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慵懶的斜臥在榻上,聽暗衛(wèi)匯報,聽到齊胥之的馬受驚不由驚呼,“你說什么?”
暗衛(wèi)面色沒有波動,繼續(xù)道,“不過二殿下沒有受傷,是忠靖侯府的沐六姑娘救了他?!庇謱⒔涍^細說了。
長公主就揮手叫那暗衛(wèi)下去。
她細想想,這事恐怕又是宮里那個沒腦子的做的,她以為誰不知曉她那點心思嗎?整日作妖,太可恨了。
不過那個沐家姑娘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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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查案,得從源頭查起。
齊胥之最怕麻煩,做事簡單粗暴,馬被人做了手腳,先得將近幾日靠近過那匹馬的先抓起來審問,再將經手馬飼料飲水的控制住,另一邊還要查著那凝骨散的來歷。
汗血寶馬是名品,又是二殿下的坐騎,自是有專人看管的,且為了防止此類事發(fā)生,一般人是不能靠近那馬的,這樣一來,倒也不難,層層拷問抽絲剝繭下來,矛頭竟然指向了安國侯府和忠靖侯府。
安國侯府那可太有理由害齊胥之了,人家兒子如今還臥床不起呢,況且后頭還有個他侄子煽動群眾的罪,肯定跑不了了。
說是從前伺候安國侯世子的一個小廝買通管馬飲水的內侍,趁他不注意下的藥,小廝也招認了,說是自己受安國侯世子恩惠,眼瞧著世子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十分難過,可那個害自己主子的人還在逍遙法外,他實在氣不過,便向一名江湖游士買了藥,要害齊胥之墜馬。
而那江湖游士指證,給他藥的是忠靖侯府的人,還拿出一塊忠靖侯府小廝出入的門牌,說是兩人交易的時候那人掉的。后又查實,那塊門牌的主人是沐鈺院子里的小廝,且那凝骨散也出自千軒山莊,沐鈺的嫌疑就更大了。
唯一說不通的就是沐鈺與齊胥之無冤無仇,作甚要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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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
“……陛下,臣以為那沐侯長子設計暗害皇子,必當重罰?!?p> “陛下,臣以為必是那江湖游士陷害沐公子的,沐公子性情溫潤,如何會做這種事?且若是沐公子想要害二殿下,那他的親妹妹沐六姑娘又為何要救二殿下呢?”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性情溫和怎么就做不出這等事了?她妹妹肯定是不知曉他要做的事才如此的,如今人證物證具在——”
“好了?!被实郾凰麄兂车貌荒蜔┝?,就問齊胥之,“老二,此事是針對你的,你怎么看?”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此事尚未結束,此時下定斷還早,”
“哦?”
“帶方詢關上來。”齊胥之扭頭吩咐,道,“是非曲直,問這江湖游士便可?!?p> 方詢關顯然已經受了重刑,身上那件道袍也已破爛,沾滿了血跡。
但是顯然他這意志力還很頑強,到這地步還要咬沐鈺一口,哭嚎道,“小人冤枉??!小人只是收了銀子辦事的,并不知曉那是害人的東西——”
齊胥之倒還很鎮(zhèn)定,在方詢關身旁蹲下,拿出一個香囊,道,“認識這個東西嗎?”
“不——”方詢關立馬想要否認,可真切瞧見那香囊的花樣后就發(fā)不出聲了。
“還有這個。”齊胥之又拿出一個銀項圈、玉耳墜放在方詢關面前。
方詢關就呆住了,也不哭嚎了,像是突然被卸了力氣似的就趴在了地上。
“這是什么?”皇帝開口問。
“回稟父皇,這是犯人方詢關夫人和兒子的東西?!饼R胥之想了想又道,“也不能叫夫人,那女子是與方詢關私奔出來的,到了京城無人認得,打算定居,那背后之人抓了那個女人,方詢關就——”
又轉頭看向方詢關,“如今你女人兒子已經安全了,還不快將實情說來?!?p> “我如何得知她們是否安全?我要見他們一面?!狈皆冴P此時已鎮(zhèn)定下來,只是面色灰白。
“你別得寸進尺?!庇^書在齊胥之旁邊,他脾氣不好,一腳就踹了上去,道,“費什么話,叫你說你就說——”
齊胥之就打了個手勢制止了觀書,又叫人將那女人孩子帶上來。
兩人皆穿著粗布麻衣,那婦人面容驚慌,見到方詢關就哭了,道,“夫君——”
“夫人——”
只是還沒等二人續(xù)完舊情,齊胥之又揮手將人帶下去了,沖著方詢關淡淡道,“說罷?!?p> 那方詢關此時也知曉自己再裝下去也沒什么用了,就道,“我與艷娟本是青梅竹馬定了親的,奈何鎮(zhèn)里有鄉(xiāng)紳硬要強取豪奪納她為妾,她家里收了銀子就要賣了她,我沒辦法,只好帶她逃到這里?!?p> “誰知卻被一個帶兜帽的黑衣人找上,先是要給我銀子叫我扮作江湖游士給一個高門里的下人藥,我問這藥是做什么的,他只說是會叫人難受幾日,我以為他們是仇人,就應了?!?p> “誰知后來事發(fā),那人竟抓了我夫人兒子讓我扯謊,否則就殺了她們,我在京中沒有親人,也是沒辦法啊,嗚嗚……”
齊胥之就問,“那你可還能認出那穿黑衣的人?”
“能,我雖瞧不出那人的面容,卻認得聲音和身量?!?p> “好,帶下去?!?p> *
驚馬事件查清了。
指使那江湖游士的是安國侯世子的另一個小廝,那個小廝同樣受安國侯世子恩惠,手里剛好有這種藥,只是他不敢自己動手害齊胥之,又和另一個小廝不對付,就找人將藥給了那人,激他做下錯事。
最后判了那兩個小廝、管馬的內侍死刑,江湖游士流放,罰了安國侯三年俸祿,安國侯的侄子二十大板,又賜給齊胥之、沐笙許多賞賜算作慰問品,大力整肅校場不提。
事情查清楚了,可沐笙卻覺得怪怪的,具體哪里怪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查的也忒順利了,而且,莫名覺得很搞笑怎么回事?
沐笙躺在自家美人榻上想事情,解惑的人自己就來了。
“姑娘,二殿下來看您了?!鼻嘁抡Z氣雀躍的道。
青衣開心那是有原因的,這幾日沐笙告了病假,二殿下自覺是自己連累了她,便時常來看望,而且每次都會帶著許多御膳房做的糕點,沐笙吃不完,就送出去一部分,分給丫鬟們一部分。
哪家丫鬟能吃到御膳房做的糕點呢?也就是她們,沾了主子的光。
沐笙看她這樣就道,“幾塊糕點就收買了你?”
“哎呀?!鼻嘁虏缓靡馑嫉男π?。
沐笙就笑笑不語。青衣這丫頭同丹寇不同,丹寇那是最爭強好勝的,被人欺負了一點兒都不成,而青衣卻是不愛爭不愛搶,唯獨愛好個吃。
“小心胖死你。”沐笙點了點青衣的額頭,又道,“等我收拾一下?!?p> 沐笙的病是假的,但此事也只有她自己、張?zhí)t(yī)還有齊胥之知曉了。
只是見外男,還是得收拾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