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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月圓笙起

玖◎別

她的月圓笙起 扶白公子 1629 2019-06-25 07:46:22

  她的畢業(yè)設計作品被安放在了整個藝術展廳的最后面,因為展廳的玻璃窗后有一大塊空場,剛剛好能安放她的設計作品——《墳墓前的九十九枚十字架》。

  那場展覽,讓她成為了整個設計界的輿論中心。

  那年畢業(yè)典禮后,她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眼中。

  而九月開學那日,她一個人,就站在這大學的大門口,奢望能再看到他的身影。

  然而,卻沒有任何的痕跡。

  或許他今天不上班吧。

  她這樣安慰自己。

  中午時分,她坐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廳里要了一杯冰咖啡,一個女孩在父母的陪伴下也走進咖啡廳點了午餐,面對父母不放心的叮囑與不舍,女孩的臉上只有憧憬著自由與新環(huán)境的好奇,笑的格外燦爛純凈。

  她想起自己,這四年來,她都沒有這樣笑過。

  玻璃大窗外的陽光熾熱濃烈,她躲開刺眼的一束光,挪了挪位置。

  忽然,窗外一聲尖銳刺耳的巨響讓她身體一僵,她忙偏頭去看,只見一輛剎車失靈的貨車撞到了人。

  她看得清楚,那是孟映。

  她下意識的叫了救護車,趕去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的停車場里,一輛白色轎車從她眼前飛馳而過,半透明的窗子讓她可以看得清楚副駕駛上的女人。

  那是她曾去溝通一家服裝設計公司時,遇見了身為設計總監(jiān)的她——白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她第一次就記住了她的名字,但她與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樣,她的氣質與樣子都與名字無關,她太像一個現代都市的精英白領了。

  那輛車對她來說太眼熟了,那車牌號與車型,都已經深深烙在她心里。

  白露竟是他的女朋友,她頗感意外,詫異不止,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七年,是如何走過的?

  不過當她看見白露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流離心虛的眼神時,她便知道,白露想讓他做擋箭牌。

  七年,盾牌足以堅硬,但是七年,白露的心在哪?

  沒人知道眼前這個蒙面男子與副駕駛上的女人有何瓜葛,只有她知道,白露一直在與一個地下組織做著一項地下交易,有可能是雙方鬧翻,這個組織來找白露的麻煩。

  他還在替白露擋著這些必須發(fā)生的意外,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義無反顧的沖了出來,看得出他是有多愛她,一向冷淡寡然的他,從來只為了白露一人溫言細語。

  而她用了孤兒院八條人命換了他一條命,轉身離去從此再無聯系。

  就當是一飲即盡淚物流,自此山水不相逢罷了。

  后來,白露不知去向,他似乎也沒有去找白露。

  后來,他辭了職,在家附近開了一家設計工作室,他還偶爾會上網看到,藝術設計的論壇上,永遠都會有一個人的一席之地——設計界的死亡藝術家。

  五年來,她的名氣越來越大,死亡藝術家的稱號也如影隨形,隨著每一年初秋的來臨,她的設計作品血腥味也越來越重,最后,只有黑白紅,只有殺戮與破碎。

  看著那些作品,他沉寂的心總是若有若無的抽搐一秒,再恢復死寂。

  直到有一天,微博頭條給他推送了一條消息,他點開,發(fā)現那是她最新設計的一個作品,同樣也是她宣布退出設計界的最后孤品。

  那是一套金屬質感的活字印刷模具,一共有十八塊金屬感的木質字塊靜靜的躺在模具中,字體印出來是水墨似的流動,而且整體的風格也偏向中國風,這與白流沙之前的風格完全不同。

  他盯著那些字,只見水墨流觴,漸漸排列成了一句詞——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他的心一沉,射進窗子的一縷陽光似乎帶他回到了七八年前,那天他坐在消防樓梯間,早已察覺到了有人在樓上,那種感覺是出奇的安靜淡然,后來他在教室遇見她,那種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她是一個有故事的神秘女孩。

  他的好奇心很強,但對她,無從下手,無從得知。

  她專一自己的風格,倔強著自己的選擇,永遠都熱衷于自己的內心,她有骨子里帶來的個性與屬于自己的瀟灑,這些,都曾讓他有過一瞬間的艷羨。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心不會累。

  他還記得她幾乎不曾笑過,話也不多,身上總是籠罩著神秘的氣息,這么多年過去,她應該還是沒變吧。

  他倏然間想起,那次下課,她在他身后輕聲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她喜歡的東西應該有很多,為何最后只能答出來這個……

  五年來封存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時光喚醒,他看著那套活字印刷模具,看著那句詞,忽然之間起身走出了工作室。

  初秋,天氣有些微涼。

  他開著車來到她五年前說出的那個地址——環(huán)臨市西關區(qū)京川胡同源清孤兒院。

  孤兒院……她說,那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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