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自己床榻上,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朝四周看,發(fā)現(xiàn)竹春和孟夏就在不遠(yuǎn)處,這才放下一顆心,沒事就好,她真怕自己的懦弱會再次連累她們。
“主子你醒了?”孟夏第一個發(fā)現(xiàn)白露睜開眼,立刻高興的跑到她身邊問她感覺如何。
“能如何,我妙手回春知不知道,還問,你這是質(zhì)疑我的醫(yī)術(shù)嗎?”梁爍從門外探頭朝里看了眼,見白露沒什么不能見人的,就大踏步走進(jìn)了房中。
孟夏一臉不悅的看著梁爍,“這是主子的閨房,你這會兒是以什么身份進(jìn)來的?”
“什么身份能進(jìn)那就什么身份,你這丫頭這么快卸磨殺驢,不怕到時候后悔??!”梁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前給白露搭脈,片刻后才收回了手。
白露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結(jié)果梁爍只顧著皺眉,她什么都沒看出來。
“你到底藏了什么心事,怎么感覺總有不妥,再這么下去,下次秋水也救不了你。”梁爍說順嘴了,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白露卻聽的清楚,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眼神灼灼的看著梁爍問道,“他在宮宴上扶我那一下是救我?那口淤血...他是故意的?”
“?。渴裁??我,我說什么了?”梁爍反應(yīng)過來開始裝傻,秋水交代了,不讓說的呀。
“別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卑茁恫[起眼睛,嘴角的冷笑很好的震懾住了梁爍。
“是吧,可能是那么回事。”
梁爍撓了撓頭,他發(fā)現(xiàn)一件事,白露的笑和秋水的笑同樣讓人脊背發(fā)涼,雖然白露常笑,可她的笑每每別有深意,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笑。
秋水就不同了,他只要露出那種冰冷的笑,基本就是有人要倒大霉,就像那天宮宴上他同他說幫個忙的時候。
“倒是我錯怪他了?!?p> “也不全是...”梁爍下意識說道,說完反手給了自己嘴巴上一下,心說叫你嘴快,早晚得被這張臭嘴給連累了。
白露一挑眉不再追著這個問題,而是擁被盤腿坐在床上想了想說道,“在山道上刺殺我們的人究竟是誰?城門衛(wèi)那邊查了嗎?結(jié)果如何?”
孟夏看了眼梁爍,欲言又止,白露擺擺手示意她無妨。
雖然重生前她跟梁家這位大公子沒見過幾次面,但對他的為人卻深知不差,況且那時候楚月恒成為了楚國百年來第二位天策神將,其中也有梁爍的功勞。
姑姑白媗信任楚月恒,她信姑姑不會錯,連帶的梁爍也值得被相信。
“是,山道刺殺我們的人還沒查清楚,不過城門衛(wèi)那邊已經(jīng)確定,并無問題?!泵舷恼f道,頓了頓又道,“會不會是湊巧?”
白露眼珠微微一動,低聲呢喃道,“也不是沒可能,第一箭時間相隔太遠(yuǎn)。”
孟夏眨了眨眼,點頭說道,“二叔也是這樣說的,他說第一箭射出之后樹林里的人似乎有很長時間的遲疑,他們可能并不是針對我們?!?p> “可既然不是針對我們,那又會是誰?”
白露皺眉想了片刻,突然想到了后來走下山的楚月恒,難道會是他?
而且楚月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邢蒼山?他是去順山寺嗎?為何并未撞見?
孟夏抿著唇看了眼梁爍,而后小心翼翼的說道,“該不會我們是受翊王連累,那些人真正要刺殺的人是翊王殿下吧...”
這個只是猜測,那時山道上除了他們外,也就只有后來下山的翊王楚月恒。
而且不管怎么想,翊王都比自家主子被人刺殺的可能性大,但這話孟夏不能說,剛才那一句已經(jīng)算是逾矩了。
她臉上的小心翼翼讓梁爍忍不住想笑,人人都怕翊王,但其實在他看來,秋水兄不發(fā)怒的時候,還是挺好相處的,不過...
梁爍暗自在心中想了想,似乎自打認(rèn)識楚月恒以來,他好像基本都處在發(fā)怒邊緣吧...
“阿夏不得胡說,翊王殿下為人正直,又是我楚國大將,怎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刺殺他?!卑茁墩f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其實心里卻覺得孟夏所說不無道理,只是這話不能隨便說。
梁爍撇撇嘴看她演戲,心中突然一動,起身打算離開,又被白露叫住,“梁公子怎么這么巧今日過來了?”
“不巧,不巧,我是被謝三和謝六拽來當(dāng)陪襯的,沒成想又當(dāng)了郡主的免費大夫,你說我這命咋這么好?”他說著擺手朝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對了,好像白小公子也來了,看樣子要長住王府咯。”
白露頓時直起了腰背,白鶴要來府中長住?他在宮中遇到什么了嗎?
這么一想,白露趕緊起身就要往外,孟夏趕忙攔住她說到,“主子,你這一身不好出去,咱府中還有外人在呢,還是先梳洗過后再去吧?!?p> 白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著外衣,頭發(fā)也被放了下來,若說她剛起床都有人信,“趕緊的。”
孟夏應(yīng)了一聲,朝竹春看去,竹春已經(jīng)十分自覺的去拿了干凈衣裳,兩人很快把白露收拾好,這才陪著她往前院去。
還未走進(jìn)大廳,已經(jīng)聽到里面有幾人說笑的聲音,其中一個可不就是白鶴,聽聲音比之前更加開朗了。
白露理了理衣襟,臉上帶笑的進(jìn)了廳中,“月明見過父親,見過三哥?!?p> 梁爍口中的謝三和謝六就是白露母親嫡親兄長的子嗣,謝三謝修竹和謝六謝曉雅,是她外祖父十分喜愛的孫子孫女。
謝修竹忙起身與她見禮,“月明妹妹多禮了?!彼杂琢?xí)武,常年在軍中,與這位傳聞中的丹陽郡主其實并不熟悉,只是今日見了,方覺傳言不實。
謝曉雅卻撲扇著一雙大眼睛,她不是第一次見白露,但這一次怎么感覺怪怪的?
“曉雅見過月明姐姐,姐姐最近變化好大啊。”謝曉雅的目光從疑惑漸漸成了探究,她雖然年紀(jì)尚小,但心思卻比同齡孩子要敏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