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街頭都沒行人，上午的繁華被烈陽驅(qū)趕，秋辭帶著仆人來到裴府，依舊是裴管家接待?！奥宕t，里面請?！?p> 裴管家的叫法比較正式，秋辭提前打過招呼，裴管家鱉了一眼，也沒問秋辭身后的陌生面孔是誰，徑直的帶入老爺?shù)臅??！奥宕t來啦，快里面請坐?！?p> “裴大人，我還是在門外等候吧！”裴元嵐也沒阻攔，等秋辭出去，裴元嵐這才對留下的仆人行禮道：“恭迎太子殿下，委屈了殿下了！”此人正是私服出訪的太子，秋辭聯(lián)絡(luò)讓他們見面，太子也隨意坐下，問道：“裴大人，此次來訪是想詢問裴大人對于來犯的軍隊準備如何應(yīng)對？”
裴元嵐沒想到太子直接發(fā)問，遲疑道：“不知太子是何意思？微臣當然聽從陛下的旨意。”
“我記得父皇說讓裴大人聚兵都城四周的吧！”
“陛下是有這么一說，不過面對雍州一地之兵，依天險據(jù)守翠屏關(guān)，在下還是能守的住的。”
“恐怕就算能守住西面，其他方也守不住吧！”
“只要陛下下令，哪怕拼到一兵一卒，微臣也要堅持！”
“裴大人覺得為了申春犧牲這么多大好兒郎值得嗎？”
“殿下這是何意？”
“我認為你應(yīng)該聽從父皇的旨意，聚兵都城?！迸嵩獚挂彩呛軣o奈，他可不想自己的軍隊有絲毫的損失，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家底，可是如果不抵抗，不說朝廷的責怪，中州的勢力范圍也怕被其他人占據(jù)了，如果失去了這些土地，以后要是招兵買馬，想要發(fā)展可就沒有了基礎(chǔ)啊！裴元嵐心中的苦澀是沒辦法述說的，要不然當秋辭上門說他能幫自己解憂，他也不會冒險私下見太子的，要是被人知道了，以皇上的心思指不定拿他開刀呢，那么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勢力可就不保了，而自己要死反叛，誰知道中州接壤的區(qū)域會不會接著除賊的名義分割中州。裴元嵐久不出聲，太子沒了耐心，直言道：“我也是希望裴大人能聽從父皇的意思，翠屏關(guān)以及其他地方象征性的抵御，等大軍壓境逼迫交出申春，他們就會退去中州境內(nèi)，如果真有不退者，我會鼓搗父皇，以亂臣賊子的名義剿滅，也就是說裴大人配合的演繹出戲，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殿下你確定他們不會侵占中州之地？沒有了翠屏關(guān)的守護，中州可是沒有抵御之力了?！?p> “如果裴大人答應(yīng)，我立馬書信一封送至雍州李存冒，想來大人也知道雍州為何會出兵，我還是他們的女婿，我和李存冒的目標就是申春，只要拿下申春，他就會退回雍州，翠屏關(guān)也會歸還，你沒有損失，我們也達到目標。”裴元嵐暗腹，你是達到目標了，可是我戰(zhàn)失利，管軍不嚴是逃不了的帽子，不過就算我退位，實際的控制權(quán)還是在我手上，倒也不怕什么?！斑€望到時候太子能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幾句，真希望太子殿下早日繼承大統(tǒng)?。 ?p> “裴大人放心，我聽洛待詔說上次還多虧裴大人出力，只要我克繼大統(tǒng)，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殿下提攜！”
太子打開書房門，秋辭恭敬道：“殿下，談好了？”
“嗯，裴大人，我這就回去安排，就此告辭了！”
“殿下慢走！”裴元嵐乘機給了秋辭一個感謝的眼神，秋辭薇薇一笑，走在太子前面，還是裝成仆人的模樣出了裴府大門。太子回去便讓人送出一封書信，快馬加鞭的送至雍州的軍營。
“報，將軍，翠屏關(guān)內(nèi)都城來信！”兩鬢白發(fā)的滄桑老將招收拿信，拆開信封得知是自己女婿送來的，看玩笑信封，李存冒不禁欣慰大笑，為女兒感到欣慰，同時直接命令軍隊攻城，副將勸道：“將軍，這邊還沒徹底準備好攻關(guān)器具呢！”李存冒也不解釋，將信給副將看，太子在信上說這邊已經(jīng)安排妥當，勢要替李氏報仇，副將看完明白，領(lǐng)命安排攻關(guān)事宜。
不一日，翠屏關(guān)上，李存冒站在城墻上，士兵原本以為是苦戰(zhàn)，沒想到一次佯攻就拿下翠屏關(guān)，甚至關(guān)內(nèi)的糧草都準備充足，士兵開心卻疑惑，李存冒沒去解釋，下令大軍繼續(xù)前行。一路毫無阻攔，不過李存冒檢查中州軍退去的爐灶，中州軍退去有序，并無騷亂，可見中州軍治理有方，不缺將才，如此一來，真要硬打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兵馬呢，心里慶幸，同時對大司馬裴元嵐也有了提防，此人千萬不可看輕咯。
朝堂之上，中州邊境來報，“雍州軍已經(jīng)拿下翠屏關(guān)，現(xiàn)在直驅(qū)都城而來！”
聽到此消息，全臣震動，紛紛指責裴元嵐督軍失職，裴元嵐出列道：“啟奏陛下，遵陛下旨意，中州軍主力都已經(jīng)聚集在都城五十里外，中州邊境只留下一些殘余部隊，未能抵抗還請陛下責罰。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微臣就算站至一兵一卒也會抵抗到底?！?p> 皇上嘆了一口氣，“裴愛卿的心意，寡人明白！”
揮手讓裴元嵐入列。朝臣不樂意了，有人站出來道：“此事皆因申春，陛下不要再猶豫了，袒護申春只能讓事情越鬧越大，還請陛下盡早處置?！?p> “還請陛下盡早處置！”大多數(shù)的大臣都跪求了，整個龍德殿只有申春，裴元嵐和太子等幾人還在站立。皇上見太子竟然沒跪，問道：“太子意下如何？”
“啟奏父皇，我大商乃是天子，豈能讓區(qū)區(qū)臣子逼迫屈服，此事定還有解決的機會。敢問申大人，其他地方有回應(yīng)嗎？”申春說說服其他地方，這事太子知道，姑有此一問。申春搖搖頭，他已經(jīng)發(fā)出去好些信了，述說曾經(jīng)如何幫助那些地方，比如西涼推沈相上位等等，可是這些信都石沉大海，沒了音訊，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申春整理了一下朝服，衣服慷慨就義的模樣，跪下道：“此事微臣也覺得不宜再拖了，還請陛下恩準交出微臣以解大商之困。”
皇上動容道：“愛卿。。?！眳s不知道該如何說，遙想當年自己還未繼位，要不是有申春幫他跑遍各地，爭得各地的支持，他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坐上皇位之后，自己醉心風花雪月，要不是申春幫著打理朝政，他哪有時間享樂，去年申春跟自己說地方都在自己做強做大，朝廷要想想辦法抑制，不能一下觸及地方利益，要慢慢的一步步蠶食，也就不會有各地子嗣來都城，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皇上明白申春是為了皇權(quán)的穩(wěn)定，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墒乾F(xiàn)在自己連救他的能力都沒有，還有交出他平定，皇上忍著不讓眼淚流下，申春見皇上這般，安慰道：“微臣能遇到陛下，是微臣的福分，此行一別，微臣別無他想，只是微臣未能替陛下解憂，微臣有一懇求?！?p> 皇上哽咽道：“愛卿，請說！”
“微臣死不足惜，但是家中還有老小，還望陛下能保他們平安，讓他們過平常百姓的生活?！?p> “寡人一定不負愛卿所托！”
“多謝陛下，微臣愿獨自前往！”
太子此時也道：“父皇，申大人大仁大義，兒臣深感佩服，兒臣愿送申大人前往?！?p> 裴元嵐也道：“微臣也愿護送申大人！”
皇上垂釣殤氣的離開，無力道：“寡人準了！”
王大監(jiān)喊完“退朝！”便匆忙跟上皇上。申春一馬當先的走出龍德殿，太子和裴元嵐護衛(wèi)左右，申春在殿門駐足環(huán)顧遠眺皇城，其他的大臣在后不知該走該留，申春答應(yīng)交出自己，都城不必受累，自家的安穩(wěn)就好。申春突然大笑，即便左右有太子和裴元嵐護衛(wèi)，身影依舊顯得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