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奈城,北城區(qū)
城內(nèi)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冷寂過,只是下午五點,街道上已是空蕩蕩的了,戈藍心想,自從半年前瘟疫出現(xiàn)開始,便不斷有流言傳出:利姆男爵的土地上似乎受到了什么詛咒。
戈藍自是對這種迷信言論不屑一顧,他曾在阿洛茲城的醫(yī)學院受過五年的正規(guī)教育,他那時的老師阿旺男爵常帶領(lǐng)他們?nèi)タ此佬谭溉说男行?,那些死人的眼神他終生難忘。
許多犯人還在牧師禱告階段就已嚇的大小便失禁,不斷懺悔自己的罪過,劊子手手起刀落,他們?nèi)祟^便從行邢臺上滾下,鮮血從他們的脖頸處迸出,每當這時老師便要他們認真觀測,戈藍一輩子也不會忘掉那個場景
之后阿旺男爵會用三個納什從犯人家屬里買下他們的尸體,趁著新鮮立刻開始解刨,阿旺男爵那時研究的課題是心臟膜瓣的功能,當他將犯人的胸腔皮膚割開時,還能看到里面蒸騰的熱氣下似乎還在跳動的心臟。
“卡奧茲,這就是你們在瘟疫區(qū)抓到的那個瘋女巫嗎?”戈藍指著一個鐵籠子輕聲對他的騎士問道。
“是的,大人,我們抓到她時,她還妄想蠱惑周圍的的居民?!笨▕W茲說著將鐵籠子上的布掀開,里面正用鐵鏈栓著一個瘋癲老太婆,她衣衫不整,嘴里還不時小聲地念咕著什么。
“她的判決書在哪?”女巫盯著戈藍,被將死之人盯著感覺真不好,戈藍別過頭看向騎士說道。
“在我這里大人,給”卡奧茲從腰間的袋子上拿出了一個信封,信口被用熱蠟密封,上面是公爵的印章,戈藍拆開信件,看了起來,前面用華麗的詞藻贊美著神的憐憫,而后面才是重點,上面一段話:
“經(jīng)眾貴族與神職人員決議后,根據(jù)王國法律,一致決定處以妖言惑眾的女巫火刑,主教將親自行刑?!?p> 戈藍看后便將信件裝回對著卡奧茲說道“把她推到廣場上去,那里已經(jīng)準備好柴火?!?p> 騎士將女巫推走,戈藍則跟在最后面,附近的居民也都聚到了廣場上,他們是在主教號召下前來觀看火刑的。
但他的心思可不在這里,所以他只將公文交給卡奧茲,讓他遞給主教,自己只在后面遠遠地望著,主教對著信徒發(fā)表著慷慨激昂的演講時,他也并未理會。
而那個可憐的瘋老婆子被人架著脖子綁上了木樁,她已被人剃過了頭,身上有被石子砸傷的印記,主教嘀咕兩聲宣判了此人的罪責便將“圣火”引燃,瞬間她痛苦地尖叫聲與居民們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戈藍轉(zhuǎn)身離開,坐上了自己的馬車,等著卡奧茲進來。
騎士一路小跑上了馬車,幾個護衛(wèi)將馬車圍起,騎士將頭盔脫下,一頭金發(fā),眼眸似水,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大人,你真該看看,那些人可真夠瘋狂的。”戈藍可不想聽到這些,他頓了頓聲音問道“怎么樣了?”
騎士答道“我在守衛(wèi)隊中的親信報告,他們五個人已經(jīng)在引路人的帶領(lǐng)下進入鼠道了,誰也沒看到。”
“嗯”戈藍很滿意這樣的結(jié)果,他將一瓶酒水遞給騎士并問到“卡奧茲,瘟疫巨鼠的事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有,大人,我們之前派出的一小隊偵察隊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公爵已命衛(wèi)隊將鼠道和瘟疫區(qū)都封鎖了,我已經(jīng)通知了他們,我們不能再貿(mào)然行動了?!笨▕W茲低頭答道。
“從瘟疫出現(xiàn)的半年來,公爵已經(jīng)開始對我不耐煩了,每日往瘟疫區(qū)運的糧食也越來越少了,只怕再過不了多久,那里就會變成一片死城了?!备晁{緊皺著眉頭
“可城里的公會不是已經(jīng)派人去殺死瘟疫巨鼠了嗎,難道沒有消息嗎?”卡奧茲疑惑的問道。
“那些公會的人可是很精明的,他們才不會讓他們的人冒這種風險那?!备晁{厭惡說道“卡奧茲我覺得我們是時候做好腦袋搬家的覺悟了,如果他們沒有找到卡萊里的話”他頓了頓接著說“卡萊里是在我們管理的地方失蹤的,我只告訴了公爵瘟疫巨鼠的事,公爵已決定明天就派軍隊對鼠道進行清掃,我可并未提卡萊里,根據(jù)那個男孩所言,如果他在我管轄的地方出了意外,瘋癲的公爵一定會懷疑我們的,如果查到其他事,天哪,卡奧茲,我們的家族,在城里的一切就都完了,那些人才不會救我們?!?p> “你多慮了,哥哥,公爵已經(jīng)老到了什么地步,我覺得他明天死掉也不出人意料,況且我們從編造瘟疫區(qū)的謊言為他們服務開始,我們已經(jīng)下不了賊船了。”卡奧茲喝了一口酒水說道“啊,葡萄酒真是人間美味。”
“你說什么吶,該死的”戈藍急忙起身看向馬車外,當發(fā)現(xiàn)四周都是自己的護衛(wèi)時才放下心來,但仍向卡奧茲訓斥道“你的驕傲遲早會害死我們的,卡奧茲”戈藍緩緩坐下并說道“我們給他們的通行證,你拿到了嗎,那上面可有我們偽造的公爵印章?!?p> “放心吧哥哥,我的親信已經(jīng)派人送來了,剛剛已經(jīng)被我親手燒掉了,見過他們的人都已經(jīng)染上瘟疫死了,如果他們死在了下面也就罷了,但如果他們真能找到卡萊里,并活著出來,到時我會親自解決的。”卡奧茲自信滿滿的說。
“那就好,還有記住不許再叫我哥哥了,讓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關(guān)系可就完了?!?p> 接著戈藍又小聲的說道:“你去告訴他們,他們給的原料在我試驗下終于起作用了,成功率是一千分之一,我仔細的檢查過了,那個男孩現(xiàn)在還好好的活著,這原料副作用太大了,似乎有促進生物變異的作用,這是實驗筆記,你要親手交給他們?!备晁{將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交給了卡奧茲又對他叮囑幾句,隨后騎士跳下車,戈藍的馬夫匆匆駕車趕回了他的宅邸。
而在瘟疫區(qū)的鼠道里,一行人正在行進。
索亞此刻心里正犯著嘀咕,就在剛剛一只老鼠不知從何處躍下,不偏不倚,剛好落到了索亞的臉上。
嚇得她連聲大叫,直接倒在了地上,她被嚇蒙了,在這寂靜地道中前進的眾人突然聽到這么一聲尖叫,都愣住了,黑胡子大漢先反應過來,趕忙回頭,用沒拿火把的右手將老鼠從她臉上拿開,一用力血肉模糊,瘦弱青年連忙將索亞拉起,黑胡子大漢甩甩沾滿老鼠血的右手輕聲問道“你沒事吧,索亞?!?p> “沒事”索亞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拍了拍粘在皮衣上的灰塵,漲紅著臉答道。
為他們帶路的仆人打扮黑發(fā)青年則一臉嫌棄:“呵呵,冒險者能被一只老鼠嚇成這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索亞又羞又惱,她雖然是城里最強的幻術(shù)師,但在這骯臟的下水道里被老鼠給騎臉,著實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這時黑胡子大漢卻罵道:“我們怎么樣是你一個帶路的該管的嗎,老子殺人的時候,恐怕你還在吃奶,再說一句話舌頭給你割了,帶好你的路,錢一分也不會少?!彪S后又對著索亞一陣寒暄,見她確實無事后便走回了隊伍前面,藍衣劍客見狀將緊握著刀柄的手緩緩放下,男孩則默默的把匕首收起。
黑發(fā)青年無話可說,心里卻還在隱隱記恨著,這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隊伍繼續(xù)前進,每走幾步黑胡子大漢便在墻邊留下一個記號,在堤防黑發(fā)青年給他們帶錯路時,拐了個彎后,一行人突然看到了數(shù)十道牢牢鎖著的圓形鐵門。
黑發(fā)青年見狀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摸出一把鑰匙,順著第一道鐵門開始數(shù)了下去,邊數(shù)邊說:“鼠道曾經(jīng)可是XC區(qū)的驕傲,這可是整個王國最龐大的下水道,其他城區(qū)的污水最終都會流到這里,再由這里排除,貫穿了整個城鎮(zhèn)?!闭f到這里他突然停在了一個鐵門前“五十七,就是這個了。”說著將一直緊握的鑰匙插入鎖孔,里面發(fā)出了齒輪的咔嚓聲,隨后一聲巨響,鐵門緩緩打開,黑發(fā)青年比出一個請的手勢,黑胡子大漢將一個錢包扔給了他,里面?zhèn)鱽斫饚诺呐鲎猜?,隨后率先進入。
索亞看他毫無想進去樣子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了嗎?”
“不了,我的工作只帶你們到這里了,你們一直向前走,就能到達鼠道里層了,這孩子要找的地方應該是那一片了,對嗎?”黑發(fā)青年笑著說道,男孩點了點頭。其他人也只好緩緩跟了進去。
男孩看著黑發(fā)青年問道:“你知道鼠道為什么被廢棄的嗎?”
“你不是住在這里嗎?”黑發(fā)青年反問道,男孩想起了老頭但繼續(xù)說道“知道一點,但我覺得你對這里這么熟悉應該知道的更多吧?!?p> 黑發(fā)青年笑了對男孩說道“自從利姆公爵大人上位以來,其他城區(qū)通向鼠道的下水道就都被堵死了,據(jù)說是為了整治鼠道的黑市交易,人口買賣,畢竟這里確實四通八達,但那些做著買賣的人都與貴族有所勾結(jié),他們才不會被堵死那,不過,公爵廢棄這里的真正的原因誰知道那?!?p> 接著黑發(fā)青年從懷中掏出一張十分老舊的地圖“拿著吧,沒準會有用的?!?p> 男孩接過地圖認真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諾力,你那。”
“洛”男孩答道。
“好啊,洛,快走吧,你的同伴們都在等你那,后會有期了。”諾力說道。
男孩把地圖揣進了懷里,與諾力告別,便向著前方的眾人跑去,火把的映照下,他的影子看起來是那么的巨大。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2-26/5c754b2677c48.jpg)
夏天的小窩
求讀者們給點建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