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青云
客人說罷,竟然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茶壺二只茶杯,赫然是一壺滾燙的茶水。
客人將茶杯斟滿,推了一杯給楊保全,自己拿起一杯,端起來,先聞了一下茶香,然后輕輕嘬了一口,對楊保全說,“嘗嘗,這可是碧螺春,市面之上見不到的,平時我都舍不得喝?!?p> 楊保全并沒有端杯,而是盯著客人道,“有事說事,別墨跡!”
客人仍是不溫不火,“請允許我先做個自我介紹?!?p> 楊保全不說話,用手示意,你隨便。
“小姓田,雙名車廣,田車廣,我是滿天星四星使者?!笨腿颂镘噺V說道。
“滿天星?”楊保全揚了揚眉,“聽說過,找我什么事?”
“說正事之前,我先把楊先生白天的事兒解決了?!碧镘噺V說著,遞過一儲物戒指。
“白天的事?”楊保全接過儲物戒,神識一掃,有點發(fā)愣。
儲物戒里面正是白天他賠給那女子的東西,分毫不差。楊保全抬起頭,沉著臉,“你這是什么意思?”
“楊先生先收下,我再解釋。”田車廣道。
“你不說明白,我怎么收?”楊保全道。
“那好吧。”田車廣也不強求,“楊先生怎么看待白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自己倒霉唄,還能咋的?”楊保全自嘲的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不知道楊先生可聽說過碰瓷?”田車廣看著楊保全說。
“碰瓷?”楊保全皺起了眉?
自己好像聽說過,這個詞還是從大明傳過來的。
“碰瓷”這些人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貴”的瓷器(當(dāng)然是贗品),行走于鬧市街巷。然后瞅準(zhǔn)機會,故意讓行使的馬車或者人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隨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義正詞嚴(yán)”的纏住車主或行人按名貴瓷器的價格給予賠償。
莫非自己白天遇到碰瓷的了?
“可是第一店給證明那確實是他們剛剛賣出去的東西啊?!睏畋H苫蟮膯枴?p> “因為第一店也是幕后的分贓之一?!碧镘噺V說。
“???可那么貴重的東西,可是有鑒定書的啊?!睏畋H€不肯相信。
“第一,如果是真的,那東西之前就是碎的,無非再碎一次罷了;第二,是假的。那東西人家不是收回了嗎?”田車廣解釋。
“啊?這也行?不過,你們怎么知道?莫非....”
楊保全還沒有說完,就被田車廣打斷,“我可以發(fā)道誓,今天這事兒和我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語氣斬釘截鐵,并發(fā)道誓,應(yīng)該不少他們,“那你們怎么知道的?”
“唉..”田車廣嘆了一口氣,“你并不是他們第一個對象,最近他們已經(jīng)訛詐許多人了?!?p> 楊保全一聽跳了起來,“我要去告他們!”說著就要往外沖。
田車廣一把拽住,“你告什么告?你到哪里告?怎么告?”
“我去衙門,我告他們訛詐、告他們碰瓷?”楊保全掙扎。
“你有證據(jù)嗎你告?你能證明那是假的嗎?你能證明不是因為你撞到人家才摔碎的嗎?”田車廣連聲質(zhì)問。
“我、我...”楊保全張口結(jié)舌,無話可答。
“再說,他們訛詐了那么多人,你以為衙門不知道嗎?衙門為什么不管?”田車廣追問。
“是呀,衙門為什么不管?”
“那是因為,衙門也參與了分贓。”田車廣道出隱秘。
“你怎么知道?”楊保全問。
“我們滿天星自有消息來源,我保證我說的是真的。”田車廣自豪又誠懇的說,“包括這東西,”
說著指指那個戒指,“我們也有特殊的渠道,讓他們吐出來?!?p> “為什么幫我?”楊保全已經(jīng)意識到什么,但還是問出來。
“通過這件事,你怎么看待這個衙門,怎么看待這個世道?”田車廣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起了楊保全。
“衙門不作為,還包庇犯罪。世態(tài)炎涼、人心不古、民怨沸騰,大家都對上面有怨氣?!睏畋H卮?。
“就是,這個樣子怎么安居樂業(yè)?我滿天星有意還廣大人民一個朗朗乾坤,特邀楊先生共謀大業(yè),不知可否?”田車廣提出要求。
“好,我愿意加入滿天星?!?p> “大善?!?p> 四手相握,仰天哈哈大笑。
......
秦歡收回神識,不僅感嘆:這滿天星真是了得,也真的無孔不入啊。至于怎么來判斷和界定滿天星這個組織,秦歡還拿不定注意。
只是唏噓楊保全,真的是一個好苗子,就這么入了滿天星。
大道之奧秘,豈可一眼看透?
并不是所有人的天資都能在年少時表現(xiàn)出來,還是有一些人象楊保全這樣,后期發(fā)力,修行越來越順。
大宋帝國看來對這些人并沒有重視起來,大周怎么處理秦歡不知道,只是知道極樂大派專門建有遺珠堂,就是從軍中收錄這些后來發(fā)力的修士,軍中每年登記修行境界其實就是為這個服務(wù)。
秦歡并沒有干涉,滿天星,再觀察觀察看吧。
秦歡酒足飯飽,結(jié)了賬,返回客棧休息。
......
小城隸屬大宋帝國南勝州忠勇郡,到青云大派的青云州還遠(yuǎn)。
是的,秦歡要去青云大派,去探望十多年未見的老師,木雕翁。
一路之上,馬車、飛船、傳送陣。不用什么憑證,一切全靠錢說話。只要你有錢,怎么弄都行。
經(jīng)過一番折騰,秦歡終于到了青云山。
青云不像昆侖那么雄偉,不像極樂那么俊奇,他以秀麗冠絕。
青云山下迎客亭,和另兩個大派一樣,幾個練氣小修士在此迎客。秦歡一樣望過去,皺了皺眉。和另兩個大派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極樂給人的感覺是朝氣蓬勃,昆侖給人的感覺是穩(wěn)重有禮,青云的迎客弟子給人卻是一種散亂的樣子。
秦歡隱去修為,宛如低級修士一樣,走上前去。
若在另外兩家,都是迎客弟子迎上前來詢問,可秦歡人都到了迎客亭,幾個迎客弟子自顧自的說笑,無人搭理與他。
秦歡只好先問,“咳,請問...”
聽到秦歡出聲,才有一個小修士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卻沒有出聲,繼續(xù)和另外幾個說笑。
秦歡尷尬了,只好又咳了一聲,“幾位小兄弟...”
一個小修士在剩下幾個人的攛掇之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歡,然后大咧咧的問,“有事么?”
這不廢話嗎?秦歡調(diào)整一下情緒,笑著說,“這位小兄弟,我找人?!?p> “哦,找人啊。五十?!毙⌒奘炕卮?。
“五十?”秦歡蒙了,“什么五十?”
“靈石!五十靈石?!毙⌒奘坑每赐涟拥难酃饪粗貧g。
“什么五十靈石?”秦歡還是不明所以。
“真是個傻子?!毙⌒奘繐u搖頭,“拿五十靈石來,小爺我給你找人。”
“呃!”秦歡楞了,竟然一時搭不上話來,這可是青云大派呀。
“沒有?”小修士一皺眉,“那回去吧?!闭f完就要扭頭返回。
“有有有,”秦歡連忙回答,算了,這是人家的家事,或許這就是青云的規(guī)矩,說完拿出一塊中品靈石遞上,秦歡手里最低階的也是中品靈石,本來這幾天住店坐車有找的,可秦歡回到人族心情愉快,就當(dāng)小費了。
小修士收下,也不說找零,問,“你找誰呀?!?p> 秦歡也不在意,“我找木雕翁前輩。”秦歡恭恭敬敬的說道。
“木雕翁前輩?”小修士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后對著另幾個說,“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都不知道啊,”小修士撓撓頭,然后回頭對秦歡說,“你說詳細(xì)點,那一峰的,在哪里任職?!?p> 秦歡也真的服了這個小家伙,自家的老祖都不知道,估計是新入門不久的。
“我求見大乘前輩木雕翁木老祖!”秦歡鄭重的道。
“哦,我記起來了,我們是有個大乘老祖叫木雕翁?!毙⌒奘颗呐哪X袋,“可是,聽說一直在外云游,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回來過了?!?p> “???”秦歡迷糊了,“怎么會這樣,幾百年沒有回來?”秦歡追問了一句,“你確定?”
“不確定,人家畢竟是大乘老祖,我們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怎么能確定呢?”小修士隨意回答道,一點也沒有對大乘的恭敬之心。
“那您幫忙確認(rèn)一下?”秦歡道。
“五十?!毙⌒奘恳簧焓帧?p> “怎么還要?。俊鼻貧g心想,這青云大派怎么了?困難到揭不開鍋了,把主意都打在來訪的客人身上。
“那當(dāng)然了。”小修士一臉理所當(dāng)然,還給秦歡解釋,“你說大道重不重要?”
“當(dāng)然重要了?”秦歡回答。
“那我們追求大道的時間是不是一樣重要。”
“是的。”
“大道能用靈石衡量嗎?”小修士繼續(xù)。
“不能。”
“時間能用靈石衡量嗎?”
“不能?!?p> “你這區(qū)區(qū)一點靈石和無法衡量的求道的時間相比,那個更重要?”
“當(dāng)然是時間更重要?!?p> “你看是不,我們還吃虧呢,你還糾結(jié)什么?拿吧,五十?!毙⌒奘恳荒樧匀舻恼f。
“剛才不是多給了嗎?”秦歡道。
“那不是,一碼歸一碼,剛才是剛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剛才你沒有要求找,說明你默認(rèn)了。所以現(xiàn)在要重新算。”小修士振振有詞。
“好吧,給你。”秦歡心頭郁悶,卻不好沖這些小家伙發(fā)作,只能恨恨的說,“找我。”
小修士一把搶過靈石,“刷”的扯過一個牌子放在二人中間。
這牌子就在一旁,因為字沖里,秦歡并未注意,現(xiàn)在一看,上面幾個大字。
靈石自備,概不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