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清仿佛沒有聽到胡廣義的呼喚,依舊伏在石頭后面,盯著那一簇深紅色的火焰,一動不動。
秦陽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并不是穆婉清聽不見,而是她根本無法聽見,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種錯覺,在自己和穆婉清之間有一層肉眼不見的薄膜阻隔了聲音的傳播。
“胡師兄,別喊了,她可能根本聽不到你的聲音?!笨粗欠谑^后面,一動不動的穆婉清,秦陽推測道。
聞言,胡廣義似乎有些明白,他立刻停止了呼喊。曾經(jīng)在地球盜墓時,他也會遇到這種靈異情況,所以,他立刻往前走去,希望能走到穆婉清身邊去喚醒她。
此時,穆婉清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一丈外的那簇深紅色火焰,在一剎那間,火焰微微跳動,那深紅色的火焰內(nèi)部似乎有一只神鳥在蘇醒著,它正緩緩抬起那由火焰幻化而成的腦袋,火焰的背脊上展開那寸許的燃燒翅膀。
“如果將這簇異火送給大師兄,那他肯定會遠離那個妖女,這樣我就可以永遠和大師兄在一起了。”這一刻,穆婉清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未來,她那白皙的臉頰上,頓時顯露出幸福小女人特有的神色。
就在她想要上前,捕捉在那一簇跳動的火焰時,一只有勁的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時胡廣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穆師姐,不能動!”
腦海里的幻想被無情打破,穆婉清頓時惱羞成怒。
“松開你的臟手!”她扭著頭怒視胡廣義,惡狠狠地說道,“你算什么東西,如果不是大師兄和我?guī)慊貋?,你還是一個臭乞丐!”
雖然胡廣義平時為人低調(diào),見誰都是笑呵呵的模樣,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由他人辱罵。
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胡廣義冷冷問道:“剛才你為什么不辭而別?”
胡廣義問這句話是有目的的,他在判斷剛才自己和秦陽談話的內(nèi)容有沒有被穆婉清聽到,如果被她聽到,這將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聽到了,你想怎么樣?”,穆婉清斜眼冷視,那眼中的神色就是在告訴你,“胡廣義你就是一條狗而已。”
“你真的聽到了?”胡廣義右手藏在身后,那閃耀著寒光的匕首正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我聽到了又能怎么樣?”
穆婉清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胡廣義殺心已起,她繼續(xù)出言不遜,辱罵道:“滾開,再阻擋我,休怪我不客氣?!?p> 剎那間,胡廣義眼中寒光涌現(xiàn),那一直藏在身后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在穆婉清的后心上,他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又迅速舞動匕首,攪動幾下。
穆婉清從來都沒有想到胡廣義敢對自己動手,可是匕首插進后心的瞬間,她那張白皙的臉血紅一片,心房上傳來的痛楚依然讓她無法相信,伴隨著匕首攪動時引起的劇烈痛楚,終于讓她認(rèn)識到胡廣義竟然真的動手了。
口中鮮血泉涌,她甚至都來不及轉(zhuǎn)身,胡廣義一腳將她踹進了那一簇跳動的火焰上。
剎那間,穆婉清如鬼厲嘶喊,那身上的異火將她無情吞沒,片刻之后,她甚至連一塊骨頭都不曾留下。
秦陽匆匆趕到,只見胡廣義還手拿匕首站在那里,他的臉色一片慘白,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會如此殺人。
“為何要殺她?”秦陽立在兩丈外,厲聲問道。
胡廣義抬起頭,轉(zhuǎn)過身來,淡淡說道;“她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自那里,不殺她,將會給我們帶來無盡麻煩。”
秦陽責(zé)問道:“就算她知道我們來自地球,可是她并不知道地球在哪里,又怎么會給你帶來麻煩?”
“你是不是好人做多了?”胡廣義冷笑道,同時走向秦陽,“一旦別人知道我們不是來自這個世界,你說他們會如何對待你?難帶你忘了地球上的人類是如何對待外星生物?”
“你大可離開紫陽觀,殺人總歸是不好的選擇。”
胡廣立在秦陽身前一丈外,他把玩了一下手中滴血匕首,說道:“把古玉給我,或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p> “難道你連我也想滅口?”秦陽厲聲喝道,“我早就說過,古玉不見了?!?p> “不要和我說那些沒用的,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敢殺她,那也就敢殺你!”胡廣義露出那嘴巴里暴露的牙齒,發(fā)出陣陣?yán)湫β暋?p> 原以為在紫陽觀遇到故鄉(xiāng)之人,會多少有些安慰,可現(xiàn)在秦陽很意外,胡廣義竟然一直都在惦記著自己的那塊古玉。
“我之所來紫陽觀,只是為了能和你談?wù)劦厍虻氖虑椋绻阌X得我在這里妨礙你,我可以離開這里?!?p> “我可不想把麻煩留給以后!”胡廣義眼中殺氣涌現(xiàn),說著,手中匕首頓時如一抹寒光,朝著秦陽急速射出。
“鐺!”
秦陽根本沒有想到胡廣義竟然如此兇殘,他連忙祭起千機劍匣擋在身前,瞬間,匕首撞擊在千機劍匣上,發(fā)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原來你是深藏不漏啊!”看到那赤紅的千機劍匣,胡廣義那冷笑的臉龐迅速徹底寒了下去,
他不再保留,一揮手,數(shù)十道寒芒飛出,在身體四周漂浮,時不我待,揮手間,寒芒快如閃電。
寒氣逼人,秦陽不再猶豫,就算胡廣義是他遭遇的最后一個地球人,他也絕不忍讓了。
他立刻抽出一柄赤紅靈劍,在身前舞動起來,只聽到“鐺鐺鐺”的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
僅僅過了片刻,秦陽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怎么胡廣義將如此輕松操控著數(shù)十道寒芒,以他目前的修為根本無法做到這一切,靈胎期的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如此揮霍。
“你修煉了什么玄法?”秦陽急聲問道。
胡廣義冷笑道:“難道你還不打算使用青色古玉上的奧秘嗎?”
“我的古玉早就遺失了,哪里來的奧秘?”秦陽大聲喊道。
胡廣義雙手金印不斷,口中更是囂張不已,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已開啟元神,可以精微到極致操控靈兵,而且還沒有以極小的靈力消耗來對付你。”
“元神?那是什么東西?”秦陽一邊抵抗,一邊問道。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胡廣義似乎不愿再多說,手中法印更加頻繁打出,剎那間,秦陽身體上的長袍被劃開了十多道,有些都能看到里面的翻卷的血肉。
又過了數(shù)息,秦陽心中漸漸有了對策,他必須近身搏斗才能將胡廣義拿下,想到這里,他也不再藏私,那赤紅靈臺上剎那間靈力滾動,風(fēng)雷咆哮,有一道道滅世神炎從靈臺上涌進千機劍匣中。
這一瞬間,他已經(jīng)擊飛了四五道寒芒,朝著胡廣義又近了數(shù)米。
“想近身?幼稚!”
胡廣義立刻判斷出秦陽的意圖,他的身形急促往后推了數(shù)步,瞬間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秦陽有心想要制服他,可是胡廣義卻招招斃命,此刻秦陽也不打算再留手。
靈臺顫動,青色古玉搖曳出淡淡綠色光暈,一頁金書宛如驕陽定在哪里,剎那間,一股強悍靈力洪流涌進他的身體中,這一刻他心中似乎有明悟,那手中的千幾劍匣爆發(fā)出璀璨紫芒,照亮了整個地下。
這是,胡廣義雙目凝聚赤芒,他心頭暴喜,這個窮小子竟身藏如此神通,頓時手中法印更密集了。
呼嘯著,寒芒四射,宛如數(shù)十道月光在飄蕩。
千機劍匣的光芒已經(jīng)暴漲到數(shù)丈長,秦陽不再猶豫,揮動手中赤色大劍,躍起身影,朝著那信心滿滿地胡廣義斬去。
……
沿著熔巖大河,楚軒跟在鐘雨彤身后,一路上,他一直想和美女交談,可是那走在前方的倩影似乎連眼角余光都懶得落在他身上。
往前走了大約十多里后,楚軒終于忍不住了,他止住腳步,朝著那依然往前行去的鐘雨彤,說道:“鐘師妹,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如果你愿意在這里停留休息,那你就待在這里吧,赤炎靈果我去采集便是了?!辩娪晖B頭也不會地回應(yīng)道。
聽到她這般說,楚軒有些不高興了,快步上前幾步,聲音里帶著絲絲可憐,說道:“鐘師妹,我好心來陪你采集靈藥,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聞聲,鐘雨彤終于停下了腳步,她轉(zhuǎn)過身來,冷冷地說道:“楚軒,你知道為什么紫陽觀經(jīng)歷數(shù)千年越來越衰落嗎?”
在楚軒的記憶中,紫陽觀一直都是燕國末流修仙門派,若不是掌教子陽在十多年前抓住了羅浮洞天拋來的救命稻草,恐怕紫陽觀在這兇殘的修仙世界,早就變成塵埃了。
“我們紫陽觀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楚軒疑惑問道。
鐘雨彤眼神中顯露出鄙夷之色,她緩緩說道:“數(shù)千年前,紫陽掌教無崖子,以一己之力創(chuàng)建紫陽觀,當(dāng)年他是何等風(fēng)光,縱然在紫陽觀四周臥虎藏龍,但紫陽觀在他手中依舊如日中天。”
說完,她似乎沉寂在剛才的話里,過了好一會,又繼續(xù)說道:“可惜,自無崖子掌教之后,紫陽觀再也沒有出現(xiàn)出一個天才人物,甚至能扛起大旗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