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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069 收好,我的撫養(yǎng)費(fèi) 25

我見眾生皆草木 步步為吟 3403 2019-05-11 15:09:13

  翌日,管舟登門喚她時,再次之前徐艷已經(jīng)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弗陵于是決定抱著大橘去那頭吃餃子。

  客廳里的人聽樓梯上的走動,倏然睜眸,從沙發(fā)上翻身起來,也輕推開了趴在身邊的貓。

  弗陵旁若無人地從他客廳走過,隨同管舟出門。

  姜哲坐回沙發(fā)上,看著這一屋子隨意走動的貓,目光落在乖巧主動地趴在自己手邊的小奶貓,低聲笑了笑。

  “她不是說養(yǎng)你們呢,怎么不管你們了?!蹦粗更c了點它鼻頭,目光惡狠狠地刮了一下,“不管的是我。”

  ······

  弗陵出了小樓,才想起自己一路上竟然沒瞧見黃敘那個人的下落。

  好像是從昨天在沙灘上產(chǎn)生的不愉快起他就不見蹤跡。

  “黃敘呢?”

  管舟聽她忽然說起這個名,不由一頓。

  “把黃敘找來,麻煩您了。”弗陵朝他道。

  管舟想了想后,欠了下身:“我去打個電話?!?p>  看他背過身打電話的樣子,弗陵低著頭去看了看這瞪著自己的大橘。

  “怕他沒吃飯,帶他去吃頓好的?!?p>  大橘,“......你這樣可真厚此薄彼,姜哲一整晚都睡在沙發(fā)上,你都沒關(guān)心過他?!?p>  “黃敘給你找了那么多魚,他給你做過什么?”

  大橘想起被他拎著脖子走的那段過去的屈辱,忽然間覺得她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

  黃敘是被管舟拎著耳朵到弗陵面前的。

  “快給小姐道歉。”管舟踢了踢他腳,強(qiáng)迫他跪下。

  黃敘小腿一麻便跌坐在地上,揉著通紅的耳朵,“我沒做錯,憑什么給她跪?!?p>  管舟壓著他后脖子,對弗陵道,“小姐,其實這小子算是我小徒弟,過去一直不學(xué)無術(shù)目無尊卑,對您若有什么不敬的地方,還求您原諒?!?p>  黃敘紅著眼鎖緊了她,目光陰鷙,“周笙,你有種單挑!”

  “……”抱歉,她還真沒。

  黃敘還在掙扎,可管舟老當(dāng)益壯,根本就不是他一己之力挑弄得動的。

  “放開我,管叔,你放……”

  “你不是想去見他嗎?”她蹲下身去,與他視線平齊。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要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不如早點滾回去,坐牢。”

  ······

  餐桌前,滿桌躺著都是白乎乎圓滾滾的韭菜豬肉餃。

  徐艷親切地拉她坐在椅子上。

  “昨天你說的要吃餃子,你白叔叔一大早就著手讓人備食材,這些,還有這一些可都是他包的,親手?!?p>  “他人呢?”弗陵看在餐桌上空蕩蕩的主位。

  徐艷,“有一些緊急的公務(wù),去處理了,你再等一下,很快的?!?p>  弗陵笑,她倒是不急,急得是黃敘,不過她也不清楚,黃敘到底有什么好著急的,難道也要認(rèn)父?

  見她面上無喜無悲,徐艷緊聲道。

  “小笙,阿姨知道你猜出來了什么,我們都心照不宣,但有些事,關(guān)系重大,還希望你聽阿姨一句勸?!?p>  徐艷看了周圍的管舟和黃敘,讓他們下去。

  弗陵抬了抬下巴,指著餐桌上的餃子,“黃敘,把這些先搬回去?!?p>  黃敘皺眉。

  弗陵又令道,“全部搬走?!?p>  徐艷雖不解,但見她蠻不講理,態(tài)度還強(qiáng)硬,只能呵呵地笑。

  “小笙要就帶回去吃,只要你開心就好?!?p>  看著黃敘晃悠著兩只手臂久站不動,管舟催促,“還不快干,愣著做什么?”

  黃敘緊抿薄唇,不敢再次遲疑,將餐桌上的餃子宴搬走。

  大橘似是想起了什么,掙動著雙爪。

  “姜哲還在那里,你這是要他們打架啊?”

  “為什么打架?”她佯裝無知。

  “為了你啊,明知故問。”

  大橘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樣,小拳頭攥起捶了她心口好幾下。

  弗陵都快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他們這個把她當(dāng)面包,一個把她當(dāng)錢包,還不允許自己戲弄他們一下。

  ······

  客廳靜寂,落針可聞。

  “阿姨知道你猜得出你白叔叔就是你爸爸周懷雋,是,阿姨也不瞞著你。”

  徐艷開誠布公地說,“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現(xiàn)在叫白家鑫,也只能叫白家鑫?!?p>  “你是周懷雋的女兒周笙,周懷雋是白家鑫的舊友,這次你白叔叔是受友人之托,才來照顧你的。”

  “這一點,我希望你能記得清楚,無論什么人問起,你必須這樣回答?!?p>  徐艷面色凝滯,看著紋絲不動的她。

  “小笙,你聽沒聽到我說什么?”

  她回過神,看著她一副慍怒的表情,這才點了點頭。

  “和解不是退步,是珍惜,能成為父女這是幾輩子修不來的緣分,不要一直揪著過去的旁枝末節(jié)不放,珍惜當(dāng)下?!彼嵵仄涫碌匚樟宋账氖?。

  弗陵面上沒什么情緒,只在被她觸碰的時候,稍稍掙扎了一下。

  在她眼底,只要不波及自己的利益,這可不就是旁枝末節(jié)。

  ······

  有人從外邊進(jìn)來,突兀的響。

  徐艷也便將嘴閉上,松開了撫在她肩膀的手站了起來。

  男人獨(dú)眼,左手上手支著一根拐,穿著舊時的黑白綢衣,袖口和領(lǐng)子都刺著鎏金暗紋,拐杖頭用蟒蛇未為造型,蛇眼陰鷙,如同地獄逃出來的嗜血的猛獸。

  弗陵看著那獨(dú)眼男人,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一深一淺的左腿上。

  【全福,代號蟒蛇,早年跟隨白家鑫立下汗馬功勞,在當(dāng)初那場導(dǎo)致白家鑫死亡的大火中,因為白家鑫在交易指揮失策,引來警方埋伏,他逃跑過程給摔折了】

  “那好可憐,周懷雋豈不是平白無故背了一口大鍋?”

  【收起你泛濫成災(zāi)的同情!】

  全福被她疑似同情的眼神盯著心口窩火,“去把她那眼珠子給我挖下來?!?p>  弗陵臉上冒著三根黑線。

  “這就要搶我眼角膜了?”

  【要個屁的眼角膜??!這是要你命,快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全福身邊的男人抬腳上前,手中的匕首露出鋒芒。

  徐艷環(huán)著手放在胸前,“你也不看看這是在什么地方?要是讓白爺知道你動的是誰,看你另外一只腿還保得住嗎?”

  全福眸光微緊,因為提起這事心口的積怨更深。

  “又是你這個臭女人在他面前煽風(fēng)點火吧?因為你多少個兄弟被他卸磨殺驢,如今輪到我了,看來你們不殺干凈是絕不手軟了?!?p>  他猛地擲起手中的拐,打了徐艷一個措手不及。

  全福做事莽撞沖動,從不在意考慮過任何后果,自從腿傷后情緒更是陰鷙,反復(fù)無常,嗜血成性。

  自腿傷后就從此對白家鑫心存芥蒂,尤其是白家鑫以此為由,幾次架空自己的權(quán)利,收割自己轄下的羊毛。

  今天本來是好聲好氣來和他商量海島歸屬權(quán)的事,他又借口說有事,故意拖延,不過都是拿自己當(dāng)傻子吆來喝去罷了。

  好在全福雖然行為魯莽,但腦子并不傻。

  白家鑫定有埋伏,他若要安全出島,勢必逮一個人質(zhì)。

  “將她抓起來。”

  全福邊上的黑衣殺手瞬間一動,將徐艷雙手反剪在后。

  徐艷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他交手過幾下,但還是被那黑衣殺手給反制了。

  別墅的保鏢迅速果決地從樓外沖了進(jìn)來,人手各執(zhí)一柄手槍,將蟒蛇和他的手下包圍其中。

  全福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下,嘴角淬了一口唾沫,將手槍抵在徐艷頭頂后道。

  “統(tǒng)統(tǒng)給我把槍放下?!?p>  客廳的電視屏幕倏然亮起了光。

  全福將徐艷身體掰到電視屏幕面前,有手肘重重地敲打她的腦袋,沖里面的人破口大罵。

  “還想讓你女人活命,就給我準(zhǔn)備一艘游輪。”

  屏幕內(nèi)的男人正是白家鑫。

  這是弗陵第二次見他,雖然只是屏幕里的假象。

  但比起在云城上,他坐在轎車?yán)?,從她身邊?qū)策而過,這次的距離,越發(fā)地近了。

  雖然只是側(cè)顏,但依舊可見當(dāng)初火勢的兇猛,此時的他眉眼深斂,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輕弧。

  淡然卻又肅穆,似乎無論遇到多大的突發(fā)狀況都能冷靜地應(yīng)對。

  “本來今天有事要做,不想將家里鬧得都是腥味,哪知道你不巧挑這個日子上門?!?p>  保鏢早已將指彈上膛,就等著白家鑫發(fā)號施令。

  全福唾罵聲四起,舉著手槍對著屏幕中的他大喊。

  “白家鑫我日你仙人板板,今天我就算死在這里也要跟你一決生死,給我出來?!?p>  可白家鑫根本就不在意他控制了誰。

  徐艷唇角顫抖,咬緊牙強(qiáng)忍著這一刻,卻發(fā)覺時間過得如此漫長煎熬。

  白家鑫無動于衷的樣子不由得讓蟒蛇心底起了些許驚慌失措。

  手槍堵著她太陽穴的位置。

  “當(dāng)初說好這片海域的管轄權(quán)必須交由我,你卻以我腿傷的緣故拒絕歸還,現(xiàn)在我不過是跟你要回我自己的東西,這過分嗎?說到底,我的腿傷還不是因為你?”

  “全福,念在我們過往多年的生死之交上……”

  周懷雋的聲音陡然有了幾分浮動。

  “我放你走,不要見血?!?p>  聽聞這話的徐艷,心口狠狠地被灼了一下。

  蟒蛇嗤聲大笑,“你藏在背后的樣子就跟個縮頭烏龜,我真替你感到丟臉。”

  大笑聲過后,全福將徐艷拽過,扯著她手臂一步一步地往門外走去。

  “你們都別過來,白家鑫,希望我能在岸邊如約看到你準(zhǔn)備的游輪?!?p>  隨著他的前行,那群披堅執(zhí)銳的保鏢龜速往后退開。

  “讓開,聽見沒有?”他朝保鏢大肆叫囂。

  陡然間,在經(jīng)過管舟面前,他腳步微止。

  全福整個人如同過了電一樣紋絲不動,旋即仰面倒了下去,鮮紅的血迸裂,如泉噴涌。

  悄然無聲下發(fā)生的射擊,紅外線還久久停留在他腦后,沒有挪去一步。

  弗陵放眼瞧了下周圍,都沒有旁人拿著此類狙擊槍。

  唯一的可能便是暗藏在背后的周懷雋。

  他到底藏在哪?

  “管舟,把小姐帶回去?!?p>  屏幕里再次傳來他喑啞暗沉的嗓音。

  管舟聽到指使,立馬上前去把還她帶回小樓。

  ······

  回小樓,弗陵在門口擦了擦沾在眼角上的腥血,眉心微微地緊了緊。

  人沒有好壞之分,再好的人仔細(xì)推敲也有令人厭惡的地方,再壞的人仔細(xì)甄別也會有令人歡喜的地方。

  人與人的根本差別只在于強(qiáng)弱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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