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情緒的出現(xiàn),就像是前天司宸煜受傷時那種痛覺是一模一樣的。
他是真的出事了嗎?她想要不顧一切的沖出去,但最后的理智克制了她的沖動……
慌張,擔(dān)憂,自嘲,難受各種復(fù)雜情緒在心底里蔓延,直至那把尖銳的刀子割到她的手,手傳來痛覺她才猛然回神。
“咔。”華導(dǎo)那張溫和的臉變得惱怒,猛然將劇本甩在臉上,連聲音都提高許多,不悅說道,“沐瀟塵,注意你的表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高興,而非哭喪著臉,若是你就這種態(tài)度演戲,那這劇組那你就別想待下去了?!?p> “收工?!?p> 沐瀟塵就這樣站在人群里面承受著華導(dǎo)的呵斥,同時同情,嘲諷,奚落的復(fù)雜目光都轉(zhuǎn)在她身上,她緊抿著嘴唇,倔強(qiáng)的站在人群之中,那雙清冷而沉著的眸子讓人無法猜測到她的情緒,在場人都以為她會難受得哭泣,可現(xiàn)實(shí)并沒有,她一絲傷感都沒有流露出。
千嫣然眉頭緊鎖著,將呆滯的沐瀟塵拉到角落里說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這并不是你的正常水平?!?p> 沐瀟塵淡淡的說道,“沒事,今天只是身體不舒服?!?p> 她很冷淡開口,千嫣然便知道她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華導(dǎo)是出了名的挑剔,凡是在華導(dǎo)導(dǎo)出的作品之中,幾乎每個演員都被華導(dǎo)轟炸過,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華導(dǎo)的話?!?p> “你先認(rèn)真看會劇本,待會我?guī)湍闶崂硐聞∏?。?p> 沐瀟塵點(diǎn)頭,便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忽視那些閑言亂語,深吸了幾口氣強(qiáng)自冷靜,將腦海里的雜念拋之腦后,專心致志的看著劇本。
“今天你是不是有心事?很少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時候?!痹S景深說著便將一瓶水?dāng)Q開遞給了沐瀟塵,“其實(shí)吧,做演員有很多的無奈,有時候心情很沉重但是卻非要演一些開心輕松的事情,你一點(diǎn)失誤很正常,但你若是想要在演繹道理走遠(yuǎn)點(diǎn),那你就學(xué)會隱藏自己的情緒?!?p> 沐瀟塵那恍惚不明的眸子閃動了一下,因為許景深的善意頓時心里很暖,嘴角扯出一抹的笑,“嗯嗯。”
夏莫謙剛走在片場里就看到沐瀟塵和許景深在角落里靠得很近,尤其是沐瀟塵剛剛那“明媚”的笑徹底將他的燃點(diǎn)被引爆,他憤怒的過來冷冷的盯著許景深一眼,然而卻是對著沐瀟塵開口,語氣如同染上一層薄冰,“你過來?!?p> “他到底是什么人?”許景深一臉莫名其妙,剛剛那個男人看著他的眼神如同噴火般,他什么時候招惹這個男人了?
“認(rèn)識的人?!?p> 許景深:“……”
“煜他都高燒不醒了,作為妻子的你卻還有心情和男人交心?是不是他死了你都無所謂?”夏莫謙劈頭蓋臉大罵。
夏莫謙一向都是那種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谝淮我娺^他如此嚴(yán)肅冷冰冰的模樣,沐瀟塵心瞬間跌入低谷,指尖變得冰涼,她徹底的沒有了支柱來支撐,聲音帶著顫抖,“他真的昏迷不醒了?”
“呵,若是再晚幾步我就得給他收尸了?!毕哪t凝視著沐瀟塵,她眼眶里的眼淚在打轉(zhuǎn),他將她眼底里慌張收入眼底,她總算是沒有真的狠心。
沐瀟塵踉踉蹌蹌的要往前跑,被夏莫謙一手按住了,“你情緒激動,我送你過去?!?p> 沐瀟塵到司宸煜的病房里他還是昏迷狀態(tài)。
他平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如同一張白紙般蒼白,血色褪盡,那雙好看尖銳的眼睛凹陷下去,讓人看不到他一絲的光彩。
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嚴(yán)重的躺在病床上。
這么久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他,這么久她一直刻意避開他的模樣,使自己變得狠心,可是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并沒有大快淋漓,她的心跟著他的受傷而痛苦。
她摩挲著他那魅惑眾生的俊臉,越是摸著他那尖銳的下巴她心底里越是刺痛。
她想要靠近他,可是前世那些恩怨到底又如何?若是她相信他最后的結(jié)局會不會重蹈覆轍?
她害怕!那靠近的心瞬間又沉浸下去。
前世他的冷漠如同刺一般扎在她的心底,即使她再愛他,那刺也無法拔出,若是只傷害她,她愛他還是義無反顧,可是她的愛卻讓她家破人亡。
她到底該怎么辦?
想到前世,她頓時眼眶中的眼淚嘩嘩的流下,流到他那蒼白的俊臉上。
他不知道夢里夢見了什么,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忽然死死握緊著她的手,他的手一直在顫抖,而嘴巴不知道說些什么,迷迷糊糊,讓人聽不清楚,可是他那荒涼而悲愴的聲音如同笛聲在整個房間里席卷而來。
沐瀟塵第一次聽過他這種痛苦的聲音,她聽過他溫柔的,不悅的,惡魔般冷漠的聲音,唯獨(dú)沒有這種悲愴的。
他的夢里到底是什么才會讓他如此的痛苦?
她一手握緊著他的手,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如此的冰涼,同時一只手幫他舒展那緊鎖著的眉頭,安慰說道,“不要怕……”
她還記得前世,每次到冬天時她總會喜歡握著他的手取暖,因為他的手極其溫暖,就像是暖手寶,她還總是調(diào)侃他,“都說冷漠的人大多數(shù)血,手,腳都是涼的,可是你卻這么暖,可見你只是表面上冷漠而已?!?p> 當(dāng)時他卻只是笑了笑,任由她將所有的寒氣給他。
良久身旁男人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手還是緊緊握著她,沐瀟塵看到他臉上的淚水想要幫他擦干,可是即便他昏迷之中他的手如同磐石般堅固,她使勁掰無果才放棄了掙扎。
她靠近他,撲面而來都是熟悉的氣息,那種氣息讓她莫名的心安,不知不覺她的眼皮子變得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
夢里。
沐瀟塵不知道為何來到了睦園,里面的格局和前世一模一樣。
她有些狐疑,走上前世的房間,剛推開門就看到里面一片凌亂,仿佛被人掃蕩過般,所有衣服被扔在地面上,里面沾染上了血淋淋的鮮血,那鮮血如同一朵朵盛開鮮艷的罌粟花,不知為何她覺得刺眼,猛然間她心臟像是被狠狠的痛了一刀,莫名的心慌,她不知這心慌從何而來!
她仔細(xì)走上前瞳孔收縮了一下,她和司宸煜結(jié)婚的合照竟然被人撕成兩半,司宸煜頭像是完好的,而她的卻被撕得面目全非,里面還有腳印和一點(diǎn)點(diǎn)鮮紅的鮮血。
她望著被撕得照片,即使她去世了還有人不想讓她死的安寧?
為何房間里充斥著鮮血的氣味?
她了解司宸煜的性子,他若是不喜歡一樣?xùn)|西便毫不猶豫的扔掉,不會選擇撕碎她的照片,肯定有人刻意的。
房間都如此狼藉了司宸煜又在哪里?
忽然間她聽到了有女人在說話,“他現(xiàn)在都幫半生半死了,我們不需要再擔(dān)憂,我倒沒想到他會是這么癡情的?!?p> 她走向聲源處,看到一個帶著紅色長裙的女子背對著,她看不到女子的臉,可她聽著那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曾經(jīng)聽過,她剛要走上前忽然眼前意識一片模糊,腦袋轟的炸開,依稀之中她似乎看到了女子手上那白色刻著熊貓閃閃發(fā)光的手表。
沐瀟塵猛然睜開雙眼,夢里各種各樣的疑惑牽引著她。
那個女子口中的半生半死癡情的人到底是誰?
為何會出現(xiàn)在睦園?她到底在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她慌亂的站起來從抽屜里拿出筆和紙來,依照夢境那模糊的記憶將女子那手表畫出來。
她走在走廊外面朝著手機(jī)里的人說道,“楚一,我給你發(fā)個照片,你幫我看看有哪里賣這種手表?!?p> 掛斷電話之后她的手還是發(fā)抖的,她感覺那個女子是針對她的,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前世的她竟然陷入了如此多的危險之中。
她走回病房里,望著司宸煜的臉頓時有些迷惘,前世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前世的你也扮演了什么角色?最后那么冷漠的你和以前那么溫柔的你簡直截然相反了。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還是你也是其中策劃之中的一個?
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如何?是否真的像黎蔓姿口中的帶有目的?
她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沉重的濁氣,忽然之間她感覺前世就像是傳說之中的靈異與警匪片打斗篇的結(jié)合。
……
沐瀟塵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依舊昏迷狀態(tài)的司宸煜,眉頭緊蹙著,“他現(xiàn)在情況好些了沒有?”
“高燒已經(jīng)退了,目前沒什么大礙了,不過最主要的是要注意他背上的傷,不要讓他再二次感染了?!毕哪t將聽診器放下,看著臉色極差的沐瀟塵眉頭緊鎖著,“昨晚你是一夜沒睡好?”
她是睡了,可是卻不踏實(shí),尤其夢里的一切讓她提心吊膽,醒來之后便無法再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