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三山,出過重岳,跨過秦嶺,長安就在眼前,下了秦嶺,正午午時,陽光明媚,萬里無云,茍棟和崔老六即將到達(dá)長安,可他們不能這會就進(jìn)城,大白天的,崔老六太過扎眼。
前些日子,他們就換了普通農(nóng)夫模樣的衣服,長安雖然就在眼前,可危險程度卻是比之之前高出千百倍,隨時隨地都能撞上追捕崔老六的官差,故此,只能等到黑夜,而通往長安的一路上,前方有個茶攤,距離長安五十里,不遠(yuǎn)不近,正是歇腳的好去處。
二人騎馬來到了茶攤,卻發(fā)現(xiàn)整個茶攤坐滿了人,只有一個桌子上空出兩個位置,茍棟也不問那桌人上的人答不答應(yīng),直接坐了過去。
“老板,來一壺茶!”
茍棟隨意喊了一聲,崔老六也坐了下來。
“讓你坐這了么?你這個鄉(xiāng)下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坐在茍棟右手邊的一個年輕俊俏漢子瞪著茍棟喊道。
茍棟先是看了一下前后左右,隨后又看向了崔老六,崔老六無奈攤了攤手,茍棟這才注意到那個年輕俊俏漢子,無禮回道:“你眼睛瞎啊,整個茶攤就這里空著兩個位置,茍爺不坐這喝茶,難道還跪著喝嘛?”
“你這鄉(xiāng)巴佬,這個桌子被我們包了,這個大哥可以坐著,你就不行!”
那俊俏漢子怒罵道,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那么大的火氣。
“算啦,阮哥,這里確實沒地方坐了,就讓他們坐下吧!”
那俊俏少年旁邊做個一個帶著帽子的少年開口勸道。
“哼!那便算了,只是鄉(xiāng)下人當(dāng)真無禮,問也不問,說也不說,直接坐下,活該找罵!”
俊俏少年對著自己的弟弟罵道,實則指桑罵槐,說給茍棟和崔老六聽的。
茍棟盯著俊俏少年良久沒有說話。
“瞧不起鄉(xiāng)下人吧,好,茍爺今天就給你鄉(xiāng)下人一回!”
“茶來了!”
茶攤老板將一壺茶放在茍棟和崔老六跟前,茍棟趕緊接過,陰陽怪氣道:“哇!這就是茶啊!我茍爺還沒見過呢!”
“鄉(xiāng)巴佬!”
“阿嚏!”
茍棟一個打到了那俊俏少年的茶杯上。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茍棟一臉人畜無害滿含愧疚地伸手過去,想要給人家換一個茶杯。
“阿嚏!”
茍棟又一個噴嚏,直接打在那人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鄉(xiāng)下人沒有規(guī)矩,對不起!”
茍棟隨即將手向那俊俏漢子的胸口抓去。
“淫賊!”
那俊俏少年見茍棟要去摸他的胸口,猛地暴走,對著茍棟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崔大哥,有人打我!有人打我!”
茍棟用手捂著自己被打的地方,看向了崔老六,崔老六一向正氣,做事做人只看一個理字,茍棟為人雖然無賴,剛才故意惡心對方,卻沒有做錯大事,那漢子為何無故打的臉,并且瞧不起鄉(xiāng)下人,崔老六原本也是鄉(xiāng)下人,這就是那俊俏少年的不對。
“你這廝太過無禮,且讓我來教訓(xùn)你一番!”
崔老六將茍棟護在身后,磨盤大的手掌就打向了俊俏漢子,漢子原想左臂一擋,右手去打,不成想左臂剛碰到崔老六的右手,整個左臂又酥又麻,好似打在石頭之上,崔老六出手力大勢沉,右手化掌為拳,直接打在那漢子的肩膀上,俊俏漢子整個人向后倒去。
哐當(dāng)!
嘩啦!
整個茶攤上的所有漢子全部站起向俊俏漢子和那少年跟前湊去,其中有兩個胡子大漢各持一把大刀,一個英氣不凡、氣勢逼人的漢子手持漢劍,站在最前,一看就知道是他們一伙的頭,還有一長相憨厚老實的漢子抱住了被崔老六打倒的俊俏少年,心疼道:“
師妹,你沒事吧!”
“師妹?怪不得長的這么俊俏,原來是個女的,哈哈哈哈哈!這一巴掌挨的不也不冤枉!”
茍棟淫蕩地盯著那俊俏漢子的臉,伸出舌頭舔剛自己被扇到的地方,樣子極為猥瑣。
“看看這淫賊!氣死我了!”
俊俏漢子沖著身后的老實漢子一說,老實漢子拔劍就刺向茍棟。
“崔大哥,救我!”
茍棟趕緊鉆到茶桌底下,崔老六立刻攻了上去,和對方打成一片,不可開交,饒是崔老六身手不錯,以一敵三,依舊不落下風(fēng)。
交戰(zhàn)之中,崔老六只感這樣拖延下去,必然戰(zhàn)敗,于是幾下逼開那兩個持刀大漢,先攻向?qū)嵙ψ顬槿醯睦蠈崫h子,只幾下,老實漢子便被打倒在地,而為首持漢劍的漢子瞇著眼睛盯著崔老六打量:這漢子倒也有些身手,不知道是朝廷的鷹犬還是江湖好漢!
兩名持刀大漢見自己人被崔老六打倒,這還了得,齊齊攻向了崔老六。
眼見來者氣勢洶洶,似有拼命之意,崔老六爆喝一聲:“你們幾個一起上,我崔老六有何懼哉!”
兩把亮晃晃地刀立在半空不動了,二人同時看向了為首持漢劍的漢子。
“閣下可是大漢義俠崔老六?”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義俠崔老六!”
為首的漢子聽完,立刻對著自己人喊道:“都住手!”
茍棟這個時候也從茶桌底下鉆了出來,和崔老六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崔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為首的漢子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崔老六看了一眼他們,大著膽子走到為首的漢子跟前,二人走出幾步,握拳施禮。
“閣下是?”
崔老六見他英氣逼人、氣勢不凡,舉止談吐又透漏著一股貴氣,倒也尊敬了幾分。
“在下燕王府上官劍雄,那兩位是我的屬下馬步四、惠必思,那個漢子是他的徒弟王青山,那位是王青山的師妹阮馨,那位是在下的親妹妹上官英蓉,剛才不知道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崔大俠,就貿(mào)然出手,實在是的得罪了!”
上官劍雄拱手致歉道。
“上官兄弟說的哪里的話,原來你們是燕王府上的人,早知道有事就說清楚了,對不住了!”
“崔大俠這是去往何處?”
“我準(zhǔn)備帶著小兄弟去長安一趟!”
“哦哦哦,現(xiàn)在長安風(fēng)聲正緊,霍光老兒到處殺人,長安到處都是他的眼線,崔大俠進(jìn)去可要小心??!”
“多謝上官兄弟提醒!”
“崔大俠,咱們都是的目標(biāo)都是一樣,如果他日我燕王府有能用到崔大俠的時候,還讓崔大俠鼎力相助!”
“放心,燕王府的人能用到我崔老六,是我崔老六的榮幸,倒時候一定兩肋插刀!”
“好!崔大俠小心,咱們就此別過!”
上官劍雄給崔老六行完禮后,帶著馬步四、惠必思、王青山、阮馨、上官英蓉向別處走了。
茍棟一看這架勢,趕緊湊到崔老六跟前好奇問道:“崔大哥,他們是什么人,怎么跟你認(rèn)識是的!”
“同道中人,雖未認(rèn)識,但一見如故,都是大大的英雄!”
“是么?反正我就覺得那個女扮男裝的女的長得不錯,茍爺正好沒老婆,要不然崔大哥幫我說說媒!”
茍棟盯著那伙人走的方向,色瞇瞇地盯著阮馨的屁股看,一邊看一邊看點評道:“好漂亮的女人啊,扮成男人都那樣俊俏,要是本來面目,哎呀,真是爽死了!”
走的遠(yuǎn)的阮馨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回頭一看,茍棟正色瞇瞇的盯著她看。
“哼!遲早有一天,我要教訓(xùn)他一頓!”
“放心,師哥幫你教訓(xùn)!”
王青山附和道。
啪!
崔老六對著茍棟的頭上就是一巴掌。
“就你小子也敢妄想?哼!我看你一輩子打光棍吧你!”
隨后二人離開茶攤,走到長安城附近的野地上等到天黑才敢進(jìn)城。
夜黑風(fēng)高,鳥叫呱噪,蛙鳴蟬叫,四處安靜又吵鬧,距離長安西門關(guān)閉要有半個時辰,兩個農(nóng)夫挑著扁擔(dān)往里面趕去。
“站住!站住!”
兩名士兵攔住農(nóng)夫去路。
“軍爺,什么事?”
“接受盤查!”
茍棟和崔老六將草帽摘下,低著頭躬著腰不停點頭,其中一名士兵看了一眼城門上貼的海捕文書,又盯著崔老六看了半晌。
“行了進(jìn)去吧!”
“是,軍爺!”
茍棟和崔老六扛著扁擔(dān)大步往里面走,茍棟抬頭看了一眼崔老六的海捕文書。
“這畫的是人是鬼?根本不像崔老六,怪不得這么多年抓不住崔老六!”
茍棟看著那張根本和崔老六長的天差地別的海捕文書嘀咕道。
二人進(jìn)了城,走到一家客棧前,茍棟看著牌匾似懂非懂地指著念道:“一口尸?”
“你這蠢貨,沒想到連字都不認(rèn)識,這是二品居!”
崔老六搖了搖頭率先走了進(jìn)去,帶著茍棟開了一間房,擠著住下,這一路上,都是崔老六掏的錢,他雖然是義俠,但不是地主土豪,身上帶的五銖錢基本上快要花完了。
“終于到了長安了,哈哈哈哈!茍爺也是來過長安的人了,等回到隴縣,咱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了!”
茍棟躺在床上徜徉著回隴縣的場景。
“來長安算什么人物,你過幾天就明白了,你啊,什么都不是!”
崔老六鄙夷打擊道。
“那茍爺還非要在長安闖出點名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