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走?!边@是南凝煙醒來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后一句話。
南問天想要把所有事實都作一番解釋,但她一句都聽不下去,“我受夠你了,我留你在身邊,你便是如此答謝我?!?p> 百口莫辯,他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惡,可還是堅持告知了她真實的過去,“如果當(dāng)初讓你擁有通靈血脈的人是我,你會選擇我而不是他嗎?”
南凝煙瞳孔收縮了一下,忽而揪緊了自己鮮紅的外罩衫,凝眸遠望著他,一陣出神。
“我在外面等你,你休要再獨自離開,那個人根本不會顧及你的性命?!彼L袖一舞,重啟了屋門。
莫白安照樣在院中坐著,睜眼時恰逢上南問天跨出門來。
這靈主該不會一直在這院子里坐著偷聽吧?也是怪自己失了理智。
南問天抖擻精神,保持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向莫白安拱手行禮道:“您昨晚可休息好了?”
莫白安付諸一笑,“夏日蟬鳴蜂喧,實在嘈雜得很?!?p> 這蟬,蜂,說得不正是他們二人嗎?南問天強忍住自己惱怒的沖動,轉(zhuǎn)身踏過腳下的殘枝敗葉往門外而去。
下一步該何去何從,他全憑南凝煙的吩咐。
更換好衣裳之后,南凝煙的情緒略微穩(wěn)定了下來,但心底依然隱藏著些許忐忑。
不再是個清白之人,她又何德何能去妄想做靈主之妻?不過,南宥無端欺騙她這許多年,利用她日日替人賣命,這倒也算是兩兩抵清,互不相欠了。
懷著無休止的痛苦,南凝煙垂著頭,含著熱淚步出了屋。
“你是誰?”
望見此院中的陌生人,南凝煙就像是一頭小鹿見到了惡狼的同伙,不由蓮步驟停,用那清冷的聲音發(fā)出了拷問。
“放你出來的人。”這些日子里,莫白安持續(xù)觀察著她的動向,從她以前的靈術(shù)攻擊來看,此人的血脈之力甚為強勁,他們二人若同時對自己動手,就算他已達隨心之靈的境界,卻也會因鮫靈族那邪術(shù)過于難纏而無法占取上風(fēng)。
“你也是困住我的人!”南凝煙只用三兩步就閃身到了府邸外,她雙手結(jié)印,欲要施出一道至高靈術(shù)。
莫白安譏笑著化出一枚風(fēng)刃,以破竹之勢指向了南問天的喉嚨,“是那靈主重要一些,還是你那跟班重要一些?”
這一次,南凝煙已無法給出答案。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為南問天而束手就擒,但她的確是這般做了。
“放過他?!?p> 這是長遠以來,南凝煙頭次為他說話。能見此景,南問天已是百感交集,死而無憾。
南凝煙果然落入了圈套,好不容易狡猾一回的莫白安馬上拍手稱贊道:“好,只要他肯離開雁鈴原,這風(fēng)刃便會消失。”
她還是同往常一般孤傲,可在他面前,南凝煙的內(nèi)心便如同潮起潮涌,那雜亂無章的心跳擾亂了她的神智,不僅令她放下威嚴(yán),還贈了她一份女子的柔情,“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就請你離開吧,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