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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不愁嫁

第三十八章 我心已死

小徒不愁嫁 十里青荷 2018 2019-03-02 23:08:03

    當務之急是要掩蓋她犯蠢的事實,總不能讓那個冰塊看自己的笑話吧。

  月初寒擦了擦眼角,汪然欲涕地望著右手的食指,輕啟紅唇,對著指腹狠狠一咬,將血依舊滴那樹葉上,暫且平復了心情,復述了一遍他留下的話,不過現(xiàn)在能打開此靈喻的人換成了鶴冰。

  那個“蠢”字,她也給他留下了。

  “霜兒?!痹鲁鹾抛龊梅凑M的收尾工作,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從背后傳了來。這情景如同狼發(fā)現(xiàn)了偷水的小羊似的,狼負責奸詐便好,羊卻只有心慌的份。

  月初寒將樹葉攥在手里,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模樣,笑嘻嘻地道:“嗯嗯……啊哈?你回來了啊,挺是時候的,我剛起來呢!”

  那水缸已是表明了一切,鶴冰又怎會信了這個小蠢霜的話。換作平常,他非得好好笑她一番,可因那渡南莊之事,他失落得很,對月初寒也是冷冷淡淡的,“跟我出門去?!?p>  月初寒一眼便看出他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不由逐漸凝固了。

  “你,怎么了?”她刻意小聲了些。

  他駐足怔住了一刻,但由于不愿過多回憶族中舊事,只得閉口不言,跨出了門。

  昨日宮中的歡樂全然消失不見,獨獨余留了化泥的殘花和鴉默雀靜的宮殿,春寒透過薄衣,更為鶴冰添了一絲悲涼之意。

  他回過身向月初寒招手道:“霜兒,來?!?p>  月初寒猛一抬頭,癡癡地走到了他身后,只聽他再說了一句:“抱穩(wěn)我。”

  她這才晃過神來,張開雙臂就給了他一個熊抱。

  鶴冰輕撫著凝霜銀雪劍的劍柄,忽有一道劍光乍現(xiàn),那劍便從他的懷中強行飛出,越到了他們腳下。

  西城與北城自有不同,北城往往熱鬧非凡,時不時地就會舉行幾場酒席,可在西城,卻連路上的叫賣聲都難以尋到,恍若無人居住。

  月初寒二人的目的地更是冷清落魄,屋檐的青石上雜草叢生,那也是滿目中唯一的生機。

  鶴冰二人不過才到渡南莊,一個面容蠟黃的婦人馬上開了門,神情木然地道:“我的女兒,可還好?”

  “方才脫險?!柄Q冰的話語中含著莫名的心酸,他埋下了頭,嘆了一聲,隨后道:“你們本可搬入北城,為何要屈居此地?”

  那婦人冷笑了一聲,“我若離了此城,你的族母可會安心?”

  這位婦人乃是鶴冰之母的侍女,他的族母不顧異族不得通婚的戒令,私自逃離了貓靈族,這位侍女原是害怕受到此事牽連,投奔而來到的鶴霖川,但因其母善待于她,便一直留在了鶴靈族內(nèi),直到后來,她也戀上了此族的靈士。

  然而有一天,這對主仆的禁忌之戀終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若不是那靈士的戰(zhàn)功顯赫,這位侍女與其主人只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你不與女兒同住?”鶴冰抬眼問道。

  月初寒慢慢聽懂了些話,這話里的“女兒”只能是救她的那個女孩,那女孩身上的衣服與此婦人所穿的有著天壤之別,她們?nèi)粢黄鹫驹谶@,估計沒有人會認為二者會有血緣關系。

  “女兒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承受我們的痛苦?!眿D人理了理衣袖,慨然道:“那個男孩家算是富足,又愿意接納她,縱使難舍骨肉,又有何妨?”

  “骨肉難得,還是留在身邊的好。”月初寒說出了心里話。

  那婦人原沒注意到這個孩子,聽到此后不禁失笑,搖頭哀怨道:“無妨,我心已死?!?p>  “死”之一字像一根尖銳的細針,深深戳進了鶴冰的心底,他悲戚地道,“她是貓靈族的靈女?!?p>  “她?”

  “額?是的。”月初寒沒想到鶴冰會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怎么可能?我族被全滅的消息傳遍了,靈女甚而受了……”

  月初寒的瞳孔中閃過了一點紅光,一字一句地問道:“受了什么!”

  “凌辱。”婦人流下了淚來。

  這兩個字一出,月初寒竟一時沒有站穩(wěn),差點坐了下去,莫不是鶴冰拉住了她,她早就控制不住地離開此地了。

  “你們先進來吧?!蹦菋D人放低了聲音。

  三人入了門,庭院中似乎多年無人打理,外廳之中同樣顯得空落落的,在這莊園之中,鶴冰仿佛還能見到族母的音容笑貌,他很是歉疚,有了族中靈主地位的枷鎖后,他再沒有過機會去祭拜母親。

  外廳的正中間立著一個牌位,上面刻著幾個字——顯妣月氏孺人。

  婦人取了三炷香置于香爐之上,又沏了一杯茶潑灑到了地上,痛楚地念道:“小鶴來了,您定在九泉下高興得很?!?p>  鶴冰的額上青筋暴起,屈尊下跪一拜:“族母,兒實不孝,那負心人已歸來,來日,我定會與他算賬!帶您回到故土!”

  說完,他又連磕了三次頭。

  “霜兒,跪下?!柄Q冰的聲音十分微弱。

  月初寒嚎啕大哭道:“我是族中罪人!族中叛徒!”

  “孩子,你沒有罪,有罪的是那鮫靈族?!眿D人聲淚俱下,將她擁入了自己懷中。

  鶴冰提起衣袖,再行一拜道:“族母,霜兒不久便會是我的徒兒。”

  此言一出,月初寒即刻止住了哭聲,仰頭望著那牌位一陣出神,抽泣著將右手按住左手,叩首至地,高聲道:“師母在上,請受霜兒一拜?!?p>  良久后,三人才慢慢從悲傷中走了出來,起身坐到了一起,但其后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那典籍在何處?”鶴冰率先開了口。

  那婦人拍桌而起,“我想留下作為紀念,你也要奪了去?你這是要我的命?!?p>  大長老鶴倫先前來過一次,本想勸她歸還典籍,卻被她拒之門外,面也不得見。

  “你的命固然重要,別人的命我也不能當做玩笑,這次受傷的是你的女兒!”鶴冰怒視著她,提醒道,“她不是你夫君的陪葬品,是他留給你的寄托?!?p>  婦人無言以對。

  月初寒另補了一句:“她是你的骨血至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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