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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庭商

第十九章

內庭商 皮斯安拉芙 3329 2019-05-08 18:00:00

  朱瑾聞言果然不再揪著她生氣,外面青枝又喊著說瀲枝姐姐上場了,她便趕緊拉過朱瑾去外面看。

  二樓除了廂房,還有一片很開闊的空處,擺了些散桌,垂下來半人高的簾子各自隔開遮擋住了。原本這些散桌是挨著廂房的,后來蔣六兒將重新修葺過,干脆將二樓一分為二,一半是較為僻靜的廂房,一半則是相對較為熱鬧的散桌,中間還以回廊連接著,此刻除了兩邊的圍欄處,那回廊上也擠滿了人都在往下面看著。

  “原來瀲枝這么厲害啊?!敝扈粗旅嫖ㄒ坏呐由碛埃滩蛔「袊@道,平日見她總是溫溫柔柔的跟在趙慕鳶的身后,只知道她會做一手好點心,不曾想這般厲害。

  “那當然。”趙慕鳶一臉與有榮焉的說著。

  衛(wèi)青正站在一旁聽她們兩個閑聊,忽然,他下意識扭過頭,盯著廂房內室微微皺眉。

  “那待會兒能不能讓瀲枝過來也給我們煮壺花茶啊.”

  “好啊......”

  二人看完了瀲枝,正要進里面,衛(wèi)青見狀,忙喊住了她。

  “慕鳶?!?p>  二人齊齊回頭,朱瑾的目光有些迷茫,阿鳶什么時候有這么一個隨從了,竟然還直呼名字?

  趙慕鳶看了他一眼,遂又轉過頭,笑著對朱瑾說:“阿瑾姐姐,你不知道,有個廂房站在窗邊,可以看到朱府的那棵梧桐樹?!?p>  “真的假的,從哪里看?”聽她這么說,朱瑾的目光便又被吸引回去。

  正巧這時候蔣六兒上來了,詢問道:“三小姐,要讓瀲枝姑娘過來嗎,她還不知道您過來了。”

  “那讓她待會兒過來幫我們煮茶吧,對了蔣六兒,還有沒有臨北的空廂房啊,給我們換一間吧?!彼龁柕?。

  “有的,三小姐的那間廂房一直都不曾給別的客人進過。”蔣六兒說著,領著她們過去了。

  二人進去才坐下,瀲枝就過來了。

  趙慕鳶忍不住打趣她:“瀲枝今天要把其他人比下去了,可別蔣六兒設的彩頭被你給拿了去?!?p>  瀲枝便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又笑我,我哪里能和程目他們比,還有一位姓秦的公子也很厲害呢。”

  “姓秦的公子?”朱瑾好奇道。

  “說是姓秦。好像是為了來見陳塘老先生的,也很厲害。”瀲枝說著,跪坐在方桌旁給二人煮茶。

  “可是萬寶票號那個秦家?”

  “這個瀲枝倒不清楚......”

  趙慕鳶見她二人說著話,起身道:“我的鐲子好像落在方才那廂房了,我過去找一找?!?p>  朱瑾也沒在意,應了一聲,眼睛依舊在盯著瀲枝煮茶的動作。

  出來后,外面走廊上的人只增不減,她低聲問道:“那廂房有人?”

  “應該是有人,而且身手不弱。”衛(wèi)青走到她前面,站在廂房外,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仔細找一找,應該就是落在這里了?!壁w慕鳶邊說邊坐了下來,看著他在屋里四下打量,最后走向了梨木柜前。

  那柜子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剛好是可以藏下一個人的大小。

  “找到了沒有啊,阿瑾姐姐還在等著我呢?!彼櫭?,略有不滿的抱怨著。

  衛(wèi)青看著那柜子,慢慢抽出了劍,迅速挑開柜門。從柜子里,掉出來一具尸體......嗯,應該是個活人吧......

  他蹲下身,用劍背給趴在地上的那人翻了個身,衣服上明顯是鮮血浸染出的,一片片的深色,他抬手摸了摸呼吸。

  “是活人,好像受了重傷?!?p>  趙慕鳶聞言走了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不是齊盛嗎?”

  “齊盛是誰?”

  “太監(jiān)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他怎么跑到金陵來了......”話說到這里,她忽然頓住。

  難不成......齊盛自上次在趙府宣過旨就一直沒走過?

  不可能吧,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怎么可能在外面逗留這么久?可他怎么會在金陵城,還受了重傷?

  “救,還是殺了?”衛(wèi)青問道。

  “當然是救,無冤無仇我殺他做什么?”趙慕鳶瞪他一眼,“你會救人嗎?”

  “這種的可以。”這明顯是刀劍傷,治病他不會,治傷,他們這種行走江湖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

  “那交給你了?!壁w慕鳶走到落地罩旁,看到里面剛好擺著一個小榻,“就在這里救吧,需要什么東西嗎?”

  “剪刀,水,布?!?p>  “不需要藥?”

  “我這里有。”衛(wèi)青把那人扛起來放到小榻上,從懷里掏出五六個藥瓶。

  “你們這些江湖人,真是太神奇了。”趙慕鳶撇撇嘴,走過去喚了一聲小二,她是茗香館的東家,鋪子里的伙計是都認識的。

  那小二跑過來詢問:“三小姐有什么吩咐?”

  趙慕鳶便把衛(wèi)青需要的東西和他說了一遍,然后囑咐道:“找個人過來看著,別讓其他人進來?!?p>  那小二雖然滿臉疑惑,卻還是照辦了,只不過最后送東西上來的人是蔣六兒,“三小姐......可是受了傷?”

  這些東西,一看就是有人受了傷,但是趙慕鳶卻明顯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問了。

  “不是我,既然你過來了,那正好給衛(wèi)青打個下手吧,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弄好?!壁w慕鳶說著,側身讓他端著東西進了屋。

  蔣六兒走到落地罩旁,瞪大了眼睛看著小榻上的人。

  這是誰?怎么會一身傷出現(xiàn)在這里?

  衛(wèi)青看東西準備好了,就拿過剪刀準備剪開衣服,動手之前還猶豫了下。

  “你要不要先去朱小姐那邊?”

  “不著急,我想看看他受的傷是什么樣的?!壁w慕鳶絲毫沒有領會到他話里的意思,倒是蔣六兒先反應過來了,小聲道:“小姐還是避下嫌吧,到底是來路不明的男子......”

  “沒有來路不明啊,他是太監(jiān),有什么好避嫌的?!壁w慕鳶理直氣壯的說著。

  衛(wèi)青和蔣六兒一時都啞口無言,齊齊瞥了她一眼,為什么她知道的東西這么多。

  簡單粗暴的剪開了衣服時,從齊盛的懷里還掉出來一個什么東西,蔣六兒忙撿起來遞給她看:“三小姐,這是什么?”

  趙慕鳶打開來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卷好放在了桌子上,“圣旨?!?p>  圣旨?!!

  蔣六兒腿有些軟,可轉念一想,太監(jiān)帶著圣旨好像也沒那么奇怪,那這個太監(jiān)應該是身份很不一般了,他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趙慕鳶,又看了一眼衛(wèi)青,總覺得好像參與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中。

  衛(wèi)青沒那么多想法,只想趕緊把這人收拾好,這種事他自己都不耐煩給自己做,現(xiàn)在還要伺候一個太監(jiān)。

  齊盛身上的傷不是重,是非常重,尤其是胸前那一道刀傷,幾乎深可見骨,再加上后背、肩膀、腹部,總之全身上下沒幾處是好的,但還好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骨頭和內腑,否則衛(wèi)青還真救不了。

  趙慕鳶走過去,忍不住按按他腹部的肌肉,“這太監(jiān)身材還挺好的嘛?!?p>  皮膚比她還白,她忍不住又按了兩下,然后看著原本被包扎好的傷口,又浸出一小片紅色,才急忙拿開了手。

  “你不要按了,再按他就真的死了。”衛(wèi)青無奈道。

  蔣六兒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她,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啊抱歉,我不知道輕輕按一下也會出這么血?!壁w慕鳶感到有些內疚,悄悄打量了下齊盛的臉,還好他昏死過去了,什么都感覺不到。

  等衛(wèi)青包扎完,趙慕鳶才離開,朱瑾點心都吃飽了,茶也喝過了。

  “怎么去那么久,找到了嗎?”

  “找到了,掉到角落里了。”趙慕鳶說著給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銀鐲子。

  “我該回去了,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待會兒我娘找不到我就慘了?!敝扈呐亩亲?,起身告別,剛好趙慕鳶也該去找阿木爾了,就沒留她。

  離開前又去看了一眼齊盛,還是沒醒,便拜托了蔣六兒親自照顧著,不要讓別人知道有這樣這一個人在茶館里。

  *

  “你怎么會認識太監(jiān)?”衛(wèi)青問她。

  “我小姑姑,年初的時候被召進宮伺候皇上了,當時來宣旨的就是這個叫齊盛的太監(jiān)?!壁w慕鳶小聲解釋道,隨后又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可他為什么會重傷藏匿在金陵城,我也不知道原因,而且還帶著那樣一道圣旨?!?p>  “那圣旨里寫了什么?”

  “殺人的,宣德王。”

  “宣德王是誰?”

  “皇上的胞弟?!?p>  “哦?!狈凑呛退麤]有關系的人,衛(wèi)青點點頭,感覺到似乎有道視線在緊緊盯著自己。

  他抬起頭四處打量,在前方不遠處的二樓,那里坐著一個蓄著胡須的中年男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但是,他不認識那個男子,好像也沒什么威脅,他就沒在意。

  人來人往的街市,一男一女騎著馬慢悠悠的在人流中穿梭,似乎還在交談著什么事情。

  “大人,您在看什么?”王岐問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只看到了人頭躦動。

  “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橫死的那個男子嗎?”

  “你是說那個叫王什么的?當然記得,就是一個身份普通的小盜賊,不知道招惹到了誰,就被殺了?!蓖踽獑枃K嘖感嘆?!八乃罓?.....”

  “是從胸膛穿透到背后,像是打了個叉的十字形傷口。明明一刀就可以斃命,為什么還要再補一刀,不過是個普通的小毛賊,到底能與人結多大的仇?當時我們是這樣推論的吧?”陳禩的視線依舊追隨著那二人離去的背影。

  “是啊,有什么不對嗎?”王岐問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果那樣的傷口,是一擊造成的呢?”

  “一擊造成的?可那樣的傷口會是什么樣的兇器,才能留下那種痕跡?”

  “兩把劍?!?p>  “兩把劍?”

  “對,兩把劍。”陳禩邊說邊作出雙手握劍,兩臂交叉后往下方劈去的動作給他看:“像這樣,只需一擊?!?p>  那個黑衣少年,背著兩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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