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巖喜靜,煉藥的時候也不愿旁人打擾,尤其是他的那些藥材,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讓碰;
所以這里的一應一切都是他自己打理,來了和煦樓也沒做改變,他也習以為常;
濃郁的藥草氣息鋪面而來,茉兒止不住的捂住口鼻,太臭了太難聞了;
“這個時候怎么過來了?”詭巖有些詫異的問;
他正好出門丟棄藥渣,掀開門簾就看到茉兒與掩一站在雪地里躊躇不前;
“閑著太悶了”茉兒實話實說道;
詭巖手上藥渣的氣味濃郁異常,茉兒捂著鼻子指著他手中的東西道“什么東西這是,比屎還臭,趕緊扔掉啊”
她的腿腳不受控制的又向后退了幾步,滿地的積雪差點讓她摔倒在地,幸好掩一眼疾手快的扶助了她;
詭巖看了看手中的東西,有些愣神的將他收在了身后“你能懂些什么,這種寶貝可是千金難求的”
頓了頓詭巖像是猛然間想起什么一樣,他有些驚訝的追問茉兒“你剛才說什么屎啊屎的,這話是你該說的嗎??。俊?p> “我就說怎么的了,屎屎屎.......,你能拿我怎么著”茉兒就跟他杠上了;
“你再說一遍?”詭巖大手一揮,將原本準備丟棄的垃圾扔回室內(nèi),生氣的朝茉兒走來;
他面色實在有些不善,茉兒咽了口口水,本能的又開始向后退;
這次掩一早有準備,再茉兒向后退之前就扶助了她,若是她一個踉蹌摔倒,何止是有些狼狽;
“我說什么了,我什么都沒有說”茉兒有些心虛的道;
說著,她還扯了扯掩一的衣角,急切問道“掩一,你剛剛聽到我說什么了嗎?你跟先生復述一遍”
茉兒的指甲已經(jīng)掐進了掩一的肉里,趁詭巖不備不斷給掩一使眼色;
“我什么都不曾聽見”掩一言簡意賅的道;
“聽........聽......聽到了嗎?”茉兒扔有些心虛的狡辯,聲音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詭巖他們對她的言行舉止要求特別嚴格;
她不止是血靈巫女,她還是西躍長公主,四國的榜樣,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循規(guī)蹈矩;
“懶得跟你計較”詭巖對著茉兒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瞪著掩一;
說完不待茉兒回應便頭也不回的走回室內(nèi),茉兒只看到門簾在那一閃一閃的,他居然不打算讓她進去?這大冷的天;
茉兒有點歉疚的輕拍了拍掩一的手臂,她確實不該把他拖下水的;然后她又扶著掩一的手臂,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臨水閣;
他不讓她進她就不進了嗎?從小她就沒聽到他幾句話;
詭巖屋內(nèi)的正廳都被藥材所覆蓋,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茉兒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奇怪的是屋內(nèi)的藥草味反而比屋外淡了許多,空氣中有種清甜清甜的味道;
“起開”詭巖極度不耐煩的對擋在他面前的茉兒道,不知何時他手中又攥著一些新鮮玩意了;
“那些臭東西都是你的寶貝”茉兒不斷點頭后退道“你下半輩子跟它們一起過得了”
“你......”詭巖氣惱的上前一步,嚇得茉兒趕緊后退,躲在掩一身后;
詭巖對著掩一那張冷臉,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就沒再搭理茉兒,往一旁去了;
沒一會功夫他又回到了茉兒身邊,二話不說將一件貂裘裹在了茉兒身上;
嘴里咕噥著“風雪天的出門,也不知道多帶件披風,著涼了又得麻煩我”
詭巖嘮叨起來真的跟個老頭子如出一轍,嘴里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他更加憤恨的瞪了掩一一眼,掩一事不關己的將臉瞥向一邊,他又不是她的侍女,這些事情不是他該負責的;
更何況她是個女人,他根本不可能去關心這些東西;
茉兒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她扯了扯這件大了她一圈的披風,你別說還真暖和了不少;
緊接著她將茉兒拉到室內(nèi)唯一的一張椅凳上坐下,認真的把起脈來;
茉兒百無聊奈的四處張望,滿屋子的枯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詭巖的手指不斷的在茉兒脈搏處輕敲著,發(fā)覺她沒什么大礙,才將手松開;
這么冷的天,穿那么單薄一路走過來,他還真擔心她身子承受不住;
茉兒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所以也不再跟他抬杠,任他檢查清楚,不然他懸著的心放不下;
而后,他端起一杯熱茶遞到茉兒手上;
“又是藥”茉兒皺眉道;
“怎么?不愿意喝?”詭巖突然好脾氣的道“這是好東西,對你有好處,給我喝了它”
茉兒不情不愿的憋憋嘴,一口將那難聞的東西咽了下去;
這東西雖難聞,但吃下去不苦反而有些清香味,茉兒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道“還有沒?”
詭巖給了茉兒一個警告的眼神,就像在說‘你說呢?’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味苦味甜都是藥,藥物都講求適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茉兒打斷了“得得得.......知道了知道了”
她最不喜歡聽到絮叨藥理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他還越說越來勁;
“沒什么事的話,陪我去個地方”茉兒的眼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詭巖也不再絮叨,問道“飲水崖?”
他不用問也猜得到,這個時候整個和煦樓中,茉兒最想要去的就是那個地方;
“嗯”茉兒點了點頭,轉身拉著掩一就往門外跑;
沒錯,她拉的是掩一不是詭巖,詭巖有些愣神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茉兒從小對男女之間的芥蒂都沒太注意,因為她以前牽的人不是古天絕就是自己;
從來沒有接觸過外人,她的這個舉動讓詭巖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好多說什么;
再說掩一,他被茉兒拉起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手拉在一起,還是在這個女人意識清醒的情況下;
他來到和煦樓后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但很多時候他還是不能適應;
就說上次茉兒涉險,他將她攬在懷中就極其不自然,他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又不能把她直接扔到地上,只得愣愣的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那種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