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一旦有了共同討厭的對象,彼此的感情就會無限放大,關(guān)系會親近不少。
現(xiàn)在杜若就是那個被討厭的人,而心月和蘅蕪兩人就是因為她,友誼開始突飛猛進的增長,甚至開始變得無話不說。
幾人的一切動向,都盡在蕭易安的掌握之中。
蘅蕪和心月的關(guān)系親近了,自然就和杜若疏遠,即使兩人都是大小姐的耳目,卻依舊變得尷尬不已,有時碰了面也只當當做沒有看見對方。
杜若和蘅蕪只有一個任務(wù):盯著蕭易安,看她是否有什么舉動。
可是蕭易安成天就呆在屋子里,有時候都不外出一步,只是捧著書看,或者寫寫字,哪怕自己看著花草也能發(fā)愣度過一下午。
有時候一整天的生活,甚至可以用“無趣”來概括。
全然沒有可疑的地方,弄得杜若和蘅蕪兩人無奈極了,都沒有什么地方能向蕭玉茹稟報的,只能撿一些瑣事說。
蕭玉茹也聽不得這些無聊的事情,讓她們再盡心盡力地盯著,便讓兩人告退了。
可是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僵化到不想和對方同路,所以杜若率先走左邊那條路回去,而蘅蕪則自己走右邊那條路繞回去。
等走到了蕭易安的院子里,兩人仍舊是誰也不搭理誰,各做各的活計。
到了晚膳時分,杜若卻突然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主動開始問東問西的,并且對蘅蕪噓寒問暖的示好。
但隨即兩人又大吵了一架,關(guān)系又變得比之前更加惡劣。
蕭易安雖然有所察覺,卻不知道緣由,于是叫來心月問了問。
心月這段日子和兩人的關(guān)系極為熟絡(luò),自然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說起來,杜若和蘅蕪她們的關(guān)系鬧僵,還有心月的一部分功勞,沒少從中挑撥引導。
當然,這都是奉了蕭易安的命令,主仆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蕭易安負責一邊夸贊杜若,一邊拉踩蘅蕪,使前者沾沾自喜,后者造成極大的心理落差。
心月則靠近蘅蕪,拉近和她的關(guān)系,成功取得對方的信任。
現(xiàn)在看來這個計謀非常成功,已經(jīng)將兩人的關(guān)系離間開來。
“小姐,杜若之所以主動向蘅蕪示好,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想要借錢?!?p> “借錢?”蕭易安略有疑惑,“前兩天不是才剛發(fā)了月錢嗎,杜若這么快就用光了?”
府內(nèi)的丫鬟除了買些胭脂水粉、衣服飾品外,其實沒有額外的開銷,有些節(jié)省的還會把月錢勻出來補貼給家里一部分。
但是蕭易安看杜若的穿著和打扮,也不像是那花枝招展、愛涂粉畫眉之人,應(yīng)該不會把月錢都花在這些上。
心月雙眉微皺,“小姐,我也是從蘅蕪那兒知道的。杜若的家境不好,還有個愛賭錢的哥哥,三天兩頭就會欠下賭債,這時便會來侯府找這個妹妹借錢?!?p> “剛才我去后門的小廝那兒打聽了,今天下午杜若的哥哥的確來了,并且張口就要五十兩銀子。把杜若氣得不輕,說自己又不是什么財神爺,哪能隨便拿出五十兩銀子。
可是她哥哥不依,說不拿銀子就要把家里的小妹妹給押到窯子里去換錢,橫豎是值五十兩銀子的。所以杜若沒辦法,這才拉下臉面來,四處借錢,甚至不惜和關(guān)系鬧僵的蘅蕪示好。”
聽完了,蕭易安已經(jīng)在心里連連嘆了幾口氣,杜若怎么攤上了如此混賬的哥哥!
杜若是侯府的丫鬟,當初也是連賣身契一起簽進來的,她賴不到家里,家里也幫不上她什么。
可是她哥哥直接拿家里的小妹妹威脅,輕車熟路,恐怕不是一次兩次,所以才每每逼的杜若不得不就范。
“瞧這樣子,蘅蕪是沒有借錢給杜若了?”
兩人大吵一架,關(guān)系變得更為惡劣僵化,定然是沒有談攏。
心月微微點頭,“沒錯。蘅蕪態(tài)度強硬,她知道杜若說是借錢,其實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今日借了還不知何時才能還上,索性不借?!?p> 心月頓了一頓,又說:“杜若不止找了蘅蕪借錢,還和原來自己交好的丫鬟借了一圈,不過還是遠遠湊不到五十兩?!?p> “肯定的,五十兩銀子哪里有那么容易湊齊!”蕭易安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她這個聽故事的人都覺得頭疼。
當下已到深夜,按照蕭易安的習慣應(yīng)該已經(jīng)歇息了,只因為和心月說了會兒話,才又遲了半個時辰。
主仆二人免不了感慨兩句,這才如往常一般休息。
……
彌漫著黑霧的森林里,蕭易安跌跌撞撞地走著,后面似乎有一頭猛獸在追趕著自己,而回頭一看,卻仿佛又是不存在的。
但是那種生命隨時在被威脅的恐懼感沒有消失,心臟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著,疼痛感和撕裂感同時布滿全身,腦海里充斥著逃出這個地方的念頭。
赤腳走在地上,但是路途上布滿了坎坷不平的石子,就像是走在尖刀刺上一樣。
荊棘上的刺割破了皮膚,鮮血順著腳踝緩緩流下,走過的每步都帶著血跡,但是身后卻開出美麗妖艷的花朵,盛放在黑夜當中。
這時候,蕭易安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絲光明,她奮力地向前跑去。
可是身后卻突然有一支利箭凌空射來,“嗖”的一聲從她的耳邊飛過,那種擦傷的疼痛感再次襲來,眼前的那縷光明也不見了。
蕭易安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額頭浸出了冷汗。
原來是夢魘,蕭易安,舒了口氣,夢里的危險那么真實,可也不過是一場虛幻而已。
大概是她想的太多了,所以才會做噩夢吧。
這時卻聽到府外傳來紛擾嘈雜的聲音,有人聲有紛亂的腳步聲,還有叫喊聲和訓斥聲,混作一團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因為蕭易安住的位置偏僻,后面就是南院的倉庫,所以這些府外的聲響聽得格外清楚。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時候都已經(jīng)宵禁了,外面怎么如此混亂?
這時,她又聽到屋頂上瓦片輕響,似乎有人從上面掠過。
晉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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