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胖一瘦兩個少年站在人流穿梭的空乘站臺上。
遠處最顯眼的,是一座下粗上細高聳入云的藍色建筑,那是東野塔。
南城東野塔,北城博物館,在一百多年前是東野的兩大標志性建筑,舉國聞名。而現(xiàn)在,東野最大的標志物,毫無疑問,是東野官方諱于提及的那條黑渠。
東野塔高1001米,頂端發(fā)散著一圈明亮卻不晃眼的光輪,就像一個人造太陽。
如今是白天上午,天光正晴好,自不能與太陽爭輝。但是可以想象,若在夜晚,這光輪深凝淺散,輪轉(zhuǎn)光輝,定然明艷南城。
此刻放眼望去,淡光之下,樓廈鱗次櫛比,碧樹鮮花為間,熠熠生輝,如夢幻之城。
北城那些隱約若無卻驅(qū)之不盡的灰色陰霾,在這南城卻趨近若無,明凈的空氣中透著清新的味道。
張一抬頭深深望了一眼東野塔頂那道光輪。
那是凈化之輪。
但可惜,它只照耀南城。
胖子也注視著這東野塔。
看著細長塔身,頂端的大頭圓輪,他若有所思,低頭向下俯看。
然而,除了高高鼓起的肚皮,他什么都看不見。
他扭頭看了看張一。
張一的純黑休閑褲至少洗過十幾次,不算新也不算舊,但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他最新的一條了。
很合身,更確切的說,是很修身,于是某些地方的凸起略明顯。
于是胖子就很是羨慕,甚至有些嫉妒。
“該減肥了,要不都快找不到了?!?p> 胖子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張一似乎長高了些?
他湊上前,還牢記住著前兩次教訓(xùn),沒敢貼的太近,只以目光衡量,發(fā)現(xiàn)沒錯,張一確實肉眼可見的長高了些。
本來只有171厘米的身高,55公斤的體重,站在他178厘米,150公斤的孫小山身邊,就像小山包旁邊的一顆小樹苗。
但現(xiàn)在看,雖然還是小樹苗,但卻遠沒有7厘米的差距,已經(jīng)達到他眼眉的高度了。
“咦,一哥,前幾天還沒見你長高,怎么兩天沒見,突然就多了1.82厘米?!?p> 胖子目光如炬,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
張一一愣,神思有些恍惚,知道胖子關(guān)注的數(shù)據(jù),往往都不會有些微差錯。
比如他的體重。
“長高了近兩厘米?”
“而且就是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略一思索,張一猜測,多半是跟這幾次匯聚而來的活性有關(guān)。
雖然沒有激活強化器官,但卻刺激了身體發(fā)育,讓自己本來本源匱乏,停滯不前的身高,終于得到了提升。
無論如何,這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如果沒有那古怪老頭的斷命,沒有蘭公子的逼迫,張一還會更高興些。
“果然,還是南城的空氣更新鮮?!睆堃挥行┝w慕。
不光是張一這樣想,胖子抬頭的時候,眼中也有羨慕,但更多是慶幸。
“我可是快要離開北城的人了!”
他心里想著,扭頭看看張一,強忍住了想要炫耀的念頭。
張一沒有留意胖子的異狀,而是在參照腦中殘留的記憶。
如此繁華,前身卻似乎從來就沒在意過,果然真·宅男。
跟原來世界最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相比,更多了金屬的質(zhì)感,流霓的泫麗。
它是發(fā)著光的,極具未來感的。
但在張一看來,這肯定不屬原來世界的未來。
如歷史的改變,
如符紋跟武道的盛行,
這都是原來世界不存在或者已經(jīng)看式微的東西,但在這里卻蓬勃的發(fā)展。
這一年來,雖然目睹或者接觸過一些奇異,但是張一還是在屏幕上見到莫青青的冰山后,才真切的感受到這個世界武道的強橫。
張一在劍意的驅(qū)策下,只能殺死三個微不足道的小腳色。
那位夏草青青大人卻能揮刀如冰山,冷冽鎮(zhèn)壓黑暗社團近千人。
這差距實在太大了。
想起昨天周遽然的威逼利誘,張一不禁感慨,這東野南城還真是繁華世界……
也正如周遽然所言,這繁華世界,只屬于某些人。
是蘭亭胥,
還是那周遽然,
還是那灰眸老者,
或是那冷山夏草青青。
他們或許立身不同,地位不同,所求不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之處——
他們都擁居高臨下的視角跟力量。
周遽然的高度在于抱住了蘭公子的大腿。
而蘭亭胥,則是自身天賦出眾,且有蘭家作為雄厚后盾。
他們是世俗家族的代表,擁有著權(quán)勢跟財富的力量。
而灰眸老者與夏草青青,拋去他們的世俗身份,在這兩人身上還擁有著超脫世俗的奇異力量。
無論是斷人生死,還是揮刀如山,都是不可思議之奇異,是純粹的個體能力。
世俗跟個體,這兩種力量到底哪個更強,初來乍到的張一還不能確定。
但張一能確定的是,意識中的劍頭,才是自己唯一能仰仗的東西。
其中蘊含的青光,也是一種奇異,具有著神秘的力量。
繽櫻匯,是一個綜合性的商所,集餐飲,娛樂,購物于一體。
被一個小型公園環(huán)圍,繽櫻匯主體是一棟18層高,有著淡紅色琉璃外殼的六棱建筑,形如繽櫻,因此得名。
相對于遠處接踵上百層的摩天大廈,這建筑實在矮小的不成話,是個不折不扣的弟中弟。
如果說俯瞰下去,南城如百果園,繽櫻匯就是其中一顆紅艷的櫻桃。
它不是最大的,然而這更突出了繽櫻匯的特殊。
在南城大區(qū),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這地價之貴。
而繽櫻匯,卻能如此浪費,如此任性,也如此的閑適。而且消費,并不算離譜。
此季正值落櫻繽紛的季節(jié)。
青草綠樹中,紅粉櫻花盛開如火如荼,繽櫻樓也如火。
在繽櫻樓二層茗士居,一張靠窗的桌子旁,略顯拘謹?shù)呐肿有纳癫话?,坐立不寧,時不時的朝著門口張望。
而張一則是將目光投向窗外。
熒白色調(diào)的一樓大廳,寬敞明靜。不多的人流,大都是從六個大門入口進來,衣著休閑者居多,或是成雙成對悠閑逛著,或是快步直奔目標。
張一對此類商所的經(jīng)營模式很熟悉,盡管第一次來,卻一點也不顯局促。甚至,不用去看,也清楚這繽櫻樓的整體格局,但還是需要實地勘察一下。
當(dāng)然,需要勘察的,是蘇判有可能儲物的地點。
見到張一完全沒有被這豪華淡雅的環(huán)境壓迫,有著異常的從容,胖子也慢慢靜下心來,不過口中還是抱怨:“早知道就不來這么早了。說好的下午1點在這里匯合,這都1點20分了,她們居然還沒到?!?p> 張一笑了笑:“遲到是女孩子的特權(quán),你要記得,更要學(xué)會忍耐?!?p> 胖子撇嘴質(zhì)疑:“問題是,里面還有兩個男生,他們也有特權(quán)?”
張一意味深長的回答道:“有些男生有?!?p> 兩個少年普通的黑長褲白T恤,坐在這充滿了奢豪氣息的繽櫻匯里,有些格格不入。
感受到這種排斥,于是等待也就更顯漫長和難耐。
直到1點50分,人還沒有來。
張一瞅了眼終端時間,然后同情的瞅了眼胖子,說道:“我去趟衛(wèi)生間,你就不要著急了,慢慢等吧,叫個飲料慢慢喝,她們來的應(yīng)該會比較晚?!?p> 胖子疑惑的看了張一一眼,不太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也舍不得單點一份飲料。
張一出了衛(wèi)生間,并沒有回到茗士居,而是漫步而行。
一般來說,儲物柜的擺放,集中在超市,鍛體房,游泳館,這些所在。
超市的儲物區(qū)是最容易進入的。
可張一轉(zhuǎn)了一圈便走了出來,臉上難掩失望。
不是這里。
跟蘇判記憶中的差別很大,更新,也更高檔。
“繽櫻匯其他場所的儲物柜,只會比超市區(qū)的檔次更高??磥砦疫@次是白來一趟了。”
“難道,是在東野大學(xué)?”
“在蘇判那段殘缺的記憶中,似乎也就只有這兩個地點留像更深刻?!?p> “看來要想想辦法去東野大學(xué)走一趟了?!?p> “只是相比這繽櫻匯,東野大學(xué)太大,即使按圖索驥,也是一件困難的事?!?p> “好在也是順路,那蘭公子,正是東野大學(xué)的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