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陳襄放下酒杯,用著責(zé)備的口氣對王管家抱怨著,可是看到眼前這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之場景,陳襄著實不想打破這溫馨的一幕。
他還是及時收斂了自己快要發(fā)作的脾氣,哪怕這并沒有讓周圍人察覺到。
陳襄左右看了看,還是輕輕拍了下坐在身旁的丁氏,丁氏側(cè)過頭來用眼睛的余光撇了一眼身旁的陳襄,緊接著,這對老夫老妻像是在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達成了一種共識。
丁氏沖著陳襄微微點頭,像是默許了陳襄的離開,只見陳襄起身,所有人都望向他。
“哎呦!”陳襄捂著肚子,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臉上顯露出非常難堪的神色。
這一下可不要緊,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酒杯,瞪大雙眼望著看起來有些不舒服的陳襄,看著他們的表情,就像是說:“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自己的舉動著實是嚇住了,陳襄抬起頭來望著周圍的兩個孩子還有同座的賓客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丞相,莫要戲弄我等!”
賓客當(dāng)中一人趕忙端起酒杯站起來,他的臉上還是那一副驚恐模樣,絲毫沒有被陳襄的笑容而改變。
“是啊,父親。”
陳襄的兩個兒子同時站起身來不約而同地詢問他們的父親。
看到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差點就要毀了這重陽大好的氣氛,陳襄頓時感覺到情況不妙,他連忙笑著沖著在場的所有人解釋道“唉,玩笑,這是老朽在與諸位開玩笑的呢!”
聽到陳襄這么爽朗的笑聲,在場的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就像是那緊緊繃住的弦,在這一刻終于松開了。
“嚇?biāo)牢伊耍赣H!”
兩位孩子用抱怨的語氣對陳襄,陳襄連忙解釋道:“我呀,只是覺得腹痛,一定是鬧了肚子!”
“住口,你這廝!”丁氏一臉嫌棄模樣瞪了眼陳襄,接著說道:“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等骯臟污穢之語,你怕是忘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哎呦,不敢不敢!”對于妻子丁氏的訓(xùn)斥,連忙沖著丁氏擺手,笑著說道:“不敢不敢,夫人教導(dǎo)的是,這不是因為人有三急,躲都躲不??!”
“那還不快去,難道要讓在座的所有人看笑話不成?”丁氏的大聲責(zé)備訓(xùn)斥的到位,讓陳襄連連點頭哈腰地稱是,接著帶著王管家出了酒宴。
這捂著肚子的動作,也就是裝了幾秒鐘,等到陳襄走出了大家的視野出現(xiàn)在走廊之中時,一切裝出來的不適消失地?zé)o影無蹤。
“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襄側(cè)過頭來詢問跟在身旁的王管家。“什么展開圖進去受不了了?這才七天,怎么就受不了了?”
“主子,是這么一回事!”王管家接著說道:“這在眼看著展開圖背著罪名進大牢里面已經(jīng)七天了,因為上次主子您說一定要給這個展開圖按上一個必死無疑的罪,我也這么做了,確實是給他一個不小的罪?!?p> “哦,你不這么說我還忘記了。”陳襄苦笑著伸手扶著腦袋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道:“好吧,我就要聽聽你給他安了什么罪?讓他在里面才七天就這么,不行啦?”
“是啊,我這不也是奇怪的嘛!”王管家苦笑著,接著有些遲疑地對陳襄說道:“也不是個什么大罪,主要的罪過呢,就是挖了別人的祖墳,衙門里面的人說這叫盜墓,不過就是跟挖祖墳一個意思?!?p> 剛剛聽到挖祖墳這個詞的時候,陳襄就已經(jīng)停在原地,說白了,他就是被嚇住了。
“你是說,他這是挖祖墳?”陳襄還有些不確定,接著回過頭來再一次沖著王管家確認(rèn)這件事。
“是的,主子,是的!”王管家也是面露為難之色接著對陳襄說道:“對于這大宋的法律,屬下也是不知曉得,話說不管是殺人奸淫婦女,那也是要講究證據(jù)的,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出來,幸好找到了一個挖祖墳的罪,屬下這一琢磨,同樣是死罪,挖祖墳跟殺人,可不都是一樣的罪嘛,其他的罪是折磨活人,他這是折磨死人,反正不知道是誰,想想也應(yīng)該沒有啥關(guān)系。”
“挖祖墳??!”陳襄不禁冷哼了一聲,“這罪,要是在里面過得舒服了,那才見鬼呢!”
“怎么了,主子!”王管家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地望著陳襄,“難道說,這罪,咱們報得重了?”
“看來咱們在不行動起來,人家展開圖還真的讓人給砍了!”陳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沒有絲毫責(zé)備王管家的意思。
“那么主子?!蓖豕芗疫@時候才覺得自己辦下的這件事情問題有些嚴(yán)重了,他連忙湊到陳襄的身旁,小聲問道:“那么,我們該怎么辦?”
“去,你去跟呂波說一下,讓他通知他的老鄉(xiāng),再不能這么等下去了!”陳襄回過頭來伸出手搭在王管家的肩膀上,“別讓展開圖等得太久,畢竟,他也等不了多長時間了?!?p> “唉,好嘞,我現(xiàn)在就去說去!”王管家也是想著趕緊將這件事情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補救好,他沖著陳襄點頭,趕忙走出了長廊,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陳襄望著王管遠去的背影,他長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雙手按在臉上來回搓動著,接著露出了一絲微笑,轉(zhuǎn)過身,朝著身后的喧鬧走去。
在開封府的監(jiān)獄里面,展開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頓打,人家逼迫他招供,可是本來就背著莫須有的罪名,現(xiàn)在逼著他說到底挖了誰的祖墳,他沒挖過,確實沒有經(jīng)驗,怎么說嘛,根本說不出來。
起初人家衙門里面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也覺得這個展開圖是被冤枉的,可是報官的是誰,當(dāng)朝左丞相,太子太傅,堂堂一品大員陳襄家的王管家,不管這人到底有沒有罪,那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一定跟人家王管家有仇!
再說了不給誰面子也不能給陳左丞大人的人面子,所以這個展開圖哪怕是無罪,那也得當(dāng)作有罪來審訊,這可真的是苦了展開圖,兩個饅頭剛下肚,后面門一打開,得,出去又是一頓毒打。
這展開圖現(xiàn)在鼻青臉腫不單單,就連嘴里面的牙都讓人打掉了三顆,那情況的凄慘程度可謂是難以言表。
你問都到了什么程度?
都到了人家獄吏都不忍心打的程度了,著實能夠看得出這展開圖為了陳襄的事業(yè)奉獻了多少,找不說如果出去了和他同床共枕的老婆能不能認(rèn)得他,就說是親生的娘,也不一定能認(rèn)得出他這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