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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夢無垢

第三章 兩種絕望

闌夢無垢 琋瑚 2041 2020-02-22 23:26:37

    小桃花剛把后山封號,就聽見頭頂傳來一陣“嘰咕嘰咕,木兆姑娘,咕嘰咕嘰”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原來是百靈鳥怪。

  小桃花有些好笑,仰頭道:“你不是百靈鳥兒嗎?如何只會這一種叫法?”

  “嘰咕嘰咕!這是我最先學會的叫法,不能忘本!”百靈鳥怪一本正經道。

  “噢,原來如此。”小桃花內心卻更覺好笑——不能忘本的,那不是人嗎?——可心里這么想,她表面上卻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聊別的了,木兆姑娘,腓腓大爺讓我問你,少主她去了何處?”百靈鳥怪的神情很是焦急,見他竟是替腓腓前來傳話,恐生什么事端的小桃花也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答道:

  “少主封山修煉了。前庭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快些帶路?!?p>  說著,小桃花就開始大踏步向前庭走去。

  然而,那百靈鳥怪卻并沒有來帶路,反而先是興奮地“嘰咕嘰咕”叫了兩聲,然后空中繞了兩圈,接著大聲叫喊道:“木兆姑娘,并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只是腓腓大爺瞧見少主回來時神色異常,十分擔憂,故叫我來尋你。你且忙你的去吧!”說完,就迅速扇著翅膀走了。

  小桃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那百靈鳥怪就再次出現(xiàn),對著她道:“木兆姑娘,瞧我這記性!原除了這事,我還是有其他任務在身的。腓腓大爺讓我喚你快些到前庭去,說是馬二仙子來了?!?p>  小桃花一聽百靈鳥怪提到“馬二仙子”兩個字,心中暗道大事不好,也迅速驚醒過來。她邁開腿往前庭跑去,臉上很是絕望。

  ******

  “上次沒講完盤古,這次,給我講講盤古的事情吧?!?p>  小姤淡淡道,說罷,便轉移開剛剛盯著鎏術的目光,一心尋找起能坐下的地方來。

  這,這,這讓老朽怎么講?

  鎏術頓覺尷尬,他也轉過頭,嘟囔著“我鞋子呢”,又找起自己的鞋子來。

  又是一陣沉默。

  彼時,鎏術仍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鞋子,但小姤已經找好了座位。他坐得十分周正,凝聚目光,仔細看著鎏術的動作。

  終于,鎏術停止尋找鞋子,道:“算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鞋更自由灑脫!”

  小姤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據(jù)說當年天地混沌,元氣蒙鴻,盤古古神啟陰感陽,于混沌中首生;歷經八千歲,左手執(zhí)鑿,右手持斧,以其神力,開天辟地。至此陽清上浮為天,陰濁下沉為地。這些我也與你講過了?!宾绦g一門心思地講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姤的變化。

  “后萬八千歲間,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不想濁氣上浮,于是盤古古神舍身而救蒼生,其四肢五體為四極五脈,血液化為江河,筋脈成為地理,肌肉是為田土,皮毛為草木,汗流為雨澤,此后,萬千黎民生其上?!?p>  “當然,這都是傳說,我剛剛給你講的,都是天界原有的卷載。畢竟老朽也不大清楚發(fā)生在古神身上的事情。這些話,縱然是有些難以理解,但是也還是大致能明白的吧?”

  說到這里,鎏術才正視小姤,然而,小姤似乎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言不發(fā)。

  鎏術一瞧,就知道小姤還有沒明白的事,于是心中暗道怎么這么倒霉。然而面上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低聲細語道:“小姤,怎么,你還有哪里不懂的嗎?”

  “盤古,真是這么做的?”

  小姤的聲音冷冽而低沉,只言片語間流出的一股戾氣,讓鎏術瞬間驚醒。他驚訝地瞧著眼前的少年。

  那美少年正緩緩抬頭,似是如大夢初醒般,周身的氣勢,由原本春林出生的少年意氣,變?yōu)楹呱街n梧風姿。他平淡的神情里有一種踏破萬軍的氣韻,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卻也有寒星閃爍。

  鎏術見狀大驚:“你究竟是誰?”

  他側過頭去,并不用正眼瞧鎏術,似在冥想一般,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重復了一遍鎏術的話:“我?我是誰?”

  小姤的語氣、神態(tài)都太像一個人;只是,從未見過那人真面目的鎏術有些晃神。他正糊涂眼前這人究竟是誰,但未等他反應過來,思考就被打斷了。

  一只小怪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啞著嗓子喊道:“呦!呦!鎏術大爺,快去前庭看看吧!怕是要出大亂子了!”話說完,鎏術才看清這小怪是那鹿怪自喚“梅花飄飄”者。

  于是,他一邊站起身來,拿起屁股底下的另一只靴子,一邊胡亂地往腳上蹬著,往外走去?;秀遍g,瞟到身邊的小姤。他早已又是原來長身玉立的溫潤墨袍美少年。

  于是,鎏術再次晃神,他陷入了自我懷疑:分不清剛剛自己看到的,何為真何為虛;眼前所見,又是否為夢境。

  而那邊,小姤早已跟在梅花飄飄身后走到了洞口。他察覺到鎏術停下來,于是停下步子,回頭對那正迷糊著的老頭道:“鎏術,走吧?”

  “哦,哦,這就來了。”小姤很是溫和的聲音再次點醒了他。鎏術心中暗道,這熟悉的聲音怎會讓他想起那人?于是,他一邊自嘲自己確實是老了,一邊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前庭,不由得一驚。

  前庭確實很是……只看這光景,鎏術瞬間聯(lián)想到,怕不是少主在外惹到的仇家上門來了?

  原本正開的繁盛的桃花,此刻紛紛揚揚地灑落了一地;已經沒過短靴的淺草,東倒西歪地;而原本暢飲打趣的小怪們,也竭盡所能地東躲XZ,只留雙眼睛暗中觀察;杯盞被遺忘在地,倒下的石桌不在少數(shù)……

  生靈“荼蘼”,花花草草的凄慘之狀,愣是把鎏術給看火了,他用了半成功力,仰頭大喊道:“腓腓你個臭小子給我滾出來?!?p>  喊完了,那腓腓立刻從老柳樹后“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走了出來。瞧著腓腓頭發(fā)散亂,身上的黃袍也有些被撕碎的地方,一點沒有仙境人應有的樣子,尤其是他拿起袖子遮擋著半張臉的做派,鎏術徹底看怒了:“你擋什么擋!一個七、八歲的臭小子樣,也好意思學美人遮臉!”

  聽到這話,腓腓放下了袖子。一記鮮紅的巴掌印,赫然出現(xiàn)在腓腓的半邊臉上。鎏術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半,他很是驚慌地跑到腓腓面前,道:“怎么了?怎么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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