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霄察覺到俞北北有些不對勁已經(jīng)是周二了。
從第一次見俞北北開始,他就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應(yīng)該是比較黏人的才對,可后來他發(fā)現(xiàn)俞北北很獨立,獨立到會讓你覺得男朋友只是掛名。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主動找她,想要培養(yǎng)她早日粘上他。
原本一直都很順利,找她會及時回應(yīng),偶爾也會主動聯(lián)系他,但從周日開始,就算他主動找她,俞北北的要么很久才回,要么回應(yīng)也不咸不淡,哪怕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敷衍。
蒲霄從中午開始就一直陰著一張俊臉,雖然平時也是板著臉,但助理小方還是感覺到了比以往更加低的氣壓。果然蒲霄的聲音也比平時低了八度,問他:“明天還有幾個行程?”
小方立即收回心思,翻了翻總裁行程表回:“還有兩個。一個是跟工程師們商討設(shè)計方案的會議,還有一個是跟王總的約飯?!?p> 蒲霄抬手看了看時間,吩咐說:“跟王總的約挪到今天,會議改成明天視頻會議。還有定今晚回K市的機票?!?p> 小方對于從上任開始就視工作為女朋友的老板忽然間變得冷淡起來好奇的不行,但本著老板的八卦不能八,還是很恭敬的說:“好的。”
下午六點蒲霄已經(jīng)跟客戶吃完飯坐上回K市的飛機了,上機前他又給俞北北打了兩個電話,一個被掛掉,另外一個接了,不過就三句。
蒲霄問:“吃飯了嗎?”
俞北北說:“吃了。”
她的聲音有些無力,蒲霄又問:“在干嘛呢?”
俞北北那邊很安靜,能聽到她走路的聲音,片刻之后她的聲音傳來,她說:“我現(xiàn)在有點忙?!?p> 蒲霄沒說話,俞北北也沒說話,一分鐘后,她又說:“沒事的話我先掛了?!?p> 蒲霄說:“……好?!?p> 蒲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錯了,他只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中了一種名叫俞北北的毒。現(xiàn)在他只想見到俞北北,將她抱在懷里,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然后一步也不分開,什么工作什么酒店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了……
而K市的俞北北現(xiàn)在確實有點忙。
答應(yīng)了林海雪有時間就會在余磊面前幫她刷刷存在感,美言幾句,可偏偏運動會都開兩天了,愣是沒見著人。俞北北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想什么沒有什么的俞北北。
籃球賽初賽和半決賽六班運氣都好,抽到的班級都很弱,在他們眼里實力強勁的兩個班初賽半決賽都沒碰到,一路順利的進(jìn)入了決賽。
知道一班跟十一班打半決賽時,李炫和幾個籃球隊的成員找俞北北說情想去圍觀,但六班周二的語文課在早上,這會兒馬上下午第二節(jié)的上課鈴都快響了。猶豫一會兒后俞北北覺得還是先去問問袁義的意見。
袁義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告訴她:“你是班主任,你想怎么做遵循自己的想法就行。”
俞北北又是一陣懵圈,怎么從代班主任就成了班主任了?難道是四個字太長了,所以就縮短了?俞北北覺得很有可能,于是就不糾結(jié)這個詞了。
得了袁義同意,俞北北就聯(lián)系六班教政治的老師說是跟他換周三的課,想讓學(xué)生下去看一班籃球賽,沒想到對方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
既然已經(jīng)占了課,而且她也是一班的任課老師,俞北北決定也去看看一班的籃球賽。
操場上準(zhǔn)備上場的班級已經(jīng)開始熱身,啦啦隊們也在場邊準(zhǔn)備就緒。
比起教師籃球賽,顯然學(xué)生們之間的對決更加的正規(guī),也更加充滿火藥味。
李炫看到場邊的俞北北,非常高興的招呼她:“北北老師,來這邊。”
班里男生大部分都長個子了,俞北北在他們旁邊顯得很小一個,她自己倒是習(xí)慣了眾人皆高我獨矮,正在發(fā)育中的男生卻對這樣的女生充滿了保護欲,也許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對俞北北的到來并沒有怎么抵觸的原因之一。
俞北北看到一班上場的基本是跟沈鋼一伙的,而且來圍觀的人也只有少部分,多數(shù)是別的班的,她問李炫:“怎么一班來的人這么少?”連班主任都沒有來。
李炫抱臂一邊觀察十一班的球員一邊說:“一班都是學(xué)習(xí)機??!而且沈鋼這人脾氣差,喜歡獨來獨往,有幾個來看就不錯了?!?p> 俞北北也說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覺得沒人會是生來就喜歡獨來獨往的,有時候排斥異己也只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弱點,她又問:“班里的女生呢?”
說起這個李炫終于收回目光,悲憤的說:“去看帥哥了!”
俞北北也來了興趣,順口問道:“哪個班的?”
朱俊宇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站到俞北北旁邊,這時也出聲說:“這都要怪北北老師!”
俞北北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我?”
陳睿豪也竄了過來,哀怨的說:“原本我們班女生眼光就高,自從見了北北老師男朋友之后,全部男生除了袁央央就再沒有一個能入她們眼的?!?p> 俞北北覺得自己躺槍,但她也不好毒舌的說:“自己長的不好就不要怪別人眼光高?!碑吘拐嬲龓浀娜瞬⒉皇侵豢赐獗?,而且她長的也一般,班里的男生也并沒有丑的沒眼見人。
于是她只能老辦法轉(zhuǎn)移話題說:“好像快開始了。”
球場上一班和十一班已經(jīng)各就各位。哨聲一響比賽正式開始。
開局沈鋼跳了一個球,之后開場一段時間也打得挺好的,但進(jìn)了兩個球之后十一班就開始猛烈進(jìn)攻,十一班的配合比一班強太多了,一班除了沈鋼球技不錯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勉強過關(guān)。
朱俊宇在旁邊咂巴著嘴,說:“照這樣下去,一班得黃?!?p> 李炫也搖頭,說:“要是一班賀子安跟劉談能上場的話,估計還能拼一把。”
劉談?俞北北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劉侃的雙胞胎弟弟,所以六班能清楚知道一班八卦信息大概也是這兩兄弟互相通氣的,說起劉侃,俞北北問李炫:“怎么沒看見劉侃?”
平時這幾個人經(jīng)常一起廝混的。
李炫痛心疾首:“跟著班里女生跑了!”
俞北北脫口而出問:“劉侃也喜歡帥哥?”
陳睿豪噗的笑了出來,說:“北北老師你想什么呢?為什么不能是他擔(dān)心女朋友跑了,所以……你踢我干嘛?!焙竺嬉痪湓捠菍χ铎藕鸪鰜淼摹?p> 吼完以后他自己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登時閉緊了嘴巴重新看球賽。
俞北北笑瞇瞇的問:“所以去監(jiān)督的?”
陳睿豪可憐兮兮的看向俞北北,說:“北北老師你什么都沒聽到對吧?”
俞北北說:“劉侃談了個女朋友嘛,我知道的。”
朱俊宇震驚問:“你知道?”
俞北北說:“剛剛知道的。”說完還若無其事的盯著球場。
旁邊幾個男生卻開始憂慮出賣了兄弟怎么辦?
忽然一直唇角眉梢?guī)Φ挠岜北鄙袂橐蛔儭?p> 幾人看去,發(fā)現(xiàn)一班的主力沈剛摔倒在地,表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膝蓋。
比賽被叫停,裁判老師還有俞北北和六班幾個男生都沖了上去。
雖然運動會,但是球場邊并沒有校醫(yī),裁判老師也是體育出身,簡單的看了一下沈鋼的腿之后,嚴(yán)肅的說:“情況有些嚴(yán)重,不能再比賽了?!?p> 俞北北環(huán)視一圈后對說朱俊宇說:“朱俊宇你背一下沈鋼,先送校醫(yī)室?!?p> 被點名的朱俊宇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我?”
俞北北點頭。
他又望向李炫。李炫也神情凝重的點點頭。沈鋼個兒高,雖然不胖但也不瘦,只能找一個比他高也比他壯的。
最后他看向痛苦到皺著一張臉卻一聲不吭的沈鋼,任命的蹲下身,說:“來吧?!?p> 沈鋼不為所動,俞北北看著他的腳瞬間已經(jīng)紅腫了,急道:“再不去以后就瘸了。”
這話當(dāng)然是她亂說的,龐清江也終于從六班的人群里擠了進(jìn)來,聽到俞北北的話也嚇了一跳,忙說:“沈哥,先去醫(yī)務(wù)室?。 ?p> 俞北北直接說:“你不想朱俊宇背,那就李炫跟陳睿豪你們倆抬著走?!?p> 抬著可比背著丟臉多了,而且腳也實在是痛的厲害,沈鋼咬牙切齒的選擇朱俊宇背。
校醫(yī)務(wù)室里,校醫(y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之后跟俞北北說:“我只能先簡單處理一下,具體的還要去醫(yī)院拍片才行,初步估計是骨折了?!?p> 聽到骨折,一群人都懵圈了。俞北北勉強保持鎮(zhèn)定,再次看向朱俊宇,這一次不待她開口,朱俊宇已經(jīng)主動背起沈鋼,俞北北說:“李炫跟我們一起去,路上可以幫幫忙。其他人都做自己的事情去。龐清江你把這件事告訴周老師一聲?!?p> 交代完以后,四個人就急匆匆的往校外去。
沈鋼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嚴(yán)重,他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發(fā)白,額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剛剛累的。
俞北北在車上一直輕聲安撫說:“不會有事的,不用擔(dān)心?!?p> 沈鋼忍著痛駁了她一句:“不是說會瘸么。”
俞北北說:“校醫(yī)已經(jīng)做過緊急處理了,自然不會有問題的。”
李炫怒道:“真瘸了你才好?!?p> 俞北北厲聲叫他:“李炫!”
李炫撇撇嘴。這時俞北北第一次生氣,好男不惹女生氣,他索性不說話了。
到醫(yī)院掛了急診,醫(yī)生診斷后確實是膝蓋骨粉碎性骨折,俞北北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在醫(yī)生說要動手術(shù)的時候果斷的簽字。她讓李炫和朱俊宇先陪著沈鋼,自己去掛號繳費,之后去找醫(yī)生,等沈鋼進(jìn)了手術(shù)室后整個人忽然間就虛脫了。
坐在手術(shù)室外面眼淚就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李炫和朱俊宇有些手足無措,忙說:“北北老師,沒事的,骨折就是小手術(shù)而已,沒有什么問題?!?p> 朱俊宇說:“是啊,男孩子嘛,摔個幾次是正常的。骨折也是小事,不會死人的。”
李炫一巴掌拍了過去:“怎么說話呢!”
朱俊宇一個大個,被拍的頓時委屈起來:“我就是隨便說說。”
李炫說:“醫(yī)院這個地方是隨便說什么死不死的嗎?!”
朱俊宇說:“我錯了。”
俞北北這會兒緩了過來了,她說:“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你們先回學(xué)校去吧,別耽誤上課?!?p> 李炫說:“我們也等等吧?!?p> 朱俊宇逮著機會了立馬拆穿他:“他就是想逃課!”
李炫怒起。兩人又開始打打鬧鬧,被旁邊護士吼了一句:“不知道醫(yī)院要保持安靜??!”瞬間溫順如羊。
過了片刻,兩人還是被俞北北趕回學(xué)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