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衡搭著披風(fēng)，朝前面走了過去。
聲音漸進。
“這位師父，我就是看你家香火最靈這才上你家來的啊，可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我那可憐的兒媳婦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下去??！”這聲音聽起來年紀(jì)略大。
“阿彌陀佛，佛門清凈之地，這位施主請謹(jǐn)言。”
“哎！這位小師父，你這是怎么說話呢？我上次找你們家求了個平安符，結(jié)果根本啥用都沒有！你不給我個說法我今兒個還就不走了！”老婦人雙手一拍大腿，直接坐下了。
她身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娘！這么多人呢！您注意一點行不？”
老婦人呵笑一聲，“他們這寺廟沒本事還不興我鬧??！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相國寺就是徒有虛名之輩！”
男子諾諾地反駁了聲，但音太小，沒有人聽見。
凈空和尚掌心合十，“兩位施主請隨我來。”
老婦人衣袖一甩，輕哼了聲，“看你們要不要臉！”
凈空抿了抿唇，顯然并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
老婦人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臂，“兒啊，今日我們一定要讓明娘安息啊?！闭f著神色也有些暗淡。
凈空不再言語，索性這件事之前也不是經(jīng)他的手，只領(lǐng)著母子兩人去了。
煙煙看著絮絮叨叨說個沒完的老婦人，卻覺著有些冷，她朝四周看了看，無意識的搓了搓肩膀，“姑娘，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書衡緊盯著老婦人身后……的男子，沒有回話。
煙煙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最近怎么老是喜歡發(fā)呆啊，“姑娘？姑娘我們該去拜見方丈了?！?p> 唐凈朝母子倆的方向看了去，又看了眼書衡，眼底劃過一抹深色。
男子小聲的朝他的母親說話，類似于“娘你態(tài)度放好一點”，“人家小師傅也不容易”。
老婦人并不理，只緊緊的捏著一枚銀簪子，徑直地跟在凈空身后。
而男子的背后，一個脖子呈九十度彎折的女子趴在他的背上，朝著書衡的方向，輕輕一笑。
……
書衡移過目光，跟著唐凈一起去了主院里。
方丈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瞧起來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見到唐凈微微一笑，指了指面前的蒲團，“兩位施主，請?！?p> 唐凈示意煙煙和?？低讼?，拉著煙煙跪坐了上去。
掌心合十，唐凈道了句“多謝方丈”。
方丈笑的很是慈祥，“施主想問什么呢？”
唐凈拱了拱手，“弟子想問姻緣?！?p> 方丈笑看了書衡一下，“無心之人，又怎知情愛？難！難上加難！”
唐凈臉色很是不好看，他抿了抿唇，任何說書衡不好的人在他看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看著慈眉善目的方丈，他生生憋住了口中的話，轉(zhuǎn)而道：
“大師不過才見了書衡姑娘一次，又怎知姑娘是什么樣的人？”
方丈并沒有被冒犯的不悅，“施主即是來問老衲，便是求一個心安，老衲只能說，命里無時莫強求！”
唐凈沉默了許久，拉著書衡的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