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貞德·Alter
“你們到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晚呢，真是讓我等了好久?！眲偺と霑h室，眾人就聽到了龍之魔女的聲音。
“龍之魔女！”貞德看著王座上的人影。
她從座位上起身，說道：“你們終于來到這里了。吉爾已經(jīng)死了吧？”
“……沒錯?！必懙露叿路鹩猪懫鹆思獱柕倪z言。
“也好?！饼堉母星樗坪跤悬c復(fù)雜?！胺凑乙呀?jīng)準(zhǔn)備好了?！?p> 她沒有帶著她的旗幟，也沒有拔出佩劍，就這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眾人面前。
瑪修立刻擺出了戒備的架勢。
她突然拔出佩劍，朝月夜扔了過去?，斝迍傁霌跸?，卻發(fā)現(xiàn)劍只是插在了月夜腳的前方。
龍之魔女張開了雙臂：“來吧，月夜，殺了我?！?p> 這種出人意料的舉動讓除了月夜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月夜沒有拔出劍，而是笑著問道：“為什么呢？貞德·Alter小姐？”
“事到如今就別叫那個令人惡心的名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貞德。”龍之魔女說道，“說到底，我也只是吉爾的愿望罷了。仔細想想，我不僅沒有貞德的記憶，我連關(guān)于貞德的事跡都是從吉爾那里聽到的?！?p> “可是，人偶一般的我，卻下令殺害了無數(shù)的平民，率領(lǐng)著龍群踐踏了這個國家。對于我來說，這是無法饒恕的罪業(yè)?！彼]上了眼睛，“背負(fù)著累累罪業(yè)的我，沒有活下去的資格?！?p> 她輕聲說道：“你說得對，月夜。雖然我曾經(jīng)很討厭你這個男人，但我現(xiàn)在卻不得不認(rèn)同你。我曾經(jīng)迷茫過，動搖過，恐懼過，自欺過。謝謝你幫助我得到了直面真相的勇氣。雖然很想像其他從者那樣說‘下次召喚我會成為你的劍’這樣的漂亮話，但我沒有資格留在英靈座上，所以連最基本的謝意都無法傳達給你?！?p> 她又睜開了眼睛，看著月夜的臉，仿佛要把這張臉記在心里。曾經(jīng)盛氣凌人的聲音現(xiàn)在卻十分脆弱低沉：“我知道你敬畏著生命，所以，殺了我吧。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的東西了。反派被打倒，也算是給你心中的正義和這場戰(zhàn)爭中犧牲的亡魂一個交代吧。”
“動手吧。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的。”龍之魔女閉上了眼睛。
瑪修放下了盾，她明白，已經(jīng)不需要什么防御了。她沉默地看向了自己的前輩，卻發(fā)現(xiàn)月夜的眼睛里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斝揠m然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她知道，月夜有時候看她時也會用這種眼神。
“月夜先生……”立香看著龍之魔女，有些于心不忍。
月夜沒有說話，他看了看龍之魔女，又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貞德。反復(fù)幾次后，他開口了：“這就夠了，這就夠了呀，貞德·Alter小姐?！?p>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龍之魔女說道。
月夜搖了搖頭：“不，我覺得，你哪怕不是貞德的反面，至少你在剛剛，和貞德已經(jīng)很像了。這種覺悟，這種決定，應(yīng)該是圣女才能擁有的。你覺得呢？貞德小姐？”
“……我剛剛就想的就是這個事情?！必懙禄卮鸬?，“我雖然被稱之為圣女，但實際上我做的事情，是參與戰(zhàn)爭。無論如何，我都造成了生命的流逝。當(dāng)我被綁在火刑架上的時候，我的想法和她剛剛說的，其實差不多?！?p> “誒？”貞德·Alter睜開了眼睛。
“所以說呀，哪怕是人偶，如果擁有了靈魂，也可以被視為貨真價實的人類。”月夜說道，“龍之魔女犯下的罪過，為什么要讓貞德·Alter承擔(dān)呢？”
他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劍，猛地?fù)]向了貞德·Alter，切斷了她的一縷頭發(fā)。
他走近貞德·Alter，把劍插回了她的劍鞘，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家鄉(xiāng)那邊有句古話，叫做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所以古代的時候人們把頭發(fā)看做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他后退兩步，看都不看貞德·Alter一眼：“龍之魔女已經(jīng)被我處斬，所有敵人都已經(jīng)被消滅。醫(yī)生，申請回收圣杯。”
眾人理解了月夜的意思，都沒有理會貞德·Alter。瑪修像沒事人一樣走到了在貞德·Alter身后懸浮著的圣杯面前，用迦勒底的方式開始回收它。有些人干脆直接找了個座位坐下，一副大戰(zhàn)過后休息的樣子。
“這……這是在搞什么嘛??？”貞德·Alter對著月夜叫道，“你們……你們……”
月夜故意裝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嗯？你還有什么事嗎？貞德·Alter小姐？”
“你……你……”一股無名火在貞德·Alter心中燃燒。
“我什么？我很好。”月夜繼續(x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我們迦勒底很缺一份戰(zhàn)斗力哦。將來我們會拯救各個時代，可比法蘭西大多了。有那么多人需要被拯救，我們可是有點缺人呢。”
“……前輩這話指向性太強了！”瑪修一邊回收圣杯一邊小聲吐槽道。
“……沒錯沒錯，簡直就是誘騙一樣嘛?！痹谝慌詭兔Φ牧⑾阋惨贿咟c頭一邊低聲說道。
貞德·Alter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裝作很有底氣的樣子說：“要是你這個男人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對你們伸出援手哦！”
“誒？可是貞德·Alter小姐，迦勒底可沒有邀請你加入的打算呢。”月夜忍著笑說道。
“是……是嗎……切……我，我也不稀罕你們那里?！必懙隆lter明顯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月夜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份契約書一樣的玩意，遞給了貞德·Alter：“迦勒底不要你，我要你呀！這里是契約書，來，簽個字吧！”
貞德·Alter的臉色又幾經(jīng)變換，最后羞紅著臉一把從月夜手里搶過了契約書和筆。她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于是索性翻到了最后一頁。然而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別說看懂契約書了，就連寫出自己的名字這種事她都做不到。但是她又不想在月夜面前丟臉，于是十分尷尬地卡在了那里。
“好啦，我來吧。”月夜握住了貞德·Alter拿筆的那只手，帶著她在紙上畫出了優(yōu)美的弧線，“你看，像這樣，Jeanne d'Arc·Alter。”
看著貞德·Alter呆立在那里的傻乎乎的樣子，月夜又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以后我會一點一點教你的?！?p> 貞德·Alter回過了神，惡狠狠地瞪了月夜一眼：“你很煩誒！燒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