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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江湖養(yǎng)女帝

第八十章 烈酒最易動人情

我在江湖養(yǎng)女帝 桃溪閑魚 2111 2019-05-07 23:35:09

  看了看沉默的青蜉蝣,寧觀坐起身,從腰間摸出了個小酒壺。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喝酒嗎?”他眨眨眼。

  青蜉蝣打量了一下寧觀手里的酒壺。

  那是個比巴掌還要小一圈的扁平酒壺,通體精鋼打造,上面刻畫著張牙舞爪的猛獸和扭曲的文字。

  “這酒,來自比胡人居住的大草原更北的極寒之地?!睂幱^笑道,“當?shù)厝讼矚g喝這種像火焰一樣熾烈的酒。據(jù)說即使是沒習武的普通人,喝下這種酒后,都敢趁著酒勁肉搏兇悍的白熊?!?p>  “……”青蜉蝣看了一眼這個豬頭男子,感覺自己有點說不出話來。

  而寧觀已經(jīng)自顧自的擰開了酒壺的壺蓋。

  一股與大梁酒完全不同的清冽酒香味一下子飄了出來。

  寧觀自己先“咕嘟”喝了一口,臉上立刻泛起了紅光,豬頭變成紅燒豬頭。

  “哼。這么多年沒見,看來你不光是武功下降了,酒量也下降了。”青蜉蝣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奪過寧觀手上的酒壺。

  寧觀笑瞇瞇的砸吧著嘴,沒說話。

  看著寧觀的樣子,青蜉蝣撇撇嘴,也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這一口,好似一口吞了個火球,一路從唇齒間熾烈地燒到腸胃里,青蜉蝣白皙的臉上幾乎是一瞬間就布滿了紅霞。

  “……”青蜉蝣總算明白為什么寧觀才一口,就酒勁上臉了。

  該怎么說呢,好彪悍的酒。

  舔了舔火辣辣的口腔,青蜉蝣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寧觀。

  “寧觀。”她伸手拍了拍這顆大豬頭。

  “干嘛?”寧觀懶洋洋的道,雙臂環(huán)起,枕在腦袋下。

  “你當初為什么要背叛門派?”在問出這一句話時,青蜉蝣的視線沒有落在寧觀身上,而是凝視著深邃的夜空。

  “被擺布了十幾年的棋子,總有那么一股對逍遙自在的向往嘛?!睂幱^道。

  “棋子……”青蜉蝣重復(fù)了一遍寧觀的話。

  “都這么多年了,你還沒看明白么?”寧觀同樣望著深邃的夜空,“太上天每年都會從大梁各地的人販子手里收購大量的孩童,用來培育新生的門派力量。

  “在我們這些所謂的太上天孤兒身世的背后,是一整條塞滿了黃金的利益渠道?!?p>  “從一開始,我們這些人就已經(jīng)是太上天手心里的東西了。”

  “這些……我都知道。”青蜉蝣沉默片刻,道。

  作為如今的太上四主之一,她接觸到的,是更深層次的太上天,包括門派里的各種機要秘聞和計劃。

  “沒有什么感想嘛?”寧觀嘲笑道,“看來成為太上天大人物以后,你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從棋子變成棋手了嘛。”

  “棋子還是棋手,這些對我來說,意義都不大。感想什么的,也沒必要有?!鼻囹蒡鲚p輕的說,“寧觀,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出江湖前,和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我說我這一去,就要做天下第一?!睂幱^道。

  “對,你說過的,你要成為天下第一?!鼻囹蒡鰷\淺的笑起來,“當時的你啊,真像個太陽,渾身都散發(fā)著讓人憧憬的光芒。”

  “那現(xiàn)在呢?”寧觀笑問。

  “現(xiàn)在,像個豬頭?!?p>  “嘖?!睂幱^不滿的咋舌。

  “本來是要登頂武道江湖的,但是中途出了點意外,不小心知道了太上天,還有它身后的那些東西?!彼氐?,“所以我就想著,被擺布了這么多年,這一回怎么的也不能再如他們的愿。后面和天下前十那些人打的那幾場,都沒怎么用全力?!?p>  “這樣啊。”青蜉蝣喃喃,掂了掂手里的酒壺,又仰頭喝了一大口。

  “說好的要做天下第一,最后你這混蛋卻在天下第十二那里停了下來,一消失就是兩年?!鼻囹蒡鲞@口酒下肚,臉色愈發(fā)暈染緋紅,“兩年后再見你,就已經(jīng)在皇城里。眼睜睜的看著你殺了門派里那么多的高手,又這么飄然離開?!?p>  對于她來說,寧觀是雨流如瀑時,停在自己身前的那一柄油布傘;是整個太上天里,唯一有所羈絆的人;是年少時心中最大的向往與憧憬。

  然后,寧觀這個家伙,就這么輕飄飄的,用一柄刀砍翻了太上天,斬斷了他與這個門派的所有過往。

  也相當于斬斷了和她的所有連系和結(jié)絆。

  或許,這才是青蜉蝣那股對寧觀的復(fù)雜心緒的由來。

  咕嘟。

  青蜉蝣又是狠狠的一口酒下肚。

  寧觀在旁邊看得眼皮一跳。

  青蜉蝣沒有用武道勁力在化解酒勁,純粹用肉身在扛。

  在寧觀的印象里,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

  “寧觀,我問你一句。如果我現(xiàn)在讓整個門派放下對你的仇恨的話,你能不能再回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太上天的棋子了,就當所有的恩怨,在五年前全部結(jié)清?!鼻囹蒡鐾蝗婚g如此說道。

  “算了吧。我和太上天已經(jīng)是死仇,你解不開的?!睂幱^從青蜉蝣那里奪回酒壺。

  “還有,如果不打算用武道勁力解酒的話,就少喝點。我記得你不怎么能喝酒,以前你偷吃醪糟都能吃醉的?!?p>  “問題不在于這個仇能不能解,而在于你想不想解?!鼻囹蒡龆ǘǖ目粗鴮幱^。

  “說實話,完全不想?!睂幱^搖晃著酒壺,“這種圖謀天下氣運,拿天下人當棋子的門派,我真沒有那個和解的念頭。更何況,太上天不過也是別人的手中棋?!?p>  “太上天也是別人的手中棋?”青蜉蝣微微睜大眼睛。

  “天人坐云端,執(zhí)竿釣龍蟒。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太上天啊,說到底也只是人家的釣竿?!睂幱^道,“所以啊,看似是人間棋手的太上天大人物,其實也不過是另一張棋盤里的棋子?!?p>  “我說過,我對棋子棋手這些東西,不在意?!鼻囹蒡錾碜油笠坏?,躺在了草地上。

  “我只是覺得……太上天對我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地方?!彼f。

  這曾經(jīng)是她和寧觀一同生活成長過的地方,承載著在她心里沉甸甸的某種東西。

  “我一直不能理解你當初做出的舉動,也一直希望你能回來?!彼]上了眼睛,攤開了雙臂。

  夜風在耳邊輕輕刮過,帶起草葉的窸窣聲,帶來了寧觀淺淺的呼吸聲。

  恍惚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與寧觀在太上天時的那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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