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從背后雙手托住老馬雷的腋下吃力的把他拖到一旁樹蔭下,小妖精飛在一旁喊著“加油”給他打氣,離啦啦隊隊員就差了就手里拿個彩球。吳君喘著粗氣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你難道不會什么魔法之類的嗎?也不會給我搭把手?!?p> “會??!我會好些魔法呢,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可是自然系的大法師了。”艾琳娜用輕快的語氣說著,她總是這么高興,好像完全沒意識到底下的男人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可是按照規(guī)定我不可以給你提供這些幫助的。這也沒辦法呢!”
“這都是誰規(guī)定的?請問我可以打死他嗎?”
“就是我們老大說的,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因為你打不過...你要是無聊的話我可以唱歌給你聽,等會任務完了領了賞金我要吃焦糖餅干,剛剛我看見鎮(zhèn)子上有賣的?!?p> “真實的可怕,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這老爺子都快掛了好吧。你好歹給點提示什么的。”
“哼!”
艾琳娜傲嬌一聲飛到一邊。吳君沒辦法,只能捂著臉硬著頭皮上了。
累到虛脫的男人費勁地提過丟在一旁的皮囊,打算給老馬雷灌點水,面對這種突發(fā)情況吳君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沒學過什么急救的手法,而老馬雷明顯也不是普通老人。吳君擰開皮囊發(fā)現(xiàn)里盛滿了黑褐色的濃稠液體,散發(fā)出濃濃的刺鼻味道。液體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剎那就開始蠕動掙扎著,像是有生命一般想要從中爬出,很快就觸碰到了吳君的握在囊口的手,嚇得他臉色蒼白一下把手里的東西扔的遠遠的,不停地在身上擦拭被碰到的地方。
“靠,這什么東西啊?”吳君激動地望向一旁的艾琳娜。恐怖系列的任務?等會是不是要蹦出來個滿面血污的白色女鬼!
“這東西怎么還會動的?”
“這是血?!卑漳葴愡^去看。她看起來并不害怕正外在爬出的液體。那東西已經(jīng)溢出來了大半,黑褐色的流體表面出現(xiàn)無數(shù)皺褶,那是它移動造成的。那東西在尋找什么,忽然它停下來,無數(shù)的細小觸手向四周探出,在空中肆意扭動,密密麻麻像是邪魔的肢體。可是那些觸手并不敢靠近艾琳娜,在靠近她的周身空出一個圓。吳君發(fā)現(xiàn)這點趕緊一個閃身躲在她的背后??墒前漳忍^嬌小,她身后的位置僅僅勉強放下吳君的雙腳。
吳君看著那詭異的東西,頭皮發(fā)麻,他雙腳并攏,雙手環(huán)抱,身體繃緊的連臉都縮了一圈,生怕觸碰到一點液體。以前總是喊著“鬼鬼鬼”,現(xiàn)在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真的來了,他忽然就變成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小朋友?,F(xiàn)在能給他點安全感的,居然是一個巴掌大小不到自稱是自然系的大法師的小不點。
“這什么血啊,它不會是想要吃人吧?!眳蔷蠛按蠼?。整天喊著神獸的名字,現(xiàn)在心里是真的百萬神獸呼嘯而過。這都是些什么恐怖的東西。
“嗯嗯...不會不會,它只是附有特殊力量的血液,會侵蝕物質和生命而已,不會吃人的。畢竟這也不是生物,怎么會吃東西呢?!?p> 吳君抽搐著連,盯著正在叉腰點頭的小妖精心里是覺得小家伙一點都不靠譜,什么血液侵蝕物質和生命,地獄里的大佬流的姨媽嗎?聽著就是那種很要人命的玩意兒。能不能有點緊張感了?你一臉驕傲個啥!他盤算著這灘液體看著很怕艾琳娜,思考著立馬抄著艾琳娜閃人還是猶豫下再閃人,可是他看向一旁,老馬雷躺尸一般的躺在地上,還是一副生死未卜的樣子。又想帶著老爺子一塊跑路。他掂量了下自己,如果那東西移動不快的話自己脫身應該沒問題,但是背個人怕是走兩步自己就累趴了。
“艾琳娜,這見鬼玩意兒你知道怎么處理嗎?”吳君快速說道。“不想個辦法,那老爺子可就見你家神了?!?p> 液體已經(jīng)快接近老馬雷的身體了。它移動不快,但是吳君剛剛把它也沒扔多遠。
“不知道?!毙⊙纱嗬涞幕卮稹!安贿^肯定會有辦法的”
“您能說點有用的嗎!”吳君一聲悲呼。他深吸一口氣,沒去理會艾琳娜接下來揮舞這小拳頭的碎碎念,快速踏著液體還沒有蔓延的地方,托起老馬雷使勁想沖出一個跨欄的速度脫離這片陰森的林木。他沒有抄起小妖精做擋箭牌,也沒單獨逃命,就在那團液體黏上老馬雷靴子的時候,他沖了出去??涩F(xiàn)實是他之前就耗費了大量的體力,突如其來的事情也沒給他機會休息,即便是一個身材偏小的老人他扛起來走也是慢如龜速。液體發(fā)現(xiàn)到手的獵物被搶走,渾身的觸手忽地抖動起來,原本沉郁的焦枯樹木開居然始扭曲,它們被燒成黑炭般的枝干抽搐著搖晃,殘缺的外皮成塊的往下掉落。整片森林像是妖魔亂舞,妖魔無聲的嘶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吳君余光晃過那頭巨獸身體的時候感覺它動了一下,原本壓在它身上的碎石滾落了一些。
完蛋了,要命的節(jié)奏?。?p> 吳君攤在地上,硬撐出來的氣力如同潮水退去,四肢酸軟像是無數(shù)螞蟻在里面穿梭,汗水貼在身上直涼進骨頭,肺卻像是火燒一樣。他本來身體素養(yǎng)就差,現(xiàn)在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個修為高深的道長怕是解決不了問題。這游戲太過真實了,不對,這本身就是真的世界。
真的世界?
吳君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趕忙慌張的望向小妖精,剛剛小妖精被說了一句正在氣呼呼飛在一旁。他大聲叫著:“艾琳娜,我要是死在這里有沒有復活點復活這種說法???”他望眼欲穿,生怕小妖精笑瞇瞇地說“人生只有一次,希望你投個好胎”。吳君之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這種冒險游戲世界怎么可能不死人的呢,現(xiàn)在他可是真人進入,之前和小妖精走馬觀花沉溺在新奇的花蜜中都沒有問過,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功能。要是現(xiàn)在被這個烏漆嘛黑的東西給吞了。是不是真的死了?連同現(xiàn)實里的自己也一同消失?
”不會的,在新手教程過程中死亡會自動回到任務開始的時候。“艾琳娜說。
小妖精的話讓吳君緊繃的身體放松起來。此刻液體越發(fā)逼近,它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原本只是蠕動移動,現(xiàn)在徹底化作水流一般輕快。它終于適應的外界的環(huán)境,開始帶著變作像爪牙一樣的觸手忽地撲向吳君,要奪回自己的獵物。黑褐色的顏色頓時膨脹開來占據(jù)了吳君的整個視線,像是奔赴陸地的海嘯,它經(jīng)過的地方連泥土都被分解成細小的泛著灰色的塵埃。這團液體徹底變成了小妖精口中侵蝕物質和生命的東西。
“趴下?!币宦暢列鄞蠛葟膮蔷澈箜懫?。
吳君都已經(jīng)認命閉上眼睛抱著懷里的老人準備第一次的死亡體驗。心想著沒跟長腿金發(fā)的可愛妹妹來一場生死闊別卻要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冷臉老頭子一塊去世,真他娘的操蛋。這時他忽然聽見一聲“趴下”,那聲音好似聽過,吳君來不及多想,厚重的聲音讓他微微一頓,下意識帶著老馬雷往一旁倒下,腦袋低低的壓在地上,用身體掩住老馬雷。
真的有修為高深的道長來救場了!
來人撲騰著從吳君他們上方越過,翻身間手中的重劍已經(jīng)凌空畫出一個半月砸向液體,他壯碩的身體在空像是撲擊的飛燕一樣靈活,可重劍揮舞間卻如同山岳般沉重,帶起的風壓霎時擾亂了氣流,煙塵飛舞。液體也隨之被砸的四散爆開,被濺射到的地面和殘葉枯木都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這可怕的東西侵蝕著一切被觸
及的物質。
男人攻勢完止的瞬間沉氣起身拉出一個回旋,重劍閃出一道亮眼的光,他將手中的武器狠狠的劈進正在蠕動聚合的液體中央。劍周圍的液體立刻沸騰起來,像是被咬住脖子的動物在奮力掙扎。男人無視這些一個撲身然后從地上撿起了什么,是那個原本撐著黑色血液的皮囊。他捏著皮囊的口子一把插入那團仍在掙扎的液
體。
“啊啊啊?!蹦腥舜蠛绕饋?,面目變得猙獰。那團液體本能的反抗著皮囊里的吸力,分出的觸手順著接觸的地方已經(jīng)裹住了男人的手臂。他雙臂顯出和重劍上一樣的亮光,這種力量正在幫他抵抗液體的侵蝕,可是他仍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因為這團東西不僅僅對物質有效,更能腐蝕生命。男人對著吳君吼著,“小子,沒
死的趕緊把徽章扔過來,就是我給你的那個,快。”
吳君聽見叫聲,趕緊睜開眼望去。他呆了一下,認出那個救場的道長竟然是之前工會里醺酒的漢子。此刻道長正和液體僵持住了,他沒能收了那團妖孽,反倒是妖孽已經(jīng)覆蓋到了他胸前的位置。男人身上的亮光已經(jīng)愈發(fā)微弱,看的出來他已經(jīng)快堅持不住了。
“快點?!蹦腥舜叽俚?。
吳君急急忙忙從儲物欄取出徽章,心想之前老馬雷只是看了一眼,讓他好好收著,說到地方有用,看來為的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吳君使出吃奶的勁想把徽章丟給男人,可是他半躺的姿勢實在不好發(fā)力,徽章在出手的時候失了準頭,掉在了男人不遠的地方,并沒有進到那團液體里。
男人難以置信的瞪著吳君,吳君也傻眼了。他丟的時候還竊喜這種一錘定音的時候到底要他這個主角來搞定??涩F(xiàn)在空氣似乎都安靜下來,尷尬的氣氛頓時籠罩過來。千鈞一發(fā)之際如同武神降世拯救了吳君他們的男人,現(xiàn)在要居然要被豬隊友坑死。
吳君連忙放下老馬雷想去撿那枚徽章,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嬌小的身影飛到男人上空丟下那枚和她體型一般大小的銅徽章。一直說不能幫忙的小妖精到底在關鍵時候出手了。
徽章沉入液體內(nèi)部,液體如同打了強效鎮(zhèn)定劑一樣逐漸沒了聲息。覆蓋在男人身上的黑色觸手軟綿綿的褪去,露出的地方衣物早已經(jīng)被侵蝕殆盡,只是遍布恐怖的灼燒一般的傷痕。
男人乘機收取了那團液體,軟木塞子緊了又緊。確定無誤之后又是隨便把皮囊仍在一邊。嚇得吳君眼睛直抽搐。吳君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普通的皮囊,它的表面浮現(xiàn)出咒文,青銅的顏色就在上面流動,吳君盯著看了看,立刻就頭暈起來,他連忙轉開眼睛。這些咒文應該是老馬雷刻印來壓制液體的。現(xiàn)在它們被男人重新喚
醒了,液體像是乖孩子一樣被收了進去。
吳君重重的呼了口氣,在地上擺出一個大字型。小妖精停在吳君的頭頂,小手撥弄著他的頭發(fā),嘟囔著自己幫了這么大的忙餅干要雙倍。吳君他望著頭頂?shù)奶炜兆焐蠎吨f“好好好”,眼皮卻不住的下垂,他的聲音漸漸低了。經(jīng)過這種緊張刺激的要命活動他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陽光灑落在這邊焦枯林子,扭動的樹木隨著液體被壓制重新歸于平靜。男人取過自己的重劍,手指拂過鋒銳,鐵末刷刷的往下落。原本是柄上戰(zhàn)場的利器,現(xiàn)在卻滿是殘缺的口子,好像時間瞬間在它上面經(jīng)過了千年。雖然男人在上面附著了那種神奇的力量,可還是抵不過液體的侵蝕?,F(xiàn)在這柄重劍徹底化作了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