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雨生
九州大地,法王朝都城,林府別院私塾。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從私塾內(nèi)傳出陣陣讀書聲,此時正值春暖花開時節(jié),順著打開的窗戶向里面望去,一群十五六歲的青年正搖頭晃腦,在私塾先生的注目下,讀著《圣人經(jīng)》。
相傳,《圣人經(jīng)》是從上古時期一位得道高人所寫,經(jīng)文雖主教化,卻通天地至理,后人更是從《圣人經(jīng)》中參悟出修仙得道的秘法。
令許多名人大家不解的是,作為《圣人經(jīng)》的著作者,李耳卻沒能證仙問道,位列仙班,著實令人費解,也成了一個千古謎團(tuán)。
但《圣人經(jīng)》之偉大,卻是難以想象的,現(xiàn)如今,《圣人經(jīng)》幾乎是所有私塾必學(xué)的一門課。
突然,私塾內(nèi)的爽朗讀書聲停了,教書先生是個花白胡子的老者,如今已經(jīng)年逾花甲,眾學(xué)子都尊稱其為鄭師傅。
鄭師傅看著眾學(xué)子,說道:“吾不知其名,強之其為曰道,強之為曰道。誰能來解釋一下,李耳為什么要勉強稱之為道呢?胡永,你來解釋一下?!?p> 隨著話音落下,從學(xué)子中站起一人來,面露尷尬之色:“鄭師傅,我也不知道啊,要不趕明我碰到李耳,我問問?”
學(xué)堂里頓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哼!”聽到這話,鄭師傅不由得眉頭皺起,不悅的冷哼一聲,嘆氣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林雨生,你來回答一下!”
“是!”隨著話音落下,在胡永身旁站起一清秀青年,胡永隨之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又坐了回去。
“李耳發(fā)現(xiàn)了天地自然的規(guī)律,但卻感到他太龐大,太偉岸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稱呼這種規(guī)律,所以才勉強稱之為道,而后文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對道的闡述?!?p> 鄭師傅滿意的點點頭,道:“好,解釋的非常好?!彪S后又看向胡永,道:“胡永,你和林雨生是同桌,為何不學(xué)學(xué)他鉆研學(xué)問呢?如果你能學(xué)到他的十分之一,這一生也是受用無窮??!”
“好了,林雨生,你坐下吧!”鄭師傅揮揮手,讓林雨生坐下了,起身向講臺走去。
此時卻聽得胡永在下面小聲的嘀咕道:“哼,學(xué)問再高,也扛不住我一個板斧,學(xué)問?有個屁用!”
他說的聲音不大,可學(xué)堂內(nèi)卻是靜悄悄的,頃刻間便傳遍整個學(xué)堂,鄭師傅身形一滯,隨后便只有無奈的一聲輕嘆:“算了,下學(xué)了,你們?nèi)グ桑钟晟粢幌隆!?p> “哇哦!”學(xué)子們一哄而散,爭相奔出學(xué)堂,胡永更是如飛鳥一般竄了出去,“雨生,我在后山等你!”
片刻間,滿屋的學(xué)子走的一干二凈,只剩下鄭師傅和林雨生。
“雨生,過來!”看著林雨生,鄭師傅笑著招招手。
“哎!”林雨生笑著急忙走了過去,尊敬的站在鄭師傅面前。
鄭師傅語氣溫和的問道:“眼看著你就要十八歲成人了,學(xué)堂也快要畢業(yè)了,將來有什么打算?”
聞言,林雨生一怔,笑道:“鄭師傅,距離我十八歲還有半年呢,太遠(yuǎn)了,我還沒考慮呢。”
“不遠(yuǎn)哪!”
鄭師傅搖搖頭,道:“須知時光如梭,光陰似箭,人一旦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時間是最快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七歲了,眨眼的功夫,就會到二十歲,一旦踏入二十歲便又會很快到三十歲……圣人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時間可不會像人一樣歇息的?!?p> “我明白了,鄭師傅!”林雨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你不明白!”
鄭師傅目光炯炯的看著林雨生,道:“人生短暫如燈芯,眨眼即滅,如果不珍惜這大好年華,像我這般,至死,也不過一縷塵埃拂過,誰能記得曾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過呢?”
今天的鄭師傅似乎有滿腹的話要說,但都在嘴邊停住了,猶豫了一下,鄭師傅道:“我希望畢業(yè)后,你能繼續(xù)鉆研學(xué)問,以你的天資才華,一定會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高更遠(yuǎn),甚至比肩文圣孔子!”
“呀!”
林雨生不由得吃了一驚,文圣孔子可是先賢之一,早已證仙得道,位列仙尊,古往今來,誰敢與他老人家相提并論!
“你不用吃驚,更不用菲?。 编崕煾档溃骸拔译m不及那些名人大家,但看人卻是極準(zhǔn)的,你有頂級慧根,又為人善良,如果仔細(xì)鉆研下去,在這條路上,有可能達(dá)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步!”
“鄭師傅……”林雨生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跟文圣比較?他豈敢妄想,不過聽鄭師傅夸獎自己,林雨生還是非常得意的。
“好了,你去吧,記住我今天的話,不論什么時候都要記得,不要丟了文人的傲骨!”鄭師傅揮手道。
“是,鄭師傅!”林雨生躬身施禮,轉(zhuǎn)身向外面走去。
忽然,鄭師傅似是想起什么,在后面喊道:“雨生,小心胡永,他與他父親胡吉安乃是一路貨色,心腸歹毒,對他要心存戒心!”
林雨生身形一頓,回頭沖著躬身施禮,這才離開。
“哎!”望著林雨生遠(yuǎn)走,鄭師傅輕嘆了一聲,渾濁的眼中似是放滿了心事,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學(xué)堂。
沒人注意到,學(xué)堂房頂上正蹲著一個青年,冷冷的盯著鄭師傅的身影離去:“老不死的,竟然這么罵我,真是活膩了!”
說著話,青年從房頂上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尾隨著鄭師傅而去!
此時,林雨生正走在去往后山的路上,腦海中不由得回憶剛才鄭師傅對他說的話,臉上滿是羞澀紅暈。
“鄭師傅竟然把我和那些先賢比較,天哪,我……太荒唐了!”林雨生邊走,邊笑著搖頭,心里面卻是樂開了花。
不論鄭師傅是否夸大其詞,能把他和文圣相比較,首先就是一種肯定!
“不論什么時候都要記得,不要丟了文人的傲骨?那是肯定的!”林雨生自忖,從出生以來,就受到家族的良好教育,而且經(jīng)過私塾先生們的教誨,更令他心中充滿了文人的豪情!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這就是林雨生的豪情!
不知不覺間,林雨生已經(jīng)來到后山。
后山位于林府的后面,占地三十多畝,是真正的一座山,上面栽種了大片的樹木花草,初春時節(jié),山上一片盎然生機。
“咦?”放眼望去,卻不見胡永的身影,林雨生搖頭一笑:“這小子,指不定又跑到哪棵樹上掏鳥窩去了!”
“算了,我就在這等他吧!”林雨生也沒往樹林里去,這樣的事情很常見,胡永一直崇尚武力,喜歡彎弓射箭,縱馬狂奔,對于讀書寫字,套用胡永的口頭禪:“學(xué)問再高又能如何,一個板斧下去,還不是一個死字!”
雖然在等人,可林雨生卻沒有閑著,把《圣人經(jīng)》一遍又一遍的反復(fù)背誦,正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林雨生對這個可是深有體會,而且還做了比較研究。
按照林雨生的理解,所有的文章或書籍,都離不開一個主題,所以在大量閱讀之后,通過文章整體或者前后內(nèi)容加以理解比較,很容易就能將不懂的地方讀懂,這也是他熟讀書籍后的一個心得。
當(dāng)默背十三遍時,忽然從林雨生背后傳來‘嘿’的一聲低喝,接著一只拳頭砸向林雨生的腦袋,剛猛的全峰甚至在空氣中引起輕微尖嘯聲!
林雨生卻是不慌不忙,道:“胡永,你是不是又去抓鳥窩了!”
本來快到砸到腦袋的拳頭猛地停住了,胡永從后面走過來,順手摟住林雨生的肩膀,笑道:“又被你猜中了,哈哈,這次抓了三個鳥蛋,連在窩里的那個鳥也被我弄死了!”
“什么?!”
林雨生的表情不由得一怔,扭頭看向胡永,道:“你吃了鳥蛋也就算了,怎么把那只鳥也給弄死了!你……”
“打住,打??!”
胡永急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沒人性,我殘忍,行了吧?哎,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讀書人,不就是只鳥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萬物皆有靈??!”林雨生不忍道:“每一個存在這世上的都是生靈,那鳥蛋是鳥的后代,你吃了鳥蛋,就是吃了鳥的兒女,不僅如此,你還把鳥給殺死了,哎,你怎么下得了手??!”
“好了,好了,別拿你的高談闊論了!”
胡永翻著白眼道:“要不是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還真以為你是哪個出家的小和尚呢,張口仁義,滿口道德!哎,真是苦惱!”
林雨生皺眉道:“萬物皆有靈啊……”
“得得得!我辯不過你,行了吧!”
胡永一擺手,道:“我就問你,你說萬物皆有靈,你說雞蛋有沒有靈,雞下的蛋,本可以孵出雞的,你吃不吃?草木有靈,青菜你吃不吃?”
“我……”林雨生一瞪眼,到嘴邊的話直接被噎了回去!
“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