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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劍笑塵錄

神威大鐵棒,敢把乾坤蕩(8)

持劍笑塵錄 渾教是醉 1911 2019-12-02 23:49:05

  墨色的夜掩映著翠綠的玉米地,壟溝間藏著無數(shù)不能說的秘密。馬大瓜尋聲望去,透過層層疊疊的玉米葉子,瞧見了人形輪廓。

  那人喃喃自語:“為何監(jiān)視李在云的任務落在我身上?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我如何解釋?前幾日被那野人震斷臂膀,重傷未愈,偏偏要我繼續(xù)監(jiān)視活太歲李在云,真是霉運連連,呸?!蹦侨送铝艘豢谡吵淼臐馓?,惡狠狠地啐在土地上。

  馬大瓜瞇瞇眼睛,瞧了仔細,不禁啞然失笑,那人手長腳長,一張馬臉,頜下有幾縷長胡須,模樣斯文,似個教書的老腐儒,正是在虎嶺見到的圓通。人生何處不相逢!

  “那日忘記問他門派來歷,今日我撞上他,需問個明白,圓通行蹤鬼鬼祟祟,三更半夜?jié)摬卦谟衩椎乩锉O(jiān)視李在云,偷聽人家說悄悄話,呸!”馬大瓜心中痛斥圓通監(jiān)視竊聽李在云屬實可恥,渾然忘記自己也藏在玉米地中,偷看偷聽偷罵。

  馬大瓜喜好玩鬧,意欲作弄圓通一番,故意用手壓住嗓子,發(fā)出陰惻惻的怪聲音:“圓通,你可知罪?”

  玉米地中清風拂過,本只有玉米葉的摩擦之聲,突然間多了恐怖的一道人聲,把正在抱怨上級的圓通嚇的心驚肉跳,使一計旱地拔蔥原地飛起六尺,幸虧圓通思維敏捷,且平日里不信鬼神之說,想:“人死如燈滅,世界上沒有鬼祟,必是有人裝神弄鬼,我豈能丟了儀態(tài)。”

  念至此處,圓通于空中使一招燕子抄水,凌空轉(zhuǎn)三圈,平穩(wěn)落地,灰塵不揚,衣衫不皺,端是好輕功。

  圓通嘴角含笑,朝聲音源頭一抱拳,字正腔圓道:“在下圓通,夜深天黑,瞧不清閣下英姿,若是一時失手誤傷閣下,著實過意不去,還請閣下現(xiàn)身相見?!贝藭r圓通姿態(tài)謙和,不卑不亢,真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與方才被嚇得飛起六尺高的圓通判若兩人。

  馬大瓜的雙手幾乎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要為圓通鼓掌,感慨其裝腔作勢的本領天下一流。

  “圓通,你是哪門哪派,速速報來。深夜不眠,監(jiān)視高軒門李大俠是何意圖?”

  圓通渾然不懼,應道:“與你何干?”

  “圓通啊,圓通,還記得虎嶺斷臂之事嗎?”

  圓通哈哈大笑,霎時轉(zhuǎn)身就跑,往玉米地深處沒頭沒腦地鉆,自恃輕功了得,虎嶺野人不過一介莽夫,輕功差勁,追不上他,調(diào)笑道:“閣下若是追上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馬大瓜沒有鞋帶暗器,順手拾起土塊投向圓通,盼望將他打落,卻連圓通的影子也沒擦到。

  猛聽見暗器劈空之聲。

  “??!”

  “啪!”

  圓通中招,慘叫一聲,以頭搶地,結(jié)結(jié)實實跌了一跤。

  馬大瓜尋思:“莫非我打中他了?不對,此地還有人!必是人出手截住圓通!”

  圓通捂著膝蓋,血如泉涌,一枚鋼鏢透體而過,將圓通的膝蓋骨打成粉碎,縱是鐵人,也得呻吟幾聲。

  “閣下手下留情,馬霸子英雄手下留情!”原來圓通誤以為鋼鏢是馬大瓜所發(fā),不再硬氣,出聲求饒。

  馬大瓜大喜,借坡下驢,問:“圓通你是何門何派?”

  “我是青龍幫神威堂分舵主,混跡北境多年,名頭不響?!?p>  馬大瓜大罵一句:“放屁!”他師從常靈丹,常靈丹乃是烈酒寶劍美女愛好者協(xié)會的二號人物,青龍幫正是協(xié)會中的幫派,常靈丹曾言:自古長存死后,青龍幫煙消云散。常靈丹沒有撒謊,必然是圓通撒謊!

  圓通忙道:“馬霸子大俠,我對你連大氣都不敢喘,怎敢放屁。”話音未落,另一枚鋼鏢扎透圓通的心掌,好似長在手心一般。陰影中的人再度發(fā)暗器,施以懲戒。

  圓通負痛道:“馬大俠請住手,我乃承元教弟子,此事千真萬確,不敢撒謊?!?p>  馬大瓜不知那人是何打算,是敵是友,只好問道:“你為何監(jiān)視高軒門的弟子李在云?”

  圓通:“承元教教主親臨塞北,拜訪高軒門。教內(nèi)三使七衛(wèi)聽聞高軒門李在云劍術絕倫,命我仔細盯緊他,將他的行蹤如實匯報?!?p>  馬大瓜:“承元教三使七衛(wèi)是何人物?”

  圓通:“三使七衛(wèi)專門護衛(wèi)教主周全,聽候教主差遣,在教中地位極高?!?p>  馬大瓜心說:“承元教教主真是貪生怕死之徒,竟需要十人護衛(wèi)他。”

  “前日你去虎嶺尋找常靈丹又是為何?受何人指使?”

  圓通支支吾吾,似喉嚨塞了塊硬石頭,吐不出一個字。

  馬大瓜急道:“速速講來?!?p>  圓通拖延半天,猛地大叫:“孟凡師弟救我。”原是圓通監(jiān)視李在云并非單獨行動,而是與師弟孟凡協(xié)力合作。圓通輕功出眾,武力平常,孟凡反之,兩人一同出動,彼此有個照應。

  圓通憑借輕功絕倫,跟隨李在云潛入玉米地,孟凡守在田野外,伺機而動,若是發(fā)生意外,好出手一同御敵。圓通刻意拖延時間,等師弟孟凡出現(xiàn)。

  孟凡濃眉大眼,做莊稼人打扮,格外地像。他持一根短棒殺入田間,玉米地霍然分出一條路來。

  孟凡立棍護衛(wèi)在圓通身旁,端是一條響當當硬邦邦的好漢。

  馬大瓜手足無措之際,盤算眼前人的功力深淺,方才發(fā)暗器之突然從暗影中撲出來,二指長伸,剜向孟凡的眼珠。

  孟凡短棍朝天,一招棍指西天戳向來人咽喉要害。那人猛地變招,二指化爪,直搗孟凡胸膛,順勢掏開孟凡的腹腔。

  可憐孟凡一招之間,魂上西天,已成黃泉往生之人。

  那人爪如利刃,將孟凡開腸破肚,登時噴出一腔腥血來,他一腳踏住孟凡胸口,扯開衣衫,露出胸膛腹腔,似豺狼般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血淋淋地拽出,抽出單刀,對準死尸脖頸一刀猛劈,“當”的一聲,斬斷頸骨,把孟凡的人頭齊整整地剁下。

  好狠的人!

  那人提著死人的長頭發(fā),把死不瞑目的孟凡的頭顱拎到圓通面前,問一句:“你,說還是不說?”孟凡的頭顱尚溫熱,圓通卻渾身冰冷,似血凝成了冰。

  馬大瓜臉色蒼白,半晌不能回神,“他是人?還是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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