是神色慌忙,一時議論紛紛,不知發(fā)生了何等大事。
劉旗隆一路大呼小叫,吆喝連連,接連沖過了幾條山道,霎時眼前現(xiàn)出了一座高聳的懸崖。劉旗隆瞇著滿臉皺紋喃喃自語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來了。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安度晚年!”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劉旗隆聲嘶力竭的吼著。
一旁十多名山匪正圍了一圈賭牌九,滿臉的疲懶油條,一個個沒好氣的罵道:“老家伙,你奶奶的嚷個什么勁兒!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媽的,老子輸?shù)谜?,你這般大喊大叫,大伙兒還賭個屁??!”
另一人獐頭鼠目,看起來像個小偷,嘻嘻哈哈的笑道:“老家伙,你急什么?。棵诤箢^,你找錯地方了。”眾山匪同哄堂大笑。
劉旗隆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太姥山,搶劫賭命、閑暇賭錢的好地方。劉旗隆任由大家笑罵著,他不會生氣,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同這些小角色生氣。只是不巧的是,今日他遇到煩心事。劉旗隆殺心暴起。
眾人臉色一變,急忙一個個站起身子對著劉旗隆,都是刀山火海走出來的,沒有一個怕死的主。
一條大漢不疾不徐地到人群中,黝黑的四方臉上一派威嚴,一望便知是這些山匪的頭領(lǐng)。
劉旗隆看到大漢,露出欣慰的神情,顯然這條大漢在他心中有著頂重的份量。
劉旗隆急急的說道:“馬爺,他來了!快點想個法子對付他!”聲音急躁,一點也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一旁的山匪笑道:“什么大事要勞動馬爺親自出馬?你干了這么多年的山匪頭子,難道自己還料理不了嗎?”
劉旗隆抹了抹汗,嘶啞著嗓門道:“這檔子事非同小可,馬爺可得親自走這一趟。你等無知小輩怎會知曉其中利害!”
一旁多嘴油舌的山匪嘻嘻笑笑,還待要說,大漢哼了一聲,朝那幾名聚賭的人瞪了一眼,對劉旗隆說道:“可是出了天機?”
他見老劉旗隆頭,猛地雙目一翻,沉聲道:“人呢?”
劉旗隆道:“回馬爺?shù)脑挘诉€在一品堂。”
一名官山匪忍不住插口道:“你搞什么,把人帶回來就可以了!大熱天的,非要叫馬爺跑這么一趟!”
劉旗隆面露苦笑,說道:“我哪有那般本事,本來這里還是見機不對逃命的快!”
此言一出,眾人大吃一驚,那大漢雙目精光暴射,霍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弟兄們!帶好家伙,這就上路!“
眾山匪前呼后擁,奔向一品堂,那大漢領(lǐng)著眾人飛馳而去,十余匹馬排開,氣勢倒也不凡。一眾山匪奔出數(shù)里,行到一處小山,劉旗隆忽爾勒馬停下,眾人便也一齊停步。
那大漢見劉旗隆面帶驚恐之色,當即問道:“人在這兒?”
劉旗隆微微點頭,嘶啞地道:“對……就……就在前面,我已經(jīng)感覺到他已經(jīng)逼近?!?p> 那大漢見他神色頗為恐懼,便自留上了心,問道:“那么!就真的是他來了?”這劉旗隆江湖老手,倘若此處真有什么人物嚇唬住他,料來定是他了。那大漢心中如是想到。
眼看劉旗隆連連點頭,兩名年輕山匪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家伙真?zhèn)€沒用了,活了這么大把歲數(shù),居然還怕東怕西!”
這兩個人年輕好事,絲毫無懼,當下提韁夾馬,便已朝丘上沖去。
劉旗隆見這二人莽撞,便要將他們喚住,但又怕旁人訕笑,只有苦苦忍住。
那大漢看了劉旗隆一眼,道:“有我在此處,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咱們走吧!”當下率著眾山匪駕馬前行,劉旗隆苦著臉,卻也只有隨著前去。
眾人正要上山,忽聽山上傳來幾聲驚呼,那大漢心下一凜,知道上頭真有什么古怪,忙喝道:“大家抽家伙,一齊上去!”
眾山匪吃了一驚,急急拔刀,十余騎猛地飛馳而上。
那大漢一馬當先,率先沖到丘上,猛見先前上去的幾名下屬呆呆地站立不動。那大漢喝道,“怎么了?來都來了,何必躲躲常常?”
那兩名山匪呆呆的不言不動,只是渾身顫抖,那大漢隨他們的目光向前望去,頓時之間,心頭也是一震。不像是他的手法,另有其人?
后頭十來騎紛紛奔上,原本嘰嘰聒聒的,待見了眼前的景象,霎時也都吃驚出聲。一時之間,山上竟無一人說話言語,只余瀟瀟風(fēng)聲呼嘯而過。
漫天風(fēng)砂之中,一只旗桿兒倒插在地,只留下光禿禿的大半截在外,十數(shù)具無名尸首七零八落地散在旗桿兒四處,有的蜷縮成一團,有的平躺在地,只是每具尸首的神情都驚恐異常,雙眼睜得老大,好似死前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遠處桿兒旁翻了輛騾車,已然斷成兩截,車里的物事四處散落,更顯得無比凌亂。
一名山匪身子颼颼發(fā)抖,數(shù)著尸首,顫聲道:“一、二、三、四、五……這……老天爺啊,死……死了十八個人哪!”
那大漢咳了一聲,定下神來,問道:“怎么回事?”
劉旗隆驚恐一聲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都已經(jīng)躲這么遠了你們還是要來?!?p> 那大漢嗯了一聲,問道:“他們是誰?”
劉旗隆狠狠的道:“一群黑衣人,神出鬼沒。武功極高,手段極其殘忍!”
尸首全是男性,一十八名漢子慘死在地,即使在太姥山這種盜匪出沒的地方,這也是一起難以想見的大血慘案。
那大漢點了點頭,凝視著現(xiàn)場,過了半晌,他忽地咦了一聲,跟著深深吸了口氣,道:“不對,這里有些不對頭?!?p> 眾官差聽他如此說話,忍不住暗暗一凜,紛紛凝目望去,卻不見有什么不妥。眾人摸著腦袋,都看不出所以然來。
那大漢沉聲道:“你們看清楚了,地下沒有血跡。”
眾山匪細細看去,赫然一驚,顫聲道:“真……真的,死了十八個人,地下居然沒有血跡,這……這是怎么回事?”
說來奇怪,尸首橫七豎八的倒了滿地,地下居然沒有一點血跡,劉旗隆口中的黑衣人像是厲鬼索命一般,眾山匪望著死者驚恐萬狀的神情,心下都是暗自害怕。
時近黃昏,遠處傳來烏鴉嘎嘎的叫聲,更使現(xiàn)場蒙上詭異至極的氣氛。
那大漢見眾人呆呆站立,都似傻了,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大伙兒別發(fā)呆了,快干活吧!”他見眾人兀自戰(zhàn)栗害怕,便自行上前察看尸首。
劉旗隆看著與自己相處幾十年的弟子和和弟兄們慘死于此,心中的悲憤難以抑制。
劉旗隆蹲在一名弟子尸體蹲身旁,低聲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沒半點外傷,頃刻間便死得一干二凈?他們又怎么突然攜帶如此多的物品離開山寨?難道……難道這次的黑衣人更加厲害,那山寨……“一想到山寨可能已經(jīng)被滅,劉旗隆心口一疼,一口熱血吐出。
那大漢皺著眉頭,心下也感奇怪,正看間,一旁走來名山匪,手上捧著一柄鋼刀,低聲向大漢道:“馬爺,這刀是從現(xiàn)場找出來的。不知是不是兇刀?!?p> 那大漢嗯了一聲,急急接過刀來察看,只見那柄刀沉甸甸的,上頭刻著花紋,看來頗為貴重,當是使刀名家的慣用兵刃,昏黃的夕陽映照,染得刀身血色鮮紅,但上頭卻不曾沾染一點血跡。
劉旗隆問道:“這柄刀是我送與三當家的”
顯然是三當家的還未來得及揮動大刀便已被害!
這可是在旗隆太姥山排的上名的高手!
一名年老的山匪喃喃地道:“這是鬼…是鬼……要不是鬼,怎么會殺人不見血……”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倒抽一口冷氣。幾個年輕識淺的小伙子,更是嚇得擠在一起,颼颼發(fā)抖。
現(xiàn)場風(fēng)聲蕭蕭,有如鬼哭,一十八具不明死因的尸首僵直在地,還都張著灰暗的雙目,好似隨時會跳躍起來似的,眾人心中害怕,一步步地向后退開,遠處夕陽斜斜照來,把各人慘白的臉都給染得血紅了。
那大漢環(huán)視眾人,只見屬下個個心驚膽跳,還不住地往后退,幾名年山匪口中念佛,更增驚擾。那大漢怒氣上涌,大喝一聲,怒道:“全都給我住嘴了!”眾山匪嚇了一跳,連忙噤聲,無人敢發(fā)一言。
那大漢怒視眾人,跟著刷地一聲,拔出佩刀,朗聲道:“你們聽仔細了!有我太姥馬傲天在此,就沒有擺平不了的事!管他是人是獸,是鬼是怪,只要敢膽在太姥冒犯我的人,姓馬的照樣要拿它狗命!”
夕陽斜照,那大漢手持鋼刀,仰天傲視,一股說不出的英雄氣魄,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