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場上,唐琦這時候才知道,這里不僅僅只有路面上他們幾個人,在周圍的屋頂,甚至在有些讓人不能注意的小小角落之中,還有手持重弩的弩手,他們早就來到了這里,當時柱子的響箭,就是為了通知他們,進攻開始了!
可是就這如同秋風掃落葉的攻勢讓唐琦都驚訝于這一次的任務是不是太過于順利了。
“嘰嘰嘰!”
突然,空曠的場地上,從上方傳來了尖銳地鳥叫聲,那是模仿茶隼的聲音,這聲音極快,像是真的茶隼遇到了危險一樣。
聽到了這聲音的韓延慶立馬抬起頭來望著四周,應了一句“怎么一回事?”緊接趴下身去用耳朵緊貼地面。
就是聽了幾秒鐘,韓延慶的臉色驟變,他連忙爬起身來,沖著唐琦他們大喊道:“壞了,騎軍!”
不等唐琦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韓延慶沖過來一把抓住唐琦的肩膀大聲招呼道:“快,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去上馬,去上馬!”
正在唐琦拉著林有白準備朝著他們來的方向逃跑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隆隆地馬蹄聲響起,在他們身后的北面街道上出現了大量的騎兵,他們呼嘯著,沿著街道朝著唐琦他們而來。
“天武營的騎兵,他們是怎么知道的!”韓延慶望著那從遠處越來越近的騎兵,他打聲招呼道:“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房頂上的弩手調轉弩頭,對準下面撲來的騎兵。
“大膽狂徒,膽敢光天化日之下搶劫法場,該萬死也!”
聽著那為首騎兵的咆哮聲,就看到烏洋洋一大片的戰(zhàn)馬涌動,馬蹄聲踐踏整個路口都在微微顫抖著。
恐怕是北面抗拒遼兵都沒有這么大的陣仗!
“咔咔咔…”
一陣弓弦崩彈聲,無數弩矢從房頂上飛下,貫穿了這幫騎兵們厚重的胸甲。
回過頭來看著天武營的騎兵被射的人仰馬翻,唐琦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道:“現在是越來越亂了,雙方真的可謂是撕破了臉皮翻臉不認人了,這可怎么辦??!”
雖然是這么說著,可是唐琦的腳步還是不敢停下來,他扛著林有白一路朝著南部而去,
一時間無數騎兵還有戰(zhàn)馬哀嚎著摔倒在地,他們傷員還有死者的尸體堆積如山,堵住了后面騎兵的道路。
整個騎兵部隊亂成了一團,前面的不斷走人仰馬翻,后面的又不得不勒住韁繩停下來,他們瞪大雙眼驚恐的望著眼前穿行在房頂的弩手。
“后退!后退!”
后續(xù)的騎兵相互招呼著往后退卻,唐琦拉扯著林有白跑得越來越快。
“快,快!”
在不遠處酒館接應的士兵不斷向著唐琦他們招手,韓延慶與唐琦一起走在最前面,杜濤與四個士兵后面斷后。
“快點明華,再快一些!”
韓延慶招呼著唐琦不斷奔跑著,唐琦也緊緊拉著林有白,可是令人不可思議地是,林有白竟然毫無半點反抗的意思,反而是跟著唐琦一道奔跑著,這可是讓唐琦都覺得無比驚訝。
“快,到了,就要到了!”
眼看著距離那酒館越來越近了,韓延慶的嗓音都在微微顫抖著,誰都不曾想到這場劫持竟然這么容易。
“刷刷刷…”
猛然間,在這酒館西面的街道路口突然飛出數十支箭矢來,一下將那兩個看守馬匹的士兵以及不少戰(zhàn)馬身中數箭,搖搖晃晃的跌倒在地。
“有埋伏,有埋伏!”
韓延慶一把按住了唐琦,帶著唐琦還有林有白一同躲進了一架馬車后面。此時就看到那箭矢飛來的街面上出現了大量全副武裝的弩手!他們持弩一路小跑著朝著唐琦他們而來。
“慘了,是埋伏!”
韓延慶坐在馬車后面,他臉上的表情有驚訝,有懊惱,更多的是挫敗而產生的無可奈何。
“是你,一定是你!”
韓延慶看著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林有白,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他撲上來一把抓住林有白的衣服將他扯到自己的面前,那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注視著林有白,壓低的嗓音帶有極度威脅的口氣對林有白說道:“一定是你,對吧,一定是你,你是個誘餌!”
對于韓延慶的大聲質問與怒吼,林有白竟然瞇著雙眼,顯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這種模樣好像是在嘲笑韓延慶后知后覺的可笑。
“你給我說話!”
對于這樣的表情韓延慶可謂是怒不可遏,他揚起巴掌就是給林有白的臉上結結實實一記耳光。
“額呵,額呵!”
這一巴掌也不知道是打到了林有白心坎里還是直截了當地把這個家伙給打傻了!林有白緩過神來竟然沒有一絲絲痛苦地表情反而是解開嘴巴嘿嘿直笑。
“你給我笑,你給我笑!”
韓延慶越來越憤怒,他直接抄起手刀對準林有白的嘴巴,大聲怒吼道:“你信不信我剜了你的舌頭!”
“啊哈!啊哈!”
林有白笑得更開心了,他沖著唐琦還有韓延慶張開嘴巴,這時候唐琦與韓延慶才恍然大悟為什么林有白會這樣,只見林有白張開的嘴巴里面除了白森森的牙齒,只剩下一個斷裂的傷口,舌頭,舌頭被連根割掉了!
“嗨!這個陳襄,殺人誅心!”韓延慶看到林有白這般模樣,頓時沒有了怒氣,轉而伸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地上長嘆了一口氣,“廢了這么大勁,竟然救回來一個啞巴!”
這還不算,只見林有白又抬起自己的雙手,只看到他的雙手上纏著白色的布,布上滲出嫣紅的鮮血,手掌上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兩只手一樣,如同被樵夫橫掃過后的樹林,光禿禿沒有一棵“樹木”。
“嗨!”韓延慶一拍大腿,嘆息道:“這下好了,不僅僅是說不出來,連字都不能寫了,這個陳襄,怎么不把你的手腳都砍了做成人彘豈不妙哉?”
隨他怎么罵,反正林有白是徹底沒有了聲音。
“叔父,現在可不是閑聊的時候。”唐琦探出腦袋看了眼對面,接著對韓延慶說道:“咱們先想個法子,怎么出去!”
“前進!前進!”
這時候,對面的天武營步軍以長矛在前,弓弩手在后的陣營朝著韓延慶與唐琦他們正面壓了過來。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韓延慶抬起頭來仰頭看了眼身后的房子,嘴巴里不時呢喃道:“這么高,也上不去??!”
“要不然,我們沖上去,你們走!”
不遠處,杜濤沖著唐琦他們大聲喊道。
“走個屁,當人家聽不懂我們說的是啥嗎?”杜濤的提議很快讓韓延慶給罵了回去。
韓延慶看了眼眼前緊閉的房門,不住喃喃得說道:“我可是朝中二品大員,抓不得,抓不得!”
“合圍!合圍!”
這時候,對面的天武營禁軍在他們的軍官招呼下向左右兩側散開,朝著唐琦他們所在的馬車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