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人們黑色眼睛,人們卻拿它去尋找光明,黑夜中的無涯島,島上廢船無數(shù),只有月色下的一人身披黑袍,雙手插于胸前,兩手空空卻穩(wěn)如泰山,一黑色絲帶隨風(fēng)揚起,飄不去遠方。
一艘大船在海面上緩緩駛了過來,殊不知死神正在海岸收人。
江湖各豪杰已然登上了船板,此時月明星稀,眾人遠遠的朝無涯島望了過來。
李閻站在船舵上握緊了長劍,冷靜的觀察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一個觀察遠處的義影衛(wèi)發(fā)現(xiàn)了島上的那一抹迷迷糊糊的黑影,便焦急的跑到李閻身邊恭敬的報告道,
“李大人,島上有一黑影?!?p> 李閻隨著那義影衛(wèi)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俠客也隨著李閻的目光看去,那一抹黑影卻已消失不見。
那義影衛(wèi)揉了揉眼睛忽然一驚,臉上泛著冷汗,眼睛還是直盯著那處,黑影的確不見了,義影衛(wèi)帶著疑惑退了下去,眾人也是轟然不以為然。
大船緩緩靠岸,船舵手緩緩將船靠在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眾人紛紛躁動著準(zhǔn)備下船。
船舵手正打算將船梯放下,一開船頭欄,忽的一陣強風(fēng)襲來,這股風(fēng)浪像是怒吼波濤的浪風(fēng)一般。
李閻與江湖眾豪杰往前一看,猛地一驚,那里居然站著個不動黑影,只下一眼,那人又突然消失不見,這樣的速度已經(jīng)達到了移形換影的效果。
一股颶風(fēng)般的狂風(fēng)劈砍而來,那人的身影已然捕捉不見,只覺一聲船底巨響,那人的一絕世鋼拳打中了那船頭下的虎頭船鎖,瞬間這艘巨船猛然炸裂開來,眾人忽覺形勢不對,便全使輕功躍起。
眾豪杰話不多說劃為一條戰(zhàn)線,暗影中,數(shù)十道劍光在黑夜中耀輝,眾人的劍法速度極快,像是獨自作戰(zhàn)的暗器一般,輕則劃破肢體,重則見血封喉!
黑羽襲宰主,嵐空擊來客。
只見那人瞬移回來原來的位置,后退一步,雙手交錯猛然向前一鋪,整片天地似乎都被他調(diào)動一般,一股勢不可擋的天地之息伴隨著龍嘯之聲呼嘯而來。
眾人皆在空中被擊飛,氣流沖散了一切。
枯枝在寒流下凋零,血液在冷風(fēng)中凝結(jié),明星閃爍的夜晚下卻殺機四伏。
整個無涯島邊已經(jīng)卷入了無可避免的氣浪之中,刀聲,劍聲,風(fēng)聲,嘶嘶破空……
眾俠士捂著胸口,擦擦鼻涕,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風(fēng)卷殘云?!?p> 幾位俠客拒不認輸,幾人匯聚城一道凜冽的劍氣刺破長空直擊那帶著黑虎面具的黑衣人。
那人蔑然的呵呵一笑,便冷靜淡然的伸出手掌,帶著一絲微弱的氣風(fēng),從掌心匯聚而出的罡風(fēng)在他面前行成了一股內(nèi)力墻,護住了身后的所有。
所有迎面襲來的刀劍之風(fēng)通通都被抵擋在外,首當(dāng)其沖的那三人抵擋不住,三劍全然碎裂在空中,猛然入水,濺起了層層浪花。
李閻晃晃腦袋,忽覺的陣陣耳鳴聲在耳畔沖擊著耳膜,在剛才的刀劍漩渦之中,李閻的腦子一直處于猛烈的沖擊之中,他似乎感覺到了呼吸困難,胸悶氣短。
不知何時暗鋒遞進,數(shù)把飛鏢正面襲來,黑衣人一震手掌,一股罡風(fēng)從地上濺裂開來,拔地而起的土塊擊飛了飛鏢,眾人一驚,轉(zhuǎn)身躍起躲過沙石。
成群的義影衛(wèi)舉著長槍瑟瑟發(fā)抖,不敢上前,眾位豪杰也是慫了起來,漸漸將這黑衣人圍成一圈,不敢輕易上前。
李閻看這黑衣人的功力無法估量,天罡一段已然綽綽有余,這樣上只會去尋死。
月光漸漸被烏云遮住,只剩幾縷明星在微弱的閃著亮光。
那大魔頭只是仰天大笑,本是一語不發(fā)的他嘴角一揚,
“看來,天快要亮了呢……哈哈哈哈。”
黑云壓城城欲摧,眾俠客只覺得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自那魔頭所在處傳來一股股的強大罡氣,海岸上的無數(shù)沙子在那罡氣的盤旋下螺旋飛升而起。
那魔頭一掌捶地,萬千飛沙化作殺人利箭朝著眾人濺射了過來。
眾人趕忙后退使兵器躲避著,
“真是潰不成軍……”
海邊歪脖子樹上站著的柳崖淡然一笑,輕輕的拔出了劍。
利劍出亮影,三尺柳無影。
這是江湖上流傳著的一句話。
柳崖劃出一刀劍氣,如只覓食獵鷹一般朝著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呵呵一笑,一拳揮出一道瀚海掌風(fēng),只見柳崖毫不慌張,虛幻般的剪影在空中舞動著,不知為何就穿過了那掌風(fēng)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卻也不慌不急,收起掌風(fēng),呵呵一笑,
“虛影殘劍,云棲柳崖,生平難得一見,哈哈哈?!?p> 那黑衣人剛夸完柳崖,卻見這魔頭只用雙指便接住了柳崖的劍尖,不費吹灰之力,
“柳旗使,也不過如此。”
魔頭呵呵一笑,全然沒有給柳崖一點面子,只是微微一彈劍刃,柳崖彈回半空一道虛影已然已在魔頭身后,一劍刺將下來,那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
一陣陣笑聲飄蕩在虛無的空中,那魔頭已然擒了兩人消失在了海面上。
李閻忽然一驚,李公主派出的女侍衛(wèi)已然被擒走。
“可惡!”
李閻猛跺了一腳,暗自咒罵了一句,全身便開始酸痛起來。
柳崖劍收鞘回地,臉色平靜自然,他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這家伙是誰,不過看這魔頭功法奇特異常,這也并不全是風(fēng)卷殘云。
“他媽的!”
狂殺派大舵抹著臉上的沙子恨罵著,這幾個月這家伙確實是倒霉到離譜。
眾江湖義士各自噓寒問暖,站于義影衛(wèi)前的何道明率著眾道士扶著各路傷者往無涯島內(nèi)走去。
蕭潛坐在燭光黯淡的洞穴里望著黑漆漆的海貨墻,黑壓壓的死生蠔似乎連著天,稀落的燭光照不到邊。
困的不行的霞已然靠在蕭潛的肩膀上睡著了,蕭潛也經(jīng)了這一天,身體實在承受不住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水滴一滴一滴的穿著石塊,敲打著眾人心中沉重的夢。
幾點昏黃的燈光,像垂死的老人最后的呻吟般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