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奕倒也沒有斥責(zé)裘暖的拖延,白皙的手指端起酒杯,緩緩置于唇邊,液體緩緩流入口腔,絲絲暖意讓他微怔。
暖的?
捏著酒杯的手指微頓,心底閃過一絲復(fù)雜,他緩緩將杯中的酒飲盡,將酒杯置于案上,沒再讓裘暖倒酒。
宴席上觥籌交錯,熱鬧無比,離墨玄奕不遠(yuǎn)處的一個地方,周楊看著他,墨色瞳仁微冷。
原來他就是太子。
之前在蓮花池畔遇見的那個人。
墨玄奕看著歌舞升平的宴會廳,眸光卻是愈發(fā)寒涼,放在案上的手微微收攏。
良久。
他忽的從席位上站起,朝外走去。
許諾和裘暖剛欲跟上,便聽墨玄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本宮想一個人走走,你們不必跟著?!?p> 許諾腳步微頓,看著墨玄奕離去的背影,纖長的睫羽微微下垂,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摭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
這是……要開始了嗎?
“殿下一個人……”裘暖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放心的看著墨玄奕離去的身影,“阿玉,不然我們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這種時候,宮里人來人往的,最容易出事了。
殿下身邊沒人跟著,讓她怎么放心。
“跟著?”許諾輕輕挑眉,沒想到裘暖會這般提議,卻也沒反對,“若不被殿下發(fā)現(xiàn),倒也不是不可以?!?p> 世事無常,誰也不能保證一切像她所希望的那般發(fā)展。
“那我們走吧!”見許諾并不反對,裘暖眼眸一亮,伸手拉著許諾朝殿外走去。
以她們倆的武功,只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不被發(fā)現(xiàn),并不困難。
如今的天氣,原本在夏日青翠的荷葉已然消失,湖面空蕩蕩一片,倒映著天空皎潔的月亮。
冷風(fēng)拂面,吹在臉上,帶來絲絲刺痛。
墨玄奕靜靜地站在湖畔,看著湖面漾起的一圈圈波瀾,想到方才殿內(nèi)的喜慶模樣,心頭一片陰霾。
母后才去世多久,他便歡天喜地的大擺宴席,不愧為帝王,當(dāng)真是無情啊。
不,不對。
他是只對那個女人有情。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么?”
一個明顯不懷好意的聲音從旁邊不遠(yuǎn)處傳來。
墨玄奕收斂思緒,緩緩轉(zhuǎn)過身,朝著聲源處望去。
很陌生的一張面孔。
不認(rèn)識。
“滾?!彼p手負(fù)于手后,唇瓣輕啟,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他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呆在這里,并不想見到其他任何人。
“滾?嘖~”周楊輕輕挑眉,眸底閃過絲絲諷意,“太子殿下還真是囂張啊!”
開口便是讓他滾。
不愧是母子,這性格還真是像極了皇后。
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冷漠殘酷。
“可是到如今,即便你是太子,也再沒有囂張的資本了。”他一步步朝著墨玄奕走去,漆黑的眸子里帶著數(shù)不盡的興奮與瘋狂。
當(dāng)年皇后害得他姐姐流產(chǎn)傷了身體,至今仍是躺在床塌上,需要日日服藥。
而今皇后去了,齊家也為陛下不喜,遲早會被除去。
墨玄奕這所謂的太子,早就名不副實(s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