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等人沒走多遠(yuǎn),傳來的壓抑的哀呼抽泣之聲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蕭潛感到奇怪的是還伴隨著砰砰地撞墻之聲。
吳涯兄弟愕然,急行了幾步,只見一家小門小戶的門口,一個布衣青年正以頭撞墻,雙手痛苦地在有些濕漉漉的墻壁上抓著,土塵撲簌而下。
霞不由分說的跑了上去拉住了那小小少年,那少年卻不知好歹的見人就撞。
十刑撿起三塊石子,淡漠的看了看那小兄弟,找好時機(jī),三發(fā)石子打中了那小家伙,那小家伙猛地停了住,面色猙獰,手指尖的鮮血混合著泥土滴落了下來。
蕭潛走至少年面前,關(guān)切的詢問了一番,只見那少年也不說話,只是哭著,沉重的鼻音使人感覺到害怕。
蕭潛讓霞看著這少年,打算尋找這少年的父母,忽然巷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悲傷的悲傷的呼喚聲。
“阿牛,阿牛……”
年邁的聲音傳了過來,原來這少年也叫阿牛,那人一出現(xiàn)蕭潛便認(rèn)了出來,這就是那日在凌煙渡口出現(xiàn)的老船家。
老船家抱住了撞墻的少年,老淚縱橫,十刑一看這場合便使三指解了少年的穴位。
“老伯,還認(rèn)得我們嗎?”
霞看著父子二人相聚甚是欣慰,嘴角洋溢著幸福。
老伯的淚眼中依稀看見了霞等人。
“你們是那日想要出海的人。”
眾人相視而望,老伯懷中的孩子終于平靜了下來,老伯便邀請眾人到自己的漁家。
十刑跟在最后,看著路邊的房屋緊閉著,心里不禁起疑,這偌大的漁村居然沒有一家開著門,全然不像是這么多年來的作風(fēng)。
船家一開門蕭潛便看見了一股濃郁的船家氣息,家里也是沒有其他人,看來這孩子從小也是受了苦。
眾人坐于屋間,蕭潛看著墻上的繩索充滿著血跡,這大概就是平時控制少年的東西了。
“老船家,這阿牛得的是什么病???”
霞看著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霞,即使到了家中,那阿牛也如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敢過來,他甚至不敢看一眼老船家。
“不瞞姑娘說,阿牛小時候被山里的毒物咬了幾口,每隔幾日便會進(jìn)入癲狂狀態(tài),那是生不如死啊,老夫?qū)めt(yī)問藥,走了大半個江南,用光了錢財也愣是沒治好阿牛,這不為了補(bǔ)貼家用才來到這凌煙鎮(zhèn)做個船家。”
吳涯兄弟這才明白其中緣由,難怪看著面生,原來這老船家并不是這里的人。
“那你帶我們出海吧,我們給你雙倍價錢。”
吳涯兄弟已經(jīng)擔(dān)憂起島上的情況了,不知道這么多的七天七夜,島上的民眾還剩下多少。
“兄弟是說去無涯島,去不得去不得,這幾天海上怪異的很,誰都不敢去,況且我家阿牛要是再犯病就沒人管他了?!?p> 老船家還是一如既往的拒絕著,蕭潛一時想不出辦法,吳涯苦苦勸說也是無濟(jì)于事。
這時候的十刑放下了茶杯,默默走向那瑟瑟發(fā)抖的阿牛,臉色平淡自如。
阿牛瑟瑟發(fā)抖,眼眉居然泛著幾點白霜,哈著白氣,這居然與蕭潛所中的平潮魔罡癥狀差不多。
“阿牛,別怕,閉上眼睛?!?p> 十刑冷冷一笑,即使阿牛想反抗,十刑的點穴功夫已經(jīng)讓阿牛動彈不得。
十刑歪著眼睛看了看老船家,老船家看著十刑強(qiáng)大的氣場卻也是不敢動彈。
十刑提起阿牛的左右手,猛然一轉(zhuǎn),聽得骨頭錯位的聲音,阿牛一聲慘叫,卻叫不出聲音,阿牛是個啞巴。
十刑手起按穴,阿牛的左右手便無法動彈,阿牛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似乎所有的毒素都到了上半身。
阿牛忍受了一會之后,十刑的手出現(xiàn)了蕭潛熟悉的碧心指,純粹陽剛的內(nèi)力一指阿牛的胸口,一股淤黑的血噴射而出,阿牛的全身開始發(fā)熱,寒氣溢出體內(nèi)。
十刑見散的差不多了,便利落的將左右手恢復(fù)到了原位置。
阿牛大聲喘著氣,他不知多久沒有感到這么舒服了。
“老船家,我治好了你家少爺,怎么,還不肯出海嗎?”
十刑鬼魅一笑,一步一步朝著老船家走過來,這個樣子像是在折磨一個不肯招供的犯人一般。
老船家看著癱在地上的阿牛,臉上出了幾滴冷汗,臉色發(fā)慌,
“這……”
老船家還是畏畏縮縮的,不肯答應(yīng)。
十刑咽了口口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拔出蕭潛背上的刀來,輕輕摁住這老船家,嘴角微微一笑,
“你要是再不去,我就先殺你,再殺你的寶貝少爺,再一把火燒了這家,再拍拍屁股走人,你看如何?”
蕭潛哼哼唧唧了一聲,奪過十刑手上的刀,這樣子真是沒有一個江湖高手的氣質(zhì)。
老船家嚇得不輕,急忙跪了下來,
“各位大俠饒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霞趕緊扶著老船家到木凳上就坐,只見老船家離開位置,急速跑至窗臺,打開窗戶看著天上的流云,伸手測著風(fēng)向。
“小兄弟,今天再不出海的話就趕不上了,到時候陰雨連綿可就真出不了了?!?p> 船家忽然一緊張帶動了緊張的吳涯兄弟,
“那就馬上出海?!?p> 吳涯兄弟脫口而出,蕭潛與霞也是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容不得片刻馬虎,蕭潛一行人就到了海邊,老船家拉著那艘弱不禁風(fēng)的船,船蓬內(nèi)只能坐下四人。
此時風(fēng)平浪靜,正適合出海。
十刑冷冷的站在岸邊看著蕭潛三人上船,眼神里盡是一片深思,蕭潛站至船頭朝十刑揮舞著手,十刑只是淡然一笑,
“可別死了啊。”
十刑一轉(zhuǎn)身便走回了老船家到家中。
阿牛還是躲在那個角落里,十刑蹲下嘆了口氣,掏出腰帶上的一帶銀子,
“拿著快跑吧,以后長大了無家可歸就來龍淵閣,混口飯吃?!?p> 十刑呵呵一笑,阿牛淚眼婆娑的接過錢袋往外跑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十刑嘆了一口氣,將桌上的燭臺一倒,整個屋子便燒了起來,只要不到半日,這整一排漁屋都會燃燒殆盡。
午后幾個酒客散步在海邊,忽然聞道一股股的燃尸味,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