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林有白在心里暗暗想著,他沖著霍望安冷笑著,欣賞著霍望安那因為劇烈地疼痛而扭曲的五官,加上淚眼婆娑,活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可不是嘛,畢竟一下燙壞了那么多皮肉,換作是誰都承受不住。
“你活不了了!”林有白輕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將那掛著霍望安腿上燒焦皮肉的烙鐵隨手丟回了燃燒的火盆之中。
“林大人,林大人,我的妻子呢?我的妻子呢?”霍望安望著林有白遠(yuǎn)去的背影不斷呼喊著。
“發(fā)配邊軍!”
“她什么都沒做,我求求你,把她送回娘家吧!”霍望安還是不肯死心,他還在掙扎著,哀嚎著。
“哼,與其想你的內(nèi)人那么多,倒不如多多想想你自己吧!”
林有白的背影最后消失的時候留下了這帶有嘲笑意味的話,同樣,這句話,也徹底讓霍望安絕望。
他似乎忘記了疼痛,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原地,含著眼淚的眼睛無神地看著掛在墻壁上的火把,整個人就像是死掉了一般。
當(dāng)然,他也離死不遠(yuǎn)了。
林有白一言不發(fā)的往上走來到了內(nèi)獄的門口,在這里,左丞相陳襄的幕僚,大理寺的學(xué)徒李鵬在這里等候。
“怎么是李大人?!绷钟邪卓吹嚼铢i著實有些驚訝,雖然按照年齡來算,李鵬可是要比他小很多,可是李鵬是相國寺的學(xué)生,特別是左丞相陳襄非常器重的人,林有白自然是不敢怠慢。
“丞相這幾天是看厭倦了血腥,畢竟一個宰相成天在這個陰暗又夾雜著惡臭的地方待著,怎么算下來都不合體統(tǒng),也是委屈了丞相的金貴身子!”
“所以,李大人來到這里是?”
“替丞相詢問霍望安的事情!”李鵬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樣,霍望安已經(jīng)讓丞相感覺焦頭爛額了,所以他實在不想讓霍望安那個小小的醫(yī)生再讓他為難?!?p> “這一次我做的非常徹底!”林有白非常明白地跟李鵬說道:“李大人完全不用操心這些事情,畢竟,那個家伙給丞相拖了后腿,我們必然是不會留他的?!?p> “那你打算拿他怎么辦?”李鵬接著問道:“上一張嘴巴閉上很容易,關(guān)鍵是怎么閉上,我們這里可沒有埋人的地方,外面來來往往到處都是開封府的狗腿子,別說是別人家的,就連南部京杭大運河而來獻(xiàn)給陛下的貢品都要嚴(yán)加查看更不用說是我們的車馬,再說了,在這住人的深宅大院里面埋了一個死人,這多晦氣??!”
“李大人您盡管放心!”林有白沖著李鵬說道:“丞相在疑惑那個蓬萊道士送來的藥能把死人醫(yī)活,可是從來沒有給活人吃過,所以我們也試一試這個藥到底怎么樣,看看這個霍望安到底會不會成為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p> “哼哼哼……”林有白這么淡淡的說著,身邊的隨從都聽得毛骨悚然,可是李鵬竟然表現(xiàn)出不以為意,甚至還冷笑起來,“還望勞煩林指揮在完事的時候割掉那家伙的舌頭,畢竟事情做得萬全,丞相也可以高枕無憂,豈不美哉?”
“那就勞煩李大人替我在丞相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林有白沖著李鵬拱手作揖,接著說道:“畢竟有了糖吃的孩子,才能把事做得更好!”
“好!這糖,必須給!”李鵬哈哈大笑,接著轉(zhuǎn)身帶著幾個面色蒼白的隨從一道朝著丞相的府院而去。
李鵬回到府院之中,恰逢是陳襄還有他的妻子坐在庭院里面乘涼,這里是一處模仿蘇州所建的園林,一個亭子建立在人工挖掘的水池之上。
怎么說陳襄都是當(dāng)朝的一品大員,家里沒有一個像樣的府邸都是說不過去,畢竟陳襄不是什么清官,沒有必要再表現(xiàn)出如此清廉于其中。
“大人請留步!”李鵬朝著那里走去,不曾想被一個下人給攔住,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陳府上的管家王二。
王二上下打量著李鵬,臉上帶著疑惑,接著表情豁然開朗,伸出手來拱手作揖畢恭畢敬地道了一聲:“李大人,您這是……”
“哦,卑職是來前來探望陳丞相,并且有要事相告。”
“丞相正在跟夫人賞荷花,不希望有外人打擾。”這位管家王二的態(tài)度再堅決不過的,他的意思是不讓李鵬再往前一步。
李鵬沖著這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接著說道:“還請王管家告知丞相一聲,卑職剛剛從內(nèi)獄而來。”
“哦,所為何事?”
對于王二的疑問,李鵬左右看了看,接著湊近王二的耳朵小聲說道:“霍望安!”
“好的,李大人在此稍稍等候,我這就上去匯報!”王二一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明白了,他招呼著李鵬在此等候接著朝著涼亭而去。
只見王二在左丞相陳襄的耳朵旁小聲說了兩句,就看到陳襄的臉色非常驚訝,他趕忙抬起頭來,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李鵬這里張望著,接著伸出手來沖著李鵬招了招手。
李鵬提起裙子朝著陳襄所在的涼亭而去,登上臺階,陳襄沖著自己的妻子耳朵旁說了句:“你先回去,我辦點事,馬上就好。”
現(xiàn)在涼亭上面只剩下陳襄還有李鵬,陳襄今天的心情不錯,看到李鵬的時候沖著李鵬招了招手,接著說道:“來來來,賢侄這次給我?guī)砹耸裁春孟⒛???p> “霍望安的事情?!崩铢i說著,接著隨手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霍望安一家子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p> “霍望安怎么處置?”
“試藥。”李鵬如是回答道。
“正合我意!”陳襄面帶著微笑,伸手親自為李鵬斟了一杯茶。
“那么那個被霍望安丟出去的那個太醫(yī)署學(xué)徒的尸體呢?”李鵬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畢竟現(xiàn)在開封府的魏王得到了尸體?!?p> “不,不能說是開封府得到了尸體?!标愊宄铢i搖了搖手,接著說道:“是薛文利得到了那具尸體?!?p> “薛太師!”一提到薛文利,李鵬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露驚訝之色地看著陳襄:“這么說,那就麻煩了?!?p> “不需要擔(dān)心,不需要擔(dān)心!”陳襄還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模樣笑著說道:“薛文利現(xiàn)在一定是竭盡全力地去尋找霍望安的下落,可是他怎么都不可能料到,我先行了一步,將他最想要見到的霍望安給帶了回來?!?p> “可是太醫(yī)署呢?”李鵬還是有些不放心,“據(jù)說魏王去了太醫(yī)署,把錢太醫(yī)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p> “最后呢,問出來了什么?還不是霍望安嘛!”陳襄攤開手來,不以為然地說道:“劉太醫(yī)跟我們是一塊的,他能夠統(tǒng)一整個太醫(yī)署的口徑,只要把霍望安給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上,現(xiàn)在霍望安失蹤了,開封府的人就沒有辦法繼續(xù)下去,拖吧,越拖對我們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