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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彌漫的星空

(十一)背靠純真的歲月

月色彌漫的星空 雨紛擾 3585 2019-05-02 23:20:47

  01

  沉浮在大海里的漂流瓶,無法擁有固定的方向,注定一生都要隨波逐流,只能為了一個未知的終點全力奔赴,尋求悲劇的歸屬。

  祈盼遇到的有心人將它解救撈起,讓其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負所托。

  如我,藏在心里的話,永遠都差一個合適的時機對你訴說。

  擲出瓶子的那一刻,連同僅剩的驕傲也隨之而去。

  如果可以選擇重來,我愿意提前投降認輸,因為對比代價慘重的結局,這更容易讓我徹底死心!

  似幻似實的夢境,遠勝平淡如水的現(xiàn)實,喻小放遨游在自己思想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無拘無束。

  無奈世上好事,總不缺惡人使壞,從中作梗,忽而臉上泛來一陣酸癢感,無情將他揪醒,而夢中未完成的探險,只能草草收場。

  揉捏過后,懶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原先模糊不清的視線逐漸匯聚,并遵從意識使喚形成一點,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直盯自己。

  脆弱的思考防線從形成到崩潰,堪比稍縱即逝,他慌慌張張的從床上滾到地下,驚叫不止,額前連冒冷汗,心跳更是持續(xù)飆升。

  “我又沒有輕薄你,至于這樣失驚倒怪嗎?”王文錦慢吞吞理順額前的發(fā)尖。

  “我清楚記得睡覺之前已經(jīng)把房門鎖好,你是怎樣進來的?”他余驚未消。

  “當然是爬窗進來的!”她隨手指向敞開的窗口。

  “敢情你學習的專業(yè)是飛檐走壁?”他半信半疑,伸頭虛探地面至窗邊的高度。

  “其實姑媽之前給過我這里的備用鑰匙,所謂物盡其用,今天還真排上了用場?!彼孀焱敌?,無法掩飾惡作劇的敗露。

  “意思是我作為一個年齡合格的成年人,都不配擁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嗎?”這一刻他最想了解的是,自己的出生證明。

  “你的說法完全正確!”她將手中的鑰匙揣進兜里,從此據(jù)為己有。

  “狗急都會跳墻,何況……”

  “那你跳墻試試?”

  “竟然對我人身攻擊,有你這樣不尊重長輩的嗎?”

  “只是不尊重你而已,想怎樣?”她作勢松動筋骨。

  四周似乎彌漫著濃郁刺鼻的硝煙,戰(zhàn)爭大有一觸即發(fā)的趨勢。

  “我當然會以身作則,用心包容你個后輩啦!”他咽下口水,尬笑幾聲,想以此緩解緊張的氛圍。

  “算你識相!”她拍著他的肩膀,臉上掛滿不戰(zhàn)而勝的笑容。

  強權面前,他唯有用低聲下氣換來卑微的生存。

  “那你可以給一個闖進這里的理由我嗎?”

  “我不開心,想去沖浪!”

  “哇,那你要怎樣才稱得上開心?”他小心的察言觀色。

  “有意見?”她雙手交叉,一副隨時動手的架勢。

  “沖浪是一項非常優(yōu)秀的運動,既可以練習協(xié)調能力,又可以強身健體,我實在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絕與你同行!”

  “就這樣決定吧,待會通知你出發(fā)!”她轉身退出房間時的傲慢,與揚長而去只差一線之隔。

  反觀,他竟自覺的微微彎腰,如她手下的傭人一般,恭恭敬敬的目送主人離開。

  苦海無涯?他心中僅有一個寄望,只要能夠盡快結束這段倍受壓迫的時光,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02

  對待分別和重逢,習慣表現(xiàn)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因為我恐懼于,越重視越容易永遠失去!

  如果沒猜錯,它總是千篇一律,不是嗎?

  所路過的景點,數(shù)不勝數(shù),可我不曾為此駐足,缺少你的陪伴,這一切再無吸引力可言。

  觸景傷情,再次回到這個藏有故事的海邊,喻小放不由切換情緒,難免心生感慨。

  總有一天,你會厭倦這一切!

  這句話猶如此片海域對他施下的魔咒,只要步入這個范圍,必定會受到痛苦的折磨。

  如果我可以提前預知結局……

  可惜,成人之美的天意,總是吝嗇,不肯施舍。

  從那天起,“厭倦”一詞,早已被我在人生的詞典里狠狠劃去!

  “你愣在那里干嘛?”王文錦奪過他手中的沖浪板。

  “想起一個以前的朋友!”他隨意踢起腳下的沙子,低頭觀察風向。

  “這個人不單單是朋友那么簡單吧?”

  “無奈,最后我們還是止步于朋友這種關系……”他想向旁人傳遞自己釋然的信號,怎奈越描越黑。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他抬頭重整視線,發(fā)現(xiàn)四下無人。

  “快過來!”聲音從十米開外傳來,她一只腳丫已然伸到海水里撥弄。

  不忍心讓他重提過往,掀開愈合的傷疤,她選擇終結這個話題。

  逃避,還是面對,都不重要,愿那些痛苦的時光,遠離時間倒流。

  倉皇收起溢于言表的感觸,深呼吸過后,他積極調整心態(tài),只希望盡快從回憶的拉扯中脫身。

  遠離雨水的周末,各個景區(qū)自然人滿為患,而這片海洋區(qū)域的受歡迎程度,更是屈指可數(shù)。

  遠處豎起的三面隔離網(wǎng),清楚可見,將淺海與深不可測的部分區(qū)分開來,以此謀求一道踏實的安全防線。

  位于保護區(qū)域中游泳的人兒捱三頂四,即便施展泳姿的空間有所欠缺,仍然待在水中不亦樂乎。

  群聲鼎沸,水花四濺,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融洽參與到同一個游戲中來,沒有規(guī)則,不限時間,只需盡情的耍鬧。

  輕身一躍,他動作嫻熟的潛入水中,借著泳鏡,巧妙躲開阻擋在前的所有障礙,一往無前。

  心里堅持著倒數(shù),簡直度秒如年,只為嘗試突破自身的閉氣極限,當他穿透頂上的水層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處于深水區(qū)域的位置,而作為保護措施的隔離網(wǎng),只需稍稍向前發(fā)力,便伸手可及。

  體力消耗大半,加上水里的擠壓,導致呼吸頻率失去節(jié)奏,變成一味的加速。

  值當,似乎換來了“一覽眾山小”的居高臨下,畢竟只身一人經(jīng)過挑戰(zhàn)到達這里。

  冰天雪地倒是見慣不怪,而波瀾壯闊的大海倒是此生首遇,她從沙灘探至水中,僅靠小碎步前行,來到?jīng)]過腰間的水域,便猶豫得不敢動彈,手中的沖浪板更是成為無用之物。

  落單無助的觀光游客,期待著好心人會及時伸出援手,她表現(xiàn)得相差無幾。

  “游泳都不會,竟然還想著沖浪,真是讓人貽笑大方!”依靠雙腳擺動,他得以停留在毫無支撐物的水中。

  “山水有相逢,到時候我連后悔的機會都不給你!”面對嘲笑,縱有多種報仇的想法,她卻無任何還擊之力。

  依據(jù)有利地勢,他占盡上風,瘋狂使出各種不同花樣的挑釁,一系列過程中漸覺揚眉吐氣。

  “有本事你以后都待在水里,不要上來!”她用沖浪板朝他一扔,不顧阻力,涉水回到岸上。

  不需永恒,一時三刻的勝利,足以沖昏他的頭腦,令其得意忘形。

   03

  愜意,舒適,構造出這些環(huán)境的板塊,沙灘上應有盡有。

  樹萌底下,沙灘椅搭配著太陽傘的組合,編排有序,等候著勞累的行人光顧。

  杯中冰凍的飲料,無意迎合猛熱的陽光,雙方各行其道。

  找上一個稱心如意的位置,時刻留意他的敗勢現(xiàn)形,王文錦擺置好手中的杯子,安逸的躺下去,眼光敘移,角度正好。

  風勢正盛,浪花拍打之際,嘴唇間盡是海水的味道,這樣反而加劇了體內力氣的流失,令他心生投降之意。

  尊嚴比活著更重要,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堅守底線,絕不妥協(xié)!

  “看那邊多熱鬧,可能是在拍戲,我們過去瞧瞧吧?”獵奇心和新鮮感,讓她對先前的捉弄不了了之。

  “我才不會輕易上當受騙!”他本想借此回到岸上,承受接下來的苦果,奈何自尊心作崇,才決意死死撐著。

  “既然如此,我不管你了!”

  拋下充滿冷意的話語后,她逆風前行,一心朝人群聚集的方向靠近。

  莫非是我判斷有誤?他將信將疑游回淺灘,眺望著她越發(fā)縮小的背影。

  看來當中并沒有包含謊言成分,照此距離,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事發(fā)地點,來一個捷足先登。

  想法落空,由于長時間浸泡在海里,雙腳早已不堪重負,一時間無法靈活調喚。

  行動如蝸牛般遲緩,拖著疲憊的軀體到達目的地后,他一頭扎進人群里,帶著提防站到她身旁。

  “真的在拍戲嗎,明星在哪里?”他舉目四望,尋找著攝影機的位置所在。

  “有人在海里溺水了,正在搶救呢!”

  “原來演的是溺水部分,精彩嗎?”他一知半見的斷定。

  “這不是在演戲,是真的有人溺水了!”她暗示他要注意言詞。

  本著圍觀的心態(tài)被點醒,他雙手捂緊自己的嘴巴,害怕言多必失,更為剛才不當?shù)脑捳Z獻上衷心歉意。

  自認為遵守秩序的旁觀者,除了指指點點外,還自發(fā)形成一個橢圓的包圍圈。

  事態(tài)發(fā)展嚴峻,那名男士采取各種基礎的救護方式后,仍是無濟于事,躺在沙灘上的女士依舊動靜全無,雙眼閉合,而且嘴唇慘白,面無血色,明顯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

  “我們彼此承諾過,任何考驗都不應該成為分開我們的原因……”

  “你可以醒過來繼續(xù)和我堅守這個諾言嗎,你不會忍心丟下我一個人面對往后孤憐憐的時光吧?”

  “之前一直抱怨我沒有對你說過那句話,我以為不說,你也能感受得到,看來是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這趟旅程結束后,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實現(xiàn)嗎?”

  “我愛你!”他的吻落在她手背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你聽見了嗎?如果聽不清楚也沒關系,我可以在你耳邊一直說,只要你想聽……”

  “請讓開一下!”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擠進人群后,帶離需要救治的當事人。

  熱點隨著救護車的駛遠而消失,圍觀的人群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各自忙活。

   04

  等待最佳的時機來臨,這近乎完美的推托,簡直是為了抹殺內心負罪感而生出的借口。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吧!”喻小放感觸良多,足夠提筆寫下長篇大論。

  人潮散去,冷冷清清的氣氛襲來,催促著最后離場的觀眾。

  “你有過這樣的遺憾嗎?”王文錦一下子融入角色。

  “那些來不及說的話,自然失去了存在意義,變得不再重要!”

  “不打算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回憶里最值得眷念的那一頁,寫滿了關于她來過的痕跡,所以談不上遺憾吧!”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你還會重蹈覆轍嗎?”

  “我不知道!”

  從懷疑到否定,內心深處給出的結論,我從未違背過初衷。

  過往的歲月,不必深究,往后的時光,但愿你學會了改變,不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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