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辰有些困惑,細細描畫過的眉毛往上拱起,那彎彎的弧度為她添了幾許風情,不多時,她想起了什么,“你是指中午我們在咖啡廳的時候?”
沐懷璟眉眼不動,換了個站姿。
這是他失去耐心的信號。
“還真的是?。刻?!”傅夕辰很無奈的笑了,“我當時確實是往外看了眼,但我沒注意到厲小姐,至于曖昧之舉,朋友之間那樣的動作不要太正常,你非要小題大做跟我計較,我可冤死了?!?p> “傅小姐……”沐懷璟開口,聲音清冷平靜,像是冬日里簌簌而下的落雪,“你能言善辯的本事用在工作中,是加分項,也是我欣賞你的地方,而現(xiàn)在……”
他長指點了下可以當做鏡面的車窗,“你自己看看,你否認,你狡辯,你偽裝,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臉,將你以前留給我的所有好感,一手毀滅殆盡!”
論嘴毒,他這種程度的不算什么,卻在傅夕辰的耳朵和心房留下最深最痛的打擊。
臉上的巧笑倩兮已然消失。
但身為傅家最看重的養(yǎng)女,她骨子里的驕傲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沒那么容易被擊垮!
她微抬下巴,在沐懷璟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勉力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意志。
沐懷璟繞過她走向駕駛位,傅夕辰望著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語氣中少了矯揉造作的笑意,多了一份從容自信,“沐懷璟,我承認,我就是故意的!”
沐懷璟腳步未停,手扶上了門把手,拉開。
“但我對你不存在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是單純的想要……”
傅夕辰后面的話,被沐懷璟大力撞上的車門聲蓋住了,之后車子啟動,厲阮聽著嗡嗡的引擎噪音,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好奇道,“她想要什么?”
沐懷璟操控著車子擦過傅夕辰的胳膊滑了出去,冷嗤一聲,“野心不足蛇吞象?!?p> 厲阮從視后鏡里看她,“我好像聽過她的名字?!?p> “她是傅家收養(yǎng)的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大學畢業(yè)后,她效力于kVAN,在kVAN總部做出了一番成績,被任命為kVAN設在華國隆城分部的首席執(zhí)行官,這才回國不久,我確定你沒見過她?!?p> 沐懷璟說到‘收養(yǎng)’二字時,厲阮就想起來了。
是沒見過,但確實是聽過。
前世,沐懷璟回歸傅家,就是通過傅夕辰牽線搭橋的,全球最賺錢企業(yè)排名前十,世界最具價值品牌100強位列第四的kVAN跨國集團,竟然被傅家的私生子和養(yǎng)女掌握了實權(quán),這個新聞一度甚囂塵上。
所以,她的野心,無疑就是kVAN了。
所以,沐懷璟,這是要為回歸傅家做打算了!比前世整整提前了5年!
厲阮以為,經(jīng)過上次在俱樂部她跟他一番推心置腹,他下一步會為自己減少工作安排。
哪成想,他不退反進!
男人的野心啊!
這提前的5年,他要付出多少艱辛和努力??!
窗外華燈初上,幽暗的光影交橫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也錯落于女孩若有所思的神容上。
驀地,她放在腿上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厲阮轉(zhuǎn)臉看他,他的面部隱沒在黑暗中,她看不到,卻能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力量。
心里的那點擔憂一掃而光,他的能力擺在那兒,前世他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這一世做不成!
她不能像傅夕辰一樣與他并肩作戰(zhàn),就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比如,養(yǎng)好他的胃……
還有她的工作,也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
兩人回到家,卻不見沐秋出來迎接,宋嬸說她頭風犯了,吃藥后早早就睡下了。
沐懷璟眉頭一挑,宋嬸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傅家打電話過來了。
沐秋哭了。
傅家……
是巧合嗎?
厲阮撇撇小嘴兒,才怪!沐懷璟剛剛有了點想法,那邊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厲阮想去安慰下沐秋,但不了解她和傅家之間的糾葛,勸也勸不到點子上。
晚飯后,沐懷璟去找沐秋聊,讓宋嬸照顧不良于行的厲阮。
一個小時后,沐懷璟回房,見厲阮又在啃書,她讀書那會兒也沒有這么廢寢忘食過!
沐懷璟心情很是復雜。
把手中牛奶放在書桌上,他默默退出。
厲阮看得頭暈眼花才合上書,單腳蹦回臥室,看到和衣躺在床上的沐懷璟。
雙眸微闔,雙手自然交疊放在腹部。
厲阮爬上床,依偎在他身邊,輕聲問,“秋姨好些了嗎?”
“嗯?!彼L臂摟住她肩,力道很大的指引著她,厲阮順著他用力的方向,趴在了他身上。
像一只青蛙。
臀下是他堅硬卻滾燙的腹肌。
手臂一邊一只,貼在他敞開的胸膛上。
臉對著臉,厲阮鼻子抽了抽,“你又吸煙!”
沐懷璟輕笑了聲,嘴里清冽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煙味,“下次一定忍住?!?p> 兩人的唇時有接觸。
厲阮臉皮發(fā)紅,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
沐懷璟眼底也隱匿著暗紅,“我以為你是想進入?yún)柺瞎ぷ??!?p> 厲阮一愣,堅決搖頭,“不,我不想從事殯儀相關(guān)的工作,偶爾涉及可以,正經(jīng)職業(yè)不行。”
前世她做殯儀整容師,已經(jīng)達到了工匠級別,沒有提升空間了。
而法醫(yī),是外公留給她的寶貴財富,她想撿起來。
“我原先也只是想進入?yún)柺洗箝T,向員工們證明,厲氏不是蘇盛的,而是厲阮我的?!眳柸畹囊暰€,勇敢迎上他的,“但我不知道你竟然把我的名字寫入了員工守則?!?p> 他早用自己強勢鐵血的方式替她證明了。
那她,也便沒有進入?yún)柺系谋匾恕?p> 只要她不像前世那般盲目聽從母親和蘇盛,厲氏就不會倒下!
任蘇盛再囂張也注定只是一只螞蚱,再蹦跶也成不了事!
她只提蘇盛,并不提他,顯然,她已經(jīng)不介意公司掛著他的名,這是沐懷璟喜聞樂見的……
可現(xiàn)在,她想放手公司去接替外公的事業(yè),做一名法醫(yī)……
他總是會聯(lián)想到外公的結(jié)局……
……
周末兩天,沐懷璟和厲阮的相處是蜜里調(diào)油,沐秋強顏歡笑,宋嬸在一旁開解逗趣。
周一,沐懷璟上班,宋嬸去超市,厲阮腳踝還沒完全消腫,被沐懷璟限制在家里不許出門。
扶著樓梯下樓,看到沐秋接著電話,匆匆往外走……
楊細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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