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來,事情就微妙了起來,背靠宏陽伯府和皇后的羅子喻,顯然是對于太子妃的位置不甚感興趣。
然而背景弱的荼燕,則是努力想爬上去。
然而此時有一件事極為尷尬。
那就是如今太子和舒王,顯然是對立的。
可荼燕是太子側(cè)妃,荼悠算是準(zhǔn)舒王妃。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想到這兒,紅鸞微微有些蹙眉,舒王妃這個賜婚,在她的印象里,并無正式的圣旨。
最早的時候,是在寺院大火那天,長孫信的承諾,而后沒有很久,她就離開了東黎,再然后,替身荼悠沒有那些記憶,她本就是一個白紙一般的替身,自然也是不能作為荼悠接旨。
“所以……那個舒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奔t鸞想了想,還是選擇直接問比較好。
“這個事兒我也不算非常清楚,但你也知道,當(dāng)初咱們回月城,路上的山匪其實就是圣上的手筆,他哪會放一個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人活著離開?”盧謹說道,“但其實那會兒,舒王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請旨賜婚了,后來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似乎是圣上口頭答應(yīng)了舒王,如果荼悠的失憶恢復(fù)了,就會正式下旨賜婚?!?p> 也難怪,即便是風(fēng)頭無兩,這次出使南淵回來,也沒有人提舒王賜婚的事情。
怕是長孫信已經(jīng)私底下表示過了,他已經(jīng)有了人選。
雖然往他后院塞人,是最佳的結(jié)交或監(jiān)視方案,但也沒人會直接往他的雷區(qū)里踏。
“不過這次,恐怕這個太子妃是要便宜荼燕了?!奔t鸞笑道。
盧謹深以為然。
長孫信如今明顯更得民心,不論是制衡還是綁上一條船,讓荼悠和荼燕兩姐妹同為正妃,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若是真如此,恐怕東陽伯府的門第又夠不上。”盧謹?shù)?,“等等看吧,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圣旨讓荼燕代理太子妃庶務(wù)?!?p> 畢竟在門第上,羅子喻好歹是皇后的內(nèi)侄女,荼燕一個即將沒落伯府的二房嫡女,不論如何都有些寒酸了。
二人隨后又閑聊了幾句家常,紅鸞也確實買了一間鋪子并一些田產(chǎn)。
臨走前,盧謹思來想去,還是提醒道:“純兒與原本的表妹其實沒那么熟,但是同作為荼悠的你比較熟,現(xiàn)在……”
“沒關(guān)系,純兒雖然年紀(jì)小單純,但并不蠢,她早晚都會猜到的?!奔t鸞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阻止了盧謹?shù)挠杂种梗拔乙灿凶约旱男乃?,純兒在東陽伯府這么多年,又曾經(jīng)是荼悠的人,如今我常在京城,留她自然也有私心?!?p> 盧謹知道她心里的打算,便沒有再多說什么,點了點頭離開了。
確實,畢竟紅鸞作為荼悠的那段日子,還是有一些存在感的,雖然現(xiàn)在月城有一個荼悠在吸引視線,但難保有人會根據(jù)細節(jié)懷疑上什么。
有純兒在,不論她是否發(fā)現(xiàn)了紅鸞的身份,她都會好好作為證人的。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紅鸞的香料鋪子開業(yè)前一天,就是太子府的宴會。
她穿著南淵的服飾,坐上馬車前往太子府。
上次來這里,大門的牌匾還是四皇子府,此時此刻再站在大門前,抬頭看著門口“太子府”三個大字,紅鸞不禁有些感嘆。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她初次踏上東籬這片土地,居然還有小半年就滿三年了。
收回思緒,她提起裙角踏上臺階,身側(cè)的純兒將帖子遞給門口的小廝,伴隨著一聲“南淵王女到——”她帶著阿柒和純兒踏進了太子府的大門。
雖然如今的長孫令實在是難堪大任,但畢竟是太子,到底是能稱得上門庭若市,她身份特殊,在門廳外與長孫令遙遙施禮,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后才跟著引路婢子去了后院。
后院女眷眾多,羅子喻和荼燕分別在接待賓客。
紅鸞左右看了看,居然沒見到李甜兒。
還沒等她四下看看,羅子喻和荼燕紛紛迎了上來。
“王女,這邊請?!陛毖鄶D走羅子喻,湊到了前面來。
紅鸞笑了笑,跟著荼燕走向了右側(cè),但也對羅子喻點頭施禮,算是全了雙方的體面。
羅子喻橫了荼燕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繼續(xù)換上笑臉應(yīng)對女眷。
在桌邊坐下,荼燕沒有離開的意思,紅鸞抬眸看了她一眼問到:“側(cè)妃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荼燕有些訕訕,眼睛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確認周圍沒人注意到這邊,才問道:“聽聞,王女把純兒帶走了?”
紅鸞心里冷笑,但還是裝作不知的樣子:“純兒?”
荼燕心里直翻白眼,純兒不就在她身后站著么!
“王女,純兒就是您前些日子從東陽伯府救走的那個小婢子,就是她?!卑⑵庹f著,拍了拍旁邊純兒的胳膊。
“哦,她叫純兒啊,阿柒你也不說清楚些,害我在側(cè)妃面前像個傻子。”紅鸞佯裝責(zé)怪道。
荼燕的笑容有點勉強,難道不是她在被當(dāng)傻子一樣,給這對主仆看笑話嗎?
紅鸞看出了她的生氣,在荼燕開口前說道:“給側(cè)妃賠罪了,這純兒如今確實是跟著我的,但不是我?guī)ё叩?,我可是正?jīng)買下來的,只不過沒花錢而已?!?p> 荼燕這下是真繃不住了,她閉上眼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才緩過來。
什么叫沒花錢買下來的,那個純兒她本來是想留著,等荼悠回來了好直接拿捏的。
畢竟純兒是唯一一個荼悠的身邊人了,她回來了肯定得什么都靠純兒,如果純兒能變成他們的人,那肯定是不足為懼。
雖然永安已經(jīng)是世子了,但爵位到底是在四房,這個世子廢不廢,還不是四老爺一句話的事兒。
更何況他們二房是拿準(zhǔn)了四老爺沒有途徑知道荼悠的現(xiàn)狀,以荼悠的家書為交換條件,來逼迫四老爺點頭的。
更不用說那家書其實是假的,荼悠這么久以來,除了一些零碎的消息,并無完整的家書。
月城的消息是說,她失憶了,事情全忘了,除了說話和一些基本的自理能力,如今大字不識,更別說寫字了。
這些消息其實也不完全算假的,畢竟那個荼悠本就是不識字也不會寫字的,為的就是防止出任何岔子。
見荼燕似乎氣得不輕,紅鸞也不打算再跟她虛偽:“今日賓客還是不少的,側(cè)妃還是去接待女眷比較好。”
荼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此時的羅子喻已經(jīng)被女眷圍在中間,在爭奪太子正妃之位的關(guān)鍵時刻,可不能被她搶了風(fēng)頭。
思及此,荼燕也沒有再過多糾纏紅鸞,而是轉(zhuǎn)頭去忙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