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躺在客棧床上睡熟的少年卻是忽睜開了眼,眼中睡意全無。
窗外什么身影一閃而過,不用想,東方洛染也知道那是寂無痕安排在她屋子周圍監(jiān)視她的人,不止如此,門外,屋檐上,同樣全有寂無痕的人。
她沉思了下,然后盤腿而坐,開始繼續(xù)了這幾天晚上她必做的一件事——催動蟬引,想辦法沖開被封住的內(nèi)力。
一般來說,內(nèi)力被封,不借助他人或外物之手絕無沖開的可能性,但紅蓮本就是對內(nèi)力修煉頗有助益的寶物,她便心動一試,雖說未能直接沖開被封住的內(nèi)力,但也不是全無用處,對內(nèi)力的禁錮在一點點松動。就在昨夜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到可以沖破被封的內(nèi)力了,然而,最后關(guān)頭她卻是停了下來。
寂無痕心思縝密,每日清晨都會不動神色地檢查她體內(nèi)內(nèi)力被封的情況,若她冒險一氣沖破卻脫身失敗,那么等待著她的不僅是內(nèi)力重新被封,連晚上睡覺的時間怕也得被人看管起來,那樣就徹底沒有沖破被封住內(nèi)力的機會了。
留下一點禁錮,即可讓寂無痕覺得并無異樣,又可在夜晚時快速沖破,好為逃脫贏取更多的時間。
一遍,兩遍.......
第三遍蟬引催動完,東方洛染只覺頓時身體輕快起來,那種經(jīng)脈被阻塞的感覺再也不見。她沒有急著行動,依舊盤腿坐在那里,運轉(zhuǎn)九幽訣一個周天,確定自己的內(nèi)力的確已經(jīng)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一道幽幽閃爍著野獸光芒的目光。
是時候了!
她輕手輕腳卻極迅速地翻下了床,然后移動到了窗邊,輕輕地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細縫。
表面上看,夜深人靜,院中也無半個人影。
東方洛染仔細數(shù)了數(shù),她所在窗戶正對的那棵樹上藏了兩個人。屋頂上的輕微響動雖在風(fēng)聲中模糊得幾乎聽不見,無法判斷出幾個人,但找出了樹上的兩人,又及敏銳地發(fā)現(xiàn)藏在墻壁轉(zhuǎn)角后的一人后,結(jié)合寂無痕身邊所帶的明里暗里的侍衛(wèi)人數(shù),這屋頂上應(yīng)當只有一人才對。
四雙眼睛從不同方位同時盯著她的窗戶這里,而門那邊,雖只有兩個人,可對面的兩間房就是寂無痕和那他管家,兩個可能逃跑的地方都被嚴嚴看了起來,寂無痕要的就是東方洛染絕無逃跑的可能。
對于這種情況,今日住進這客棧的時候東方洛染就料想到了。
她心中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寂無痕吶寂無痕,我的內(nèi)力已然恢復(fù),這里又非你的地盤,即便打不過你和你的人,身為royal的絕殺,又怎會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這般想著,她手中便已然有所動作。
卻說屋外隱藏在各處的四位天機閣殺手,竟看到一直盯著的漆黑房間忽然靜靜地亮起了微弱的燈光,幾個人心中不由都警覺起來。
閣主今日還特別吩咐,說讓他們最近一定要把人看緊了,不想白天才說,剛到了晚上,這少年就不安分起來。這下幾個人可謂是將全部的經(jīng)歷都集中到了那亮著微弱燈光的窗戶上,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那燈光還真是弱,連整個窗戶都照不亮,但好在還可勉強看出那少年坐在桌邊的身形,真是奇怪,這鎮(zhèn)子雖然位于邊境,可也是一片熱鬧繁榮的景象,怎么這客棧連盞燈油足夠的油燈都供不起?
這幾個人心中不由都有了同樣的疑問。
然而幾人盯了有足足小半個時辰,那少年仍舊還坐在桌前,并沒有其他的舉動,似乎只是夜晚睡不著所以打算在桌前靜坐一會而已。
想想也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突然被人綁架,心里自然發(fā)愁害怕,估計睡得著才不正常。
想到這里,屋外的幾人心中漸漸松懈了下來。
可又過了兩個時辰,見那油燈仍舊一副馬上就要燃盡卻始終不滅的樣子,而那少年也依舊坐在桌前的時候,屋外的幾個人終于發(fā)覺了不對勁。
兩個時辰,夜都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如何那少年仍舊坐在那里,甚至連移動一下?lián)Q個姿勢都不曾?
這念頭一出,屋外的幾個天機閣殺手瞬間臉色大變,“砰——”地一聲直接打開窗戶,趕緊進到了房間里查看,一看之下,卻都是瞬間臉色難看起來。
屋內(nèi)哪里還有什么少年?他們在屋外看到的少年,分明是一卷捆的細細粗粗放在桌前的棉被!是那燈光太過微弱,才讓守在外面的幾人將它誤當做了是那少年!
再看那燈光,哪里是燈油不夠,居然是被人將一只茶盅扔進去硬生生壓得明亮不起來!
上當了,他們上當了!那少年已經(jīng)逃跑了!
“快去稟告閣主!”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幾人急忙朝門的方向奔去,手還沒觸到門,那門卻是先自己開了。
原來是寂無痕聽到了那“砰”的一聲窗戶聲,不放心之下已經(jīng)穿衣趕了過來。
環(huán)視了房間一周,目光在那油燈和捆起來的棉被上停留了一下,卻是沒見到東方洛染的身影,寂無痕的面色已然陰沉了下來,“人呢?”
幾個人被這兩個字問得一下頭上出了汗,全都“咚”得一聲跪到了地板上?!叭?......不見了?!备纱嘁灰а?,把從屋內(nèi)燈光亮起到他們進來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聽著幾個人的話,寂無痕瞇起了狹長的眼,“你是說,你們進來時人已經(jīng)逃跑了?”
“回閣主,正是.......”
“蠢貨!”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寂無痕直接一腳踹翻在了地上,“門和窗都有你們在把守,他從哪里離開?打洞從地下鉆出去嗎?”
“這........”
“外面嚴密的看守別說他內(nèi)力已經(jīng)被我封住,就是有內(nèi)力也絕不可能在你們的監(jiān)視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隨寂無痕一同過來的的中年管家腦子中有什么一閃而過,脫口道:“閣主的意思是,東方洛染現(xiàn)在還躲在這間屋子里?”
寂無痕一聲冷笑,篤定道:“不錯,只怕某人是想等到我們認為他已經(jīng)逃跑了出去追尋他的時候,然后再悄悄地從這房間里離開吧?!?p> “小染兒,你的手段已經(jīng)被我識破了,還是乖乖地自己走出來吧,本座可以考慮對你今天的小把戲既往不咎,若是被本座找出來,可是免不了要受罰的?!奔艧o痕對著空氣道。
屋子內(nèi)仍舊一片寂靜。
“看來,某人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奔艧o痕瞇起眼睛,“搜吧,不準漏過任何一個角落?!?p> 這話說完,幾個天機閣的殺手立馬朝房間的各個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