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姤平靜下來,大羿對著兩人道:“既然已經(jīng)知曉丹朱的原來身份,對付他二位可有什么見解嗎?”
而對面兩人,一個是因為真的不懂,一個是因為真心還別扭著不想理這事,皆沒做什么反應(yīng)。
見二人無動靜,大羿清了清嗓,道:“我倒是聽一位隱居的山人講過,從前的彤弓素矰,或許有用?!?p> 聽到這話,燭藍(lán)瞬間警覺起來。
彤弓素矰,即便是如今的許多仙人,都鮮少有聽過的,大羿扯到這件事情身上,必有蹊蹺。且他口中的“隱居的山人”,身份不明,是大羿也說不定。但無論如何,很顯然,聽大羿的語氣,他對彤弓素矰是很熟悉的。
于是,對于大羿的這句提話,一個是因為真的不懂,一個是因為有所懷疑而故作不懂,所以兩人的臉上皆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大羿有些懷疑無名的話,他很是懷疑無名找錯了人??墒牵瑢ζ疥柦g(shù)有反應(yīng)的女子,就是這位。
想到這,他便繼續(xù)說下去。
“彤弓素矰,是太昊……軒轅帝留下來的?!闭f到這,大羿停頓了一下,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太昊”兩字,讓他的神色有些異變。
他假意舉起茶盞,抿了一口,一邊掩飾自己的神色不安,一邊偷偷瞄了對面兩人。還好,那兩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
然而,燭藍(lán)與小姤,皆清清楚楚地聽得了大羿的話,也皆察覺到其中的不妥。
小姤聽出了大羿話語的改變,燭藍(lán)有因禁術(shù)一事法力暫時盡失,因此便警覺起來。不過他素來最會裝無知,因而面上一點都看不出。
而燭藍(lán)知曉其中內(nèi)幕,無論是那平陽禁術(shù),抑或是這彤弓素矰,雖明面上是軒轅帝留下來牽制女媧后人的,其實說到底還是太昊的手筆。
當(dāng)年不周山倒塌,太昊為了阻攔女媧,便在平陽下了針對女媧的禁術(shù)。然而那禁術(shù)究竟還是沒用上,女媧最終還是補(bǔ)了天,扶起了不周山,回到太昊身邊的時候卻是奄奄一息。
太昊因女媧傷了她自己的神識而大怒,非但沒有把禁術(shù)撤了,反而用古神器彤弓素矰為禁術(shù)加持,凡是女媧后人皆不得靠**陽半步。
想到這里,燭藍(lán)暗暗腹誹,雖說昊天上位以來便封了這禁術(shù),可還是沒能完全撤了它,導(dǎo)致自己今日……燭藍(lán)只顧著在心中暗罵,臉上倒是并無什么變化。
大羿放下茶盞,繼續(xù)道:“我們要破這禁術(shù),就必須取得那彤弓素矰。毀了它,禁術(shù)就可以破了。”
話倒是不錯,取出彤弓素矰,禁術(shù)沒了神器加持,很容易就破了。只是那彤弓素矰是古神器,“神器出世,其主必現(xiàn)”,萬一那古神器一出世便認(rèn)主,若是其主與丹朱有關(guān)聯(lián)的話,不得人間大亂?燭藍(lán)心中很是擔(dān)憂,心中這樣想著,雙眉也不禁蹙了起來。
大羿坐在對面,一眼便瞧見了,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疑慮?”
燭藍(lán)這才想起來大羿此時還是敵友難辨,于是她趕緊找個托詞:“彤弓素矰在哪兒?”
這次輪到大羿一驚,他沒想到這兩人如此就上套了,甚至是有些主動過頭。不過也好,也省去了自己的麻煩。
這樣想著,大羿便順著燭藍(lán)的話道:“據(jù)說,是在軒轅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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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勿醉明白過來,知道小桃花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這事情有些復(fù)雜,你聽我慢慢給你說?!闭f完便朝著腓腓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剛剛被人遺忘的涂山穗穗引開。
可腓腓還在因竹勿醉“重色輕友”的行為生悶氣。他嘴撅得老高,別過頭去,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竹勿醉無奈,對那涂山穗穗道:“仙子,你且在這稍待片刻,我們?nèi)トゾ蛠??!笨吹酵可剿胨牍怨缘攸c了點頭,竹勿醉立即拽著小桃花的胳臂往山洞走去,可沒走幾步,自己的衣擺卻被人扯住。
回頭,兩人看到腓腓瞪著一雙桃花眼,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幫我也就罷了,現(xiàn)在,竟然是要背著我說悄悄話了?”說完腓腓也邁開步子,向山洞走去。然而沒兩步,涂山穗穗有樣學(xué)樣,拉住了腓腓的衣袖,也是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
小桃花瞧見美人幾乎泛出淚花的雙眼,憐香惜玉之情頓起,她對著一臉無奈的竹勿醉道:“竹勿醉,你說,接下來要講的事情重要還是腓腓重要?”竹勿醉猶豫了一會兒,沉重地抬起頭,神色嚴(yán)肅:“腓腓大概不夠重要。”
腓腓再次受到重?fù)?,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的一雙桃花眼久久處于無神狀態(tài),當(dāng)他還在懷疑這世間的感情時,小桃花幽幽傳來一句:
“事情已然這樣,腓腓偷偷變成少年模樣,已經(jīng)是破了娘親的規(guī)矩,過會兒他注定要變回原形,法力也將被冷凍一段時間。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替娘親先小小的懲罰他?!?p> 竹勿醉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了點頭。于是兩人便朝腓腓走去。
腓腓瞧見眼神冷漠的兩人,連連后退,道:“做什么,你們這是做什么!救命!救命……”
聽著腓腓殺豬般的嘶喊,涂山穗穗一咬牙,跳到了腓腓與兩人之間,張開雙臂護(hù)住了腓腓,道:“住手!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小桃花與竹勿醉相對而視,繼而一同嘆了口氣。
“我倆并無惡意,只是有些私事要談。若是不對他做些什么,過會兒這里可就只有你一個了。難道你不想他陪著你?”
小桃花的話一氣呵成,竹勿醉看向她,恍惚間似乎瞧見另一個燭藍(lán),他倒吸一口冷氣,心想自己以后恐怕不能輕易得罪小桃花了。
涂山穗穗被說動了。她收回雙臂,身后腓腓立馬扯著嗓子喊:“仙子,別聽他們的。他們是騙子!”可待他喊完,就看到涂山穗穗自動退到一旁,抱著雙臂看著他。
“完蛋!”腓腓喊了一聲,急急忙忙就想逃跑,還沒等他邁出一步,一個定身咒就讓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作惡的兩人沒有多說,便轉(zhuǎn)身冷漠地朝山洞走去。小桃花還有些良心,沒忘記提醒涂山穗穗:“過會兒這廝會變回原形,別被他嚇到了。”
果不其然,竹勿醉與小桃花還在山洞竊竊私語時,洞外的腓腓已經(jīng)變回原形。所以,當(dāng)兩人出來時,看見的是認(rèn)真研究腓腓的涂山穗穗。
小桃花走過去,看著長著白色的尾巴的貍形神獸,“撲哧”一聲笑了。她解開腓腓的咒語,那只貍形神獸立即一頭撞向自己,小桃花沒躲開,被沖倒在地。她很是震驚腓腓的行為,愣愣地坐在地上。
而那貍形神獸迅速喊了一聲:“涂山穗穗,跟我走!”說完,長長的尾巴把涂山穗穗一卷,便倏忽消失了。
竹勿醉將小桃花扶起來,內(nèi)心很不放心,想著變回原形的腓腓沒有幾分法力,若是碰到就翠山的宿敵就糟了。于是,竹勿醉留下一句“小桃花,你乖乖在山上待著,我跟腓腓一同前去。”說完,也瞬時跑了。
留下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便已是孤身一人的小桃花,在安靜的后庭,寂寞地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