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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內(nèi)庭商 皮斯安拉芙 3005 2019-08-12 15:12:29

  “為什么又受傷了?。。 饼嬁粗鴾喩眭r血的賽罕,明明他們一行只有七八個人,可他卻感覺自己每天都在操心著幾百個病人。

  “你這話可就說的好玩兒了啊?!辟惡饼b牙咧嘴,忍著疼讓他上藥,“我又不是自己想受傷的?!?p>  “業(yè)火將軍到底為什么抓你???”阿木爾靠在窗邊,好奇的問著。

  “因為我是西涼的公主?!辟惡闭f完,就看到眾人面色各異,趕緊又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雖然我的確是西涼王的女兒,但因為我的生母是宮婢,所以我的身份也一直沒被承認(rèn)。西涼國破時,我和師傅還有小豆子一起逃走了,才能活到今天,郭照父子當(dāng)年則投靠了西夷,大概是因為不甘心吧,現(xiàn)在把我抓回去,也是想重建西涼?!?p>  “那你為什么要跟他們一起走?”衛(wèi)青靠在門邊,望著外面將要破曉的天色。

  “誰想跟他們走啊,是郭照說.......師傅在他們手中?!辟惡钡穆曇粼絹碓降?,當(dāng)年師傅墜崖之后,她也重傷昏迷了十幾日,待醒來后才去的崖底尋找?guī)煾担瑓s什么都沒有找到,連尸體都沒有。

  在她昏迷的那十幾日之間,師傅一定是被其他什么人救走了,她只是不知道被誰救走了,所以在郭照那樣說的時候,她才抱著一絲希望。

  “好陰險的一對父子?!壁w慕鳶打量著她手臂上的傷。

  “業(yè)火將軍,行軍打仗一直以陰險狡詐出名?!辈楦砂腿照f道,“他的父親更是詭計多端?!?p>  “西涼對于血脈很重視,郭照大概是想要利用你的血脈,來聚集西涼舊民的聲望吧?!奔境翜Y眉頭微皺,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今日去了一趟西夷大軍的營帳,他才覺得這個時候去見蒙古三王子,不是一個好時機(jī),畢竟西夷已經(jīng)打到蒙古大門前,此時哪有空顧得上別的事情。

  “也許吧。”

  “那要是復(fù)國了,你不就又能做回公主了?”龐魁川怎么想都覺得賽罕有些虧了。

  “能不能復(fù)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在乎,更何況.....”她瞥了一眼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郭衾是西涼國破的罪魁禍?zhǔn)?,郭照又害死了小豆子,還重傷我?guī)煾?,以致師傅至今了無音訊,........”

  “那如今,你也算是大仇得報了?!壁w慕鳶點點頭,難怪賽罕說到復(fù)國時神色毫無動搖,宮婢生出來的公主,即便是放在大周也會受人詬病出身,若在極其重視血脈的西涼,會更可怕吧,經(jīng)歷過那些可怕的賽罕,怎么可能真的把西涼國當(dāng)成自己的國家。

  “小豆子是誰?。俊?p>  “是那個人嗎?”龐魁川想起了在石窟樓救賽罕的時候,山洞里那個早已死去的少年。

  “嗯,是我的弟弟?!辟惡钡吐暣鸬?,小豆子是第一個,第一個打心里覺得她就是公主的人?!八敲晒湃耍苄【捅蛔サ轿鳑霎?dāng)奴隸了,本來我答應(yīng)了,總有一天要送他回家,幫他找到父母的?!?p>  “那找到了嗎?”

  “找到了。”

  找到了,的確是找到了,只可惜他的父母.....已經(jīng)死于西涼鐵騎之下。

  師傅被郭照逼下懸崖后,她帶著小豆子在蒙古游蕩了兩年,憑借他殘存的一些記憶,終于找到了那個地方。小豆子最后一次意識清醒的時候,是那之前的兩天,她說不出來,是該慶幸小豆子沒有親眼見到故土化為廢墟,還是該難過,臨死之前小豆子也不知道自己曾帶他回了一次家。

  后來,她帶著被毒藥折磨到失去意識小豆子到了大周,進(jìn)了虎頭關(guān)。郭照說他給小豆子下的毒是無藥可解的,只會一點點的折磨著中毒之人;若是運氣好,一兩年也就死了,若是運氣不好,活了個十幾年,那才最生不如死的。

  果然她后來找過的許多大夫,都說無能為力,連師傅也說解不了,可這世間之大,總會有人窮極一生都到不了的地方,也許那個沒人找到過的地方,就可以做到從前人們做不到的事情呢。

  之后她就遇到了布奉,布奉說可以救小豆子,他說他會解這種毒,他也果然讓小豆子醒過來了一段時間,賽罕就以為,他是可以做到的。直到后來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樹人蠱的秘密,才得知真相,可她選擇了視而不見,只是因為她真的無能為力啊。

  也許布奉只是在消耗小豆子的壽命,來換取一時的清醒,可縱然是這一時的清醒,也好過那漫長的折磨。

  小豆子的氣息日漸微弱,估計布奉也覺得瞞不住了,所以決定殺了自己,可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事實。

  “那你的師傅呢?”

  “師傅幾年前被郭照重傷,掉下了懸崖,不過他沒死,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p>  這也曾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之一。

  “我們該回去了?!卑⒛緺栒驹诖斑?,看到外面天色已亮,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您們可總算要回去了?。?!

  藥鋪的掌柜趴在柜臺后面,欲哭無淚的看著這幾人,大清早的就闖進(jìn)來占了他的店,用著他的藥材,還旁若無人的聊著天。

  一夜奔波勞累,回去之后,趙慕鳶往床上一躺就睡過去了,等她醒來時,天都黑了。

  “這樣好看嗎?”

  “好看,我們蒙古的女孩子編發(fā)時,都是用的這種瑪瑙.......”阿木爾摸著她柔順的長發(fā)。

  “騙人的吧?那你怎么不編發(fā)?”賽罕從銅鏡里看著阿木爾,卻看到了趙慕鳶的身影,“你醒了?”

  “我那是嫌麻煩?!?p>  “嗯?!壁w慕鳶點點頭,走到木盆邊洗漱?!笆峭每吹摹!?p>  “那是我生的好看”

  聽到她這樣說,阿木爾將瑪瑙發(fā)飾簪了進(jìn)去,贊成的說道:“是,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除了季莊主?!?p>  “我和一個大男人比什么.......”編好發(fā),賽罕剛站起身,便聽到外面龐魁川說話的聲音,嚇得趕緊又躺回了床上。

  “慕鳶醒了嗎?”外面的人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來,是魁川和季沉淵。

  “醒了?!壁w慕鳶忙答道,又問:“巴圖叔叔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了,再養(yǎng)個十天半月便無虞了。”說著,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賽罕的傷處,“沒亂動吧?”

  “沒有。”賽罕搖搖頭,瞥了一眼正忍笑的阿木爾。

  “我,我先去看看舅母晚飯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也好去幫忙。”阿木爾怕自己會笑出聲露了破綻,讓她挨一頓龐魁川的念叨,便趕緊出去了。

  季沉淵走到窗邊坐了下來,從懷里取出一只錦盒,“你要的東西?!?p>  趙慕鳶微微垂首看著錦盒里的東西,面上露出笑容,“多謝你了?!?p>  “舉手之勞。”

  賽罕看著窗邊二人,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她們在說些什么,卻也沒聽出個意思。等到龐魁川和季沉淵一離開,便好奇的發(fā)問道:“季莊主給了你什么定情信物?讓你笑的這么開心?”

  “這可不是給我的?!壁w慕鳶將錦盒扔給她,“是給你的?!?p>  “給我的?”賽罕接過來,打開錦盒,只見里面是一對銀鏤臂環(huán),正是昨天自己在首飾樓看的那對?!澳阍趺磿?...”

  “我長嘴干嗎的?”她笑了笑,“當(dāng)然是問了小二,他說你像是很喜歡這對臂環(huán),只是還沒來得及買就被帶走了?!?p>  賽罕將臂環(huán)戴上,指腹摩挲著臂環(huán)上的鏤空花紋,低聲道:“多謝?!?p>  “你的臂環(huán),是為了遮擋那道傷疤吧?”

  “嗯。”她點點頭,一開始只是被關(guān)進(jìn)牢獄時劃破了,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后來師傅墜崖那天,她死死拉著師傅不愿意松手,師傅就一劍刺在了她的手臂上,逼著自己放手,又剛好刺在了那一處,傷疤便更深了。

  很多次她都覺得后悔,如果那時自己沒有因為疼痛而松手,是不是就不會和師傅分開了。

  趙慕鳶聽著她講話時有些悶的嗓音,拿起桌上瑪瑙在手中把玩,“我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好不好?”

  “什么?”

  “其實,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我本來,不是活在這個世界的人。”

  “少騙人了,我又不是魁川,跟個傻子一樣別人說什么都信。”賽罕扭過頭看著她。

  “我說真的?!彼龂@了口氣,就知道賽罕肯定不會相信,“我以前,得了一種絕癥,藥石無醫(yī),我的家人想盡了一切辦法,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我一天天接近死亡?!?p>  “那后來呢?”

  “后來我可能真的死了吧,我以為我閉上眼睛是睡著了,結(jié)果再睜開眼睛時,就來到了這里?!彼旇Ч饣?xì)膩的紋理,“有了陌生的父母,陌生的兄弟姐妹,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賽罕看著她,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她的神情卻不像是說謊;她似乎很思念從前那個地方,卻又覺得思念起那個地方時會很痛苦。

  “不過我現(xiàn)在活得很開心。”趙慕鳶忽然扭過頭對她笑了笑,“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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