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醫(yī)院
今天是周日,蘇小影終于有了一天假,她帶著兒子蘇笑一早來到醫(yī)院拿體檢報告。
三天前的那場小事故,讓她沒了這個月工資。本來暫時管理花店的強哥打算將她開除,卻被一直沒露面的老板攔了下來。
她很慶幸!她因為兒子的戶口問題,一周前才回到了C市,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這十年,她過的……嗯,怎么說呢?蘇小影想了想。
充實!
雖然最開始那幾年,過的十分困難,但她都一一挺過來了。
開始的時候,她完全是靠著叔叔給的那筆錢挨過來的!
之后,為了生存,她擺過攤,掃過大街,在飯店洗過碗,能賺錢的,她什么都做過。直到最近幾年,她很幸運的在一對老夫婦家做保姆,日子算是稍微安定了下來!
這對老夫婦對她很好,給的工資也高,對她像女兒一樣。后來關于笑笑入學問題,也是他們做的擔保,將笑笑送進了學校。
只是,前段時間,他們決定回老家了,她這才重新回到了闊別十年的C市。
這十年,除了定期跟小浩,叔叔打電話,她斷了跟任何人的聯(lián)系。來C市前,她回了趟家,給笑笑上戶口。叔叔和嬸嬸老了許多,見到十年未見的她,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
見到已經(jīng)快9歲的蘇笑,叔叔張了幾次口都沒敢問她,蘇小影也裝作看不見,也不提。
早前,小浩考上了南方的大學。暑假期間,早早的去了學校,蘇小影沒趕上見他,有些遺憾。不過,經(jīng)歷了十年前的那場病,蘇小影想,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就行了。
花店的工作,是那對老夫婦介紹的。他們對她真的很好,就算離開了,也希望她有個好去處。
蘇小影坐在醫(yī)院三樓大廳的座位上,短短回顧了自己的十年生活。再回到這里,有些恍如隔世。
醫(yī)院還是十年前那家醫(yī)院,她問了問前臺張醫(yī)生的情況,才知道他已經(jīng)是院長了。她最開始是想過去打個招呼的,現(xiàn)在想想,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體檢報告一早就出了,只是周末人很多,蘇小影等了好一會才輪到她。
她起身去排隊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她的男人。
曾航也沒想到這么快又遇上了這個女人,這種偶遇的頻率,都快讓他覺得這是命中注定了!
他是被他的妹妹,曾木頭給叫過來的。當然,她的妹妹并不是真的叫曾木頭,她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曾若雪。
之所以叫她木頭,是因為她對他那個好友安以泉十年如一日的喜歡。三天前,安以泉的訂婚,讓她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她不知怎么想的,還住上院了。
想到這里,他就生氣。他這個好友,沒事長這么帥,盡招惹女孩子,招完還愛答不理,禍害了多少無知少女!
突然!
“你是我的爸爸嗎?”
一聲略顯緊張,稍帶稚嫩的聲音在曾航的身邊想起。
他嚇了一跳,看見身邊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是三天前,長得像阿泉的那個小孩。
他想起那天,他照完照片回到車里,特地找了小時候他跟阿泉的合照一起給安以泉看,這一對比,更加像了。當然他這么做只是為了逗逗安以泉,并沒有太當真。
呃,這聲“爸爸”又是從何說起?他雖然前幾年是花心了點,但絕對沒有失控到冒出一個這么大一個兒子。就算是,這長相,也應該是他好朋友的呀!
他蹲下身問:“你為什么這么問?”
蘇笑有些緊張,這可是關系他人生的大事,他解釋說:“因為,小時候,我看見媽媽偷偷藏過關于你的新聞。每當雜志和電視上出現(xiàn)你的名字,她都會特別關注!”
看著眼前小男孩緊張,慎重的表情,曾航有些想笑。他確定沒有見過他的媽媽,至于他的媽媽為什么這樣,他現(xiàn)在倒有點興趣想知道了。
那邊排隊的蘇小影早就看到了她的兒子跟那個人站在一起說話。醫(yī)院人多,她會時不時看看兒子在不在。看見他們在一起,她莫名的心慌。
她拿完體檢報告,快步走過來,隔在兩人中間問:“先生,你有什么事嗎?”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慌張和滿身戒備的女人,曾航也開始覺得,事情好像沒這么簡單。
“剛剛你兒子……”
曾航剛要說,卻見蘇笑不著痕跡地微微的搖頭示意,他話鋒一轉,“這位美女,我們三天前見過,你忘記了?”
‘美女’兩個字,讓蘇小影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熱,“上次謝謝你了,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說著,準備拉著笑笑離開。
“話說,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曾航試探的問?
聽到這話,蘇小影心下一慌,準備塞進包里的體檢報告就這樣滑落在了地方。
曾航彎身幫忙撿起,遞給蘇小影,眼睛快速的撇過一眼上面的信息。
RH-AB型血?
曾航想起,安以泉也是這類熊貓血型。當時他還笑話他,說他的血型和性格一樣變態(tài)。
這要說是巧合,也太過巧合了些。
看著那個慌張似逃離的女人,曾航笑了,這件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安氏頂樓’總裁辦公室
安以泉死死盯著眼前這份報告,手緊握成拳頭,爆出青筋。辦公室,死一般的寂靜。
羅文在邊上狂冒冷汗,感覺室內溫度又降了幾度。他不知道曾少讓他遞給總裁一份什么文件,可他現(xiàn)在有些想哭。
雖然,平時總裁也有生氣的時候,可那時的室內溫度絕對沒有現(xiàn)在這么低。他在心里有些埋怨,這曾少,要遞什么東西就不能他自己私下遞,為什么要他來當這個炮灰!
“讓他滾進來!”安以泉沉聲地說。
“好!我這就去叫!”羅文回復,幾乎逃一般離開辦公室,如釋重負。
他叫了等在外面的曾航進去,并偷偷提醒他,總裁現(xiàn)在很生氣,他可不想接下來幾天都頂著炸藥上班。
曾航倒是一臉輕松,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走進辦公室,隨意的在沙發(fā)上坐下,等著安以泉發(fā)問。
安以泉看著眼前這份文件,上面的內容是他和一個叫蘇笑的9歲小孩的親子鑒定。后面還附著一個叫蘇小影的女人的資料。
偽造?
他盯著一臉壞笑的曾航,不,他不敢,也沒有必要!
“這是什么?”
他舉著資料,眼神如刀的質問曾航。
“如你所見!”曾航隨意的說。
“你在哪搞到我的DNA?”
“跟你這么熟,這還不簡單!”曾航自信的笑著答。
他抬眼,看到安以泉依舊凌厲的眼神,妥協(xié)說:
“好吧!我跑去你家偷偷拿了你的牙刷!”
安以泉冷笑:“看來回去,得給管家頒道禁令了!”
曾航表面委屈道:“不要這么小氣嘛!”心里樂開了花,和安以泉相處這么多年,只有這一次,他占足了上風。
“你怎么查到對方的資料?”安以泉繼續(xù)冷聲問。
曾航眼里溢著笑,說:“這,你可不能小看我,好歹現(xiàn)在我也是國內最大的娛樂公司‘藝星娛樂’的……項目經(jīng)理!”
呃,好吧,項目經(jīng)理似乎也不是很風光!
他清清嗓子,站起來準備離開。
“好了,我可是好心告訴你這些!剩下的,就得看你自己了!到時你們父子團圓,可不要忘了我的恩情!”
在曾航開門正要走出去時,安以泉看著文件,沉聲道:“最好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騙我!”
這句威脅的話,說的聲音不大,卻分量十足。
曾航打了個冷顫,卻并不害怕。他今天可是完勝,第一次看到好友氣的臉色鐵青,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想著,他忍不住笑出聲,他覺得,今晚應該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辦公室內,安以泉看著資料上女人的照片,沒有任何印象。
這些年,的確有許多女人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接近他。結果,都因為他的冷漠而退卻了。當然,還有一些不擇手段的女人,可這些,他都巧妙地避開了。
女人對他來說,還不值得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記憶往更遠處搜尋,大學里,他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從未和別的女人上過床。后來,他們分手了,他再沒交過女朋友。
除了……
安以泉想起十年前,那一晚失控的自己。
是她!
安以泉再次看了看女人的照片,依舊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
那時,自己太過年輕氣盛。如今,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十年,他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個青澀的已經(jīng)了。
這個女人,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她有什么目的!
他把羅文叫了進來,交代說:“你把手上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做不了決定的,叫他們直接報給我!”
羅文見總裁臉色依舊不好看,不過語氣緩和了一些,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他見總裁抽出一張文件,說:“你把這個女人仔細調查一遍,特別是近十年,包括她身邊的人,越仔細越好!”
羅文接過文件,一看,不過是一個女人的簡介。
“給你一周的時間,記住,要絕對保密!”
“是!”羅文應道。
他怎么看,這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總裁這么費心的。
一周后
安以泉桌上擺了厚厚的一疊關于蘇小影的資料。
“蘇小姐近十年主要是在S市發(fā)展,我托那邊分公司的同事幫忙調查,最后自己也過去了一趟!這里是我們能查到的全部資料了!”羅文補充道。
安以泉微微點頭,讓羅文出去了。
安以泉花了兩個小時,看完這些資料。這一張張資料,透露著女人這些年各種生活軌跡。他倒是真有些小看了這個女人,她還真是什么工作都干過。
從資料里,不難看出,她過的并不容易。也是,一個剛滿十九歲的女孩,就敢背井離鄉(xiāng),偷偷生子,一個人在外生活十年,這些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出來的。
只是,安以泉看了很久,資料顯示,她賣身是迫不得已,她又為什么把孩子生了下來?
若說是為了訛錢,這十年,她這么困難,也沒見她來找過自己!
若說是為了感情,他們連正式見面都沒見過。
如果是其他原因,那又會是為了什么?
安以泉抬手揉揉眉心,站起來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看著外邊的風景。
摸不清對方目的,這讓他很不爽!他從來不做心里沒底的事情,可這個女人著實讓他想不明白!
想起這件事情還是曾航發(fā)現(xiàn)的,他更是氣悶。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現(xiàn)在肯定正笑嘻嘻的在邊上等著看戲呢!
還有那個孩子……
看照片,長得確實很像他!
他雖然也算見過一些風浪,可突然冒出個這么大的兒子,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陌生,怪異!
‘爸爸’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停留在了小學。父母車禍過世后,他的親人就只有爺爺了。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爸爸是什么樣子,更不知道要怎么當一個爸爸。
他需要時間來想想怎么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