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著外人扳倒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離譜事情，即便是福寧做不出來。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如今蓁蓁還活著，雖然如今的身份是她的庶妹，但還活著。
只不過，時間也等不了她多久，因為前往西周的人選就快要定下來了。如果福寧公主給不了沐貴妃一個滿意的答案，那么福雅六年后就要啟程前往西周的事情，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
她當(dāng)然知道沐貴妃最滿意的是什么答案，可依舊免不了遍體生寒。
沐貴妃把福雅的身世暴露給她，無疑也是在告訴她，哪怕皇后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沐貴妃能在皇后無知覺的情況下做這么多事兒，可見誰才是真正值得信賴的隊友。
“娘娘，奴婢沒明白，咱們?yōu)槭裁匆欢ㄒ瓟n福寧公主呢？”金珠送福寧離開后，返回屋內(nèi)問道，“若只是為了削弱四殿下的實力，分走一個能力不算出眾的姐姐，其實對四殿下被冊封太子應(yīng)該沒什么影響吧？”
如今長孫令因為娶了自己舅舅家表妹和姨媽家表妹為側(cè)妃，在李甜兒的位置不動的情況下，幾乎是和宏陽伯府深度利益綁定的人，福寧哪怕跟他們離心，也無法撼動這條利益鏈才對。
宏陽伯府雖然爵位不高，但家中有一塊免死金牌，來歷沒什么特殊的，無非是曾經(jīng)救了太后一命，而后封了爵，加了官，還得了個免死金牌，這就是為什么當(dāng)年皇帝挑皇后時特地選的宏陽伯府的姑娘。
“那當(dāng)然是無所謂的，但她是宏陽伯府的外孫女，這身份就不一樣了?！便遒F妃清淺地笑了，“為了結(jié)盟，她總不能空口白話，還需得拿出點兒誠意來，不是么？”
金珠意識到她說的恐怕就是宏陽伯府的免死金牌，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
北涼圣女城。
決定要破壞圣女大典的三人，最近在不斷打探有關(guān)大典的消息。
為了能夠達(dá)成目的，他們成功說服了右護(hù)法烏澤雅然加入他們的計劃。
“先說好，我其實內(nèi)心里是不支持你們這么做的。”雅然板著臉，嘴上說著不支持，手上卻遞出了一個冊子，“這是你們要的東西?！?p> 說完，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沒理會身后三人道謝的話。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涼人，她怎么可能支持有人破壞大典。
但……
北涼的規(guī)矩太久太久了，太過古老的規(guī)矩不總是好的，如果他們可能找到新的出路，那自己也不介意背棄這么久以來的信仰，幫他們一把。
雅然想著，嘴角微微翹起。
三長老曾說，北涼五百年即將迎來新生，曾經(jīng)她以為，是因為紅鸞會帶回圣物，如今看來似乎不全是這樣。
“現(xiàn)在，就差怎么說服三長老了?！奔t鸞看著雅然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冊子。
盧謹(jǐn)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倒是好辦，按照雅然姑娘的說法，那個五百年的占卜預(yù)言就是切入點?！彼聪蛟聣m，后者點了點頭。
“對，更不用說我們現(xiàn)在可以肯定另一件事?！彼戳丝醇t鸞，又看了看盧謹(jǐn)，“你和師妹之間，如果按照最初的規(guī)矩，你才會是活下來的那一個?！?p> 盧謹(jǐn)雖然之前聽說過一遍，但此時再聽他說一遍，心里還是忍不住一咯噔：“那可不可以說明，這次大典其實本就會失敗？”
他提出的這個疑問月塵其實考慮過，如果大典可以自然失敗的話，那么也就不必耗費(fèi)這么大的功夫了：“方才雅然也說了，幾乎是不可能的?！痹聣m從紅鸞手里拿過冊子，打開其中一頁，上面明確的寫著：大典一旦開始，就無法輕易中途停止。
所以除非紅鸞直接在大典中喪命，否則是不存在自然失敗的。
因為選錯了而命喪當(dāng)場的圣女，曾經(jīng)也是有過記載的。畢竟生命力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否則也不至于要觀察十多年，才能從那些活下來的女孩子里挑出圣女了。
如今紅鸞生命力不如盧謹(jǐn)，那么她大概率也會在這失敗的記錄里留下一筆。
所以必須有人協(xié)同制造人為的意外，來中止這件事。
事不宜遲，圣女大典還有七天就要到了，月塵把冊子放下就立馬起身去找三長老了。
“咱們真的能成功嗎?！奔t鸞看著月塵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盧謹(jǐn)安慰道：“他可是你的師兄，而且我們也不會看著你在大典上出事的，大了不起，我直接劫人把你帶走?！?p> 他的話逗笑了紅鸞：“這兒可是北涼呢，你到處都不熟，可到處都是熟悉你的人，你把我?guī)ё呷菀?，然后能帶去哪兒呢？?p> 盧謹(jǐn)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岔開話題：“我們離開了這么久，不知道京城怎么樣了?！?p> 盧氏那邊以當(dāng)初為了保護(hù)荼悠受了重傷為借口，糊弄了過去，所以現(xiàn)在盧謹(jǐn)在東黎皇帝那邊，一直是在休假休養(yǎng)的狀態(tài)。
只是這次的事件如果能夠成功，他們就必須前往南淵。這也是他們破壞大典的主要目的——讓婆婆點頭允許他們走明路去往南淵尋找不再需要獻(xiàn)祭的辦法。
“去南淵的時候，總歸是要借道東黎的，不如就回去一趟，然后你就留下?！奔t鸞說道，“師兄和師姐應(yīng)該會跟我一起，到時候我們?nèi)齻€走就好?！?p> 盧謹(jǐn)思索半晌，覺得也還算穩(wěn)妥，紅鸞可以打著圣女出使的理由，而他則可以自請護(hù)送，將功折罪這么久的病假。
久不出世的北涼直接派遣圣女出使，留一段時間后去往老家南淵。
這還真是夠矚目的。
但也只有足夠矚目，才能正大光明地打聽南淵的消息，否則他們這還真難說要怎么找到南淵。
“你打不打算……”盧謹(jǐn)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紅鸞立馬意會到他要說什么，果斷搖頭道：“不了，這次我們到了東黎，就安排盧氏那邊把頂替的姑娘秘密送走，讓真正的荼悠正常下葬吧?！?p> 如今她不再屬于這個身份，也該讓原本屬于這個身份的人安穩(wěn)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