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煉魂天
“這不是我們改變計劃的理由。”
就在鳳舞還想要繼續(xù)開口勸說時,終于有人開口接話了。
“從我們來到這里的的時候就知道有這么一天,既然如此,遲一天不如早一天,早一天進去就可以早一天出來,難道你不希望我們早一天返攻大陸,將那些人趕盡殺絕為我天江家族報仇嗎?”
從語氣的強硬態(tài)度就可以判斷出說這句話的是四大長大中殺氣最重的紫千殺,他不是四大長老中實力最強的,卻是主張對外最強硬的。七年前不得已帶領(lǐng)著天江家族被人像狗一樣追殺的到處跑使他心中時刻窩著一團火,時時都想反攻回去,只不過另外三人都不同意他的主張,讓他憤怒不已,怒氣積累七年,一旦釋放,即使是公孫清也無法在氣勢上壓倒他。
“但壁兒還這么小?!?p> 鳳舞反駁,雖然紫千殺說的不客氣,但鳳舞并不怵他,雖然在資歷和實力以及威望上她都不能和紫千殺相比,但她的性別和年紀亦使得她在爭取別人支持上獲得一些優(yōu)勢。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材,想要讓他長成我們想要的樣子,現(xiàn)在是最好的年紀,難道你希望他以后長成個廢物嗎?”
紫千殺聲色俱厲。
“我沒有這樣說,我只是希望能再等他長大一些,即使要琢磨他也不急于一時,現(xiàn)在就送他進去,我怕他受不住,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誰也不知道?!?p> 鳳舞沒有被紫千殺的氣勢壓倒,依舊據(jù)理力爭。
“你怎么知道他受不住,身為天江家族的少主怎么可能會被這點困難難倒?”
“你這是強詞奪理!”
鳳舞氣的臉都有些紅了,她沒有在“理”上敗給紫千殺,卻在氣勢上差了一籌,理未屈卻詞窮。
“從他繼承天江家族最后少主名號的那天開始就沒有喊苦喊累的資格,這是身為天江家族最后血脈的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盡的責(zé)任。”
紫千殺說這句話的時候同時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正首閉著眼睛的公孫清,顯然他這話不止是說給鳳舞聽的,也是說給公孫清聽的,畢竟鳳舞的話有那么些道理。
······
“你們有沒有想過壁兒的想法。”
就在鳳舞與紫千殺爭吵不休甚至說出了真火的時候,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說話的楊泰突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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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nèi)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因為鳳舞和紫千殺從未從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
“他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普通的修煉之法對他不起作用,適當(dāng)?shù)慕?jīng)歷一些失敗有助于磨練他的心性,可以讓他在未來走的更遠,但如果超過了某個度則會適得其反,對自己喪失信心?!?p> 楊泰繼續(xù)開口,依舊是不急不緩的語調(diào),因為極少說話并且一開口就必然言之有物的緣故,因此使得他的話格外有說服力:
“我們知道他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不能走一般的路,他自己卻不知道,雖然我們這樣和他說過,但誰也無法保證他會完全相信,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在修煉過程所遇到的持續(xù)挫敗的增加,這種信任會持續(xù)減弱直至沒有,一旦讓他徹底失去對我們的信任以及對自己的信心,即使將他送入那里也沒用了?!?p> “雖然我們不知道那里面的具體情況,但世間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外因只是輔助,內(nèi)因才是決定成功與否的關(guān)鍵,如果沒有一顆渴望變強的心以及堅定不移的信念,無論里面有什么,都不可能讓他變成我們所希望的那種人?!?p> “你?!”
鳳舞沒有想到楊泰會說出這樣一翻傾向于紫千殺的話來,她一直以為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一時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楊泰目光坦然,神色平靜,臉上并沒有任何慚愧尷尬之色,因為他說這話不是為了討好誰,也不是為了反對誰,只是堅持事實,一如他多年的行事宗旨,低調(diào)而不隨風(fēng)倒,萬千聲音中自有其想法主張。
紫千殺同樣沒有想過楊泰會在這一場合支持自己,因為他的性格與楊泰不合甚至截然相反,就像他們各自所代表的神獸一樣,白虎主殺,玄武主防,因此折射出來紫千殺和楊泰的性格就是霸道和敦厚。
“沒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就在我們說話的當(dāng)口,他又在那棵樹上為自己與別人的巨大的差距流淚,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他之前已無數(shù)次這樣偷偷流淚,盡管他并不知道我們有看到,并且每次流淚過后他又會重新站起來以更努力的態(tài)度去修煉,但這種自我修復(fù)能力是有極限的,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崩潰就在眼前,返回大陸北荒重建天江名號就永遠的成為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怎么對的起將少主交給我們的家主與那些死去的族人?。?!”
盡管楊泰支持紫千殺觀點的出發(fā)點與紫千殺不同,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將楊泰的話最大利用化,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著出來的,配合其緊握的雙拳,使其格外有感染力。
“就算采取措施也不應(yīng)該是把他丟進一個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地方讓他自生死滅,那樣的話我們只會辜負家主的囑托,天江家最后的血脈也消失了?!?p> 盡管紫千殺說的很有感染力,鳳舞依舊不為所動,一步都不退讓。
“既然這樣,那就將選擇權(quán)交給他自己來決定吧?!?p> 說到這個紫千殺臉上也變的有些猶豫,他是想讓天江壁盡快進入那里成為能帶領(lǐng)天江家族重回北荒大陸的人,但如果那地方帶給天江壁的只有毀滅沒有重生那就沒有意義了。
“他還這么小,根本不知道自己進去后將要面對什么,我們怎能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決定?!兵P舞依舊堅持。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樣,”紫千殺有些煩了,剛剛有些松動的態(tài)度再次變得冷硬起來,甚至比之前更冷更硬:“如果這件事交給他來決定都不行,你又有什么資格來代替他做決定,無論他的年紀如何,他始終是我們的少主,還是說你自認為撫養(yǎng)了他一段時間有功就可以借此將自己的意志凌駕在他之上了???!”
這句話就有些誅心之意了。
“你?~~”
鳳舞氣的臉又有些紅了:“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p> 紫千殺卻是別過臉去不再理她。
“大長老~~”
鳳舞只好將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向大長老。
“好了?!?p> 一直閉著眼睛的公孫清突然睜眼,右手邊的青龍法杖青龍法杖也頓了頓,在堂內(nèi)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結(jié)束了這段爭論。他的態(tài)度對最后的結(jié)果舉足輕重,因此三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尤其是鳳舞,現(xiàn)在的情況是紫千殺、楊泰兩票對她一票,如果大長老再站到對方那邊的話,那么天江壁進入煉魂天就成幾乎成為定局了。
“等問過壁兒后再做決定?!?p> 公孫清一錘定音,為今天的主題定下最后的基調(diào)。
鳳舞臉上露出沮喪失望之色,讓天江壁來決定的話幾乎去那里的結(jié)果就已經(jīng)注定了,因為她也知道天江壁一直以來都困于自己在修煉進度上總是跟不上別人,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溺水中的人,溺水中的遇到任何稻草都會緊緊抓住的,何況這還是經(jīng)過四大長老背書的,即使這根救命稻草有可能是覆滿荊棘。
作為天江家族現(xiàn)今地位最高的四個人之一,她非常的清楚那是個什么樣是所在,即使以她的眼光看來那個地方也是可怕的,雖然他們都沒有真正進入過,更不要說對年紀還僅七歲的天江壁來說了,難以想象進入那里后會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怎樣的沖擊。
煉魂天,這是那個地方的名字,從名字聽來就知道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它也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位于小島的中央深處,周圍全是嶙峋陡峭的石山,更有一頭如小山般大小的太古魔種蟒魔猿守在那里,按實力越強越靠近小島的中心來判斷,毫無疑問它就是這座小島的王者。
四大長老雖然知道這個地方,卻也不知道里面具體是什么情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個地方明確只有擁有天江家族血脈的人才能進入,其他人靠近那里都會收到一種極大的力量排斥,根本無法進入,當(dāng)年他們來到這里并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試過,即使是他們四個人中實力最強的公孫清和紫千殺也只能在靠近入口三十米的地方止步。
三十米的距離看起來不遠,但每前進一米所感受到的壓力都呈數(shù)倍遞增,前進十米所感受到的壓力與十米開外所感受到的壓力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因此至今他們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樣,但同時也使得他們對已故家主天江復(fù)的話深信不疑——在不為人知的遙遠的過去,天江家族的確遺失了一段足以改變現(xiàn)有世界的歷史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