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澤被帶到了一個十分小,又有些破敗的小院子前,在門口皺著眉頭,她在凌府就住這樣的地方?
下人以為他不滿意,便說道:“小的還是給七皇子換個地方吧。”
“不必了。”
“那好,小的就守在門口,七皇子若有吩咐說一聲便是?!?p> “有勞?!?p> 看著這個小院子,冷青澤似乎能夠理解凌清蕭當初想要離開凌府時的迫切了。
此時的凌清蕭只是坐在正廳里發(fā)呆,她雖然是皇子妃,可到底是小輩,插不上嘴,反正凌夫人是請她回來充門面的,也用不著她說話。
這一發(fā)呆,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凌清蕭從來不知道,議親竟然還有這么多需要商議的事情,什么三書六禮的讓她感覺頭暈眼花。
眼看著快到晌午了,她有點餓了,不著痕跡的摸了一下癟了的肚子,她期盼著她可別餓的肚子叫,那就丟人丟大發(fā)了,所幸不一會的功夫,就聽大夫人說,時辰不早了,休息一下之后再做商議。
趁著人都去用膳的功夫,凌清蕭打算去找冷青澤,可是凌夫人將她留了下來,說是太久沒見她了,要跟她好好聊聊。
“夫人,薛府的人還在,你該去好好招呼,不必跟我敘舊了?!?p> “你這孩子,他們再怎么也是外人,你嫁出去這么久難得回來,而且清蘭也很想你?!?p> 提到凌清蘭,她也沒辦法再拒絕,只得被大夫人拉著去了凌清蘭的小院。
“大姐姐你終于來了,我都要到前廳去找你了?!?p> 大夫人嗔怪道:“別亂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么能參與這些事?!?p> 凌清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便拉著凌清蕭進屋去了。
大夫人離開以后,凌清蕭長出口氣,在她看來,大夫人再怎么有歪心思,也不會利用親生女兒動手。
她在凌清蘭這里用了些茶點,想著冷青澤那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招呼,便跟凌清蘭說想過去看看。
“大姐姐真是的,以前你最疼清蘭,現(xiàn)在嫁人了,最惦記的人就變成青澤哥哥了,真討厭?!?p> 凌清蕭被她說的話羞紅了臉,本來想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說:“你母親說的對,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日嫁不嫁的掛在嘴邊,不成個樣子?!?p> “哎呀,大姐姐還是去找青澤哥哥吧,免得在這教訓我?!?p> 凌清蕭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頭,就出去了。
出了凌清蘭的院子,走了一會,她突然覺得有點頭暈,怎么回事?是今天起的太早了嗎?
正想著的時候,越發(fā)的覺得頭重腳輕,眼前的景物也都模糊了起來,她暗道一聲不好,咬著嘴唇,努力保持著清醒,她今日到凌府來,就帶了冰清一個丫頭,剛才從正廳出來的時候,大夫人又拽她拽的急,此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此時她心里是無盡的懊悔,大夫人果然還是對自己動手了,而她明明有所察覺居然還如此大意。
正搖搖欲墜的時候,突然過來一個小丫鬟,對她說道:“七皇子妃這是怎么了?”
“無礙,頭有點暈?!?p> “那奴婢扶你去四小姐的院子歇歇吧?!?p>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p> “七皇子妃就不要逞強了?!?p> 小丫鬟說著話,便過來扶她,說是扶,其實也跟硬拽差不多了,她幾乎就要暈過去了,哪有力氣反抗,低聲的呼救著,可是這周圍哪有半個人影?
此時的冷青澤在凌清蕭的小院里小憩片刻,看著到晌午了,便走了出去,那個帶路的小廝還在門外守著。
“七皇子可有什么吩咐嗎?”
“七皇子妃在哪?可要與我一起用午膳嗎?”
“七皇子恕罪,小的一直守在這,不知道七皇子妃此時在哪,也未見人傳話?!?p> “罷了,我去轉(zhuǎn)轉(zhuǎn),你不必跟著了?!?p> “是,七皇子?!?p> 冷青澤呆的有些無聊,他以前從未來過凌府,便想著獨自去凌府的花園逛一逛。
凌府顯然要比他想像中大,而且他對這的路不熟,繞了兩圈也未找到正門,倒是來到了一處假山。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到有點不對,諾大一個凌府,他這一路上,竟然連一個下人也沒遇到,難道都去前面招待客人了?
說來也是凌清蕭運氣好,他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小丫鬟幾乎是拉著凌清蕭來到了這片假山。
看凌清蕭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不清醒了,冷青澤有些疑惑,難不成她陪酒了?
冷青澤剛要過去看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假山的山坳里走出來一個男子,跟著那個丫鬟一起將凌清蕭拖了進去。
丫鬟囑咐了男子幾句話便離開了。
冷青澤心中的怒火蔓延,此時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若不是他恰巧碰上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進到山坳里,一棍子打暈了正對著凌清蕭流口水的男子,將其拖入了池塘沉底,他來到凌清蕭身邊,輕輕的呼喚她,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怪不得她會那樣害怕,原來他們大婚之前她對他說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
外頭傳來吵鬧聲,聽上去人數(shù)似乎不少,冷青澤在心底冷笑,來的還真快。
聲音由遠及近,他能清楚的聽到外面人在說什么。
“你可看仔細了?大姑娘真的來這了?”
“是的夫人,奴婢親眼所見?!?p> “你們這些不中用的奴才,我才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大姑娘怎么就不見了,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p> 冷青澤皺起眉頭,凌夫人趁著二女兒議親的時候大張旗鼓的做這種事,不怕影響了親事嗎?
其實大夫人已經(jīng)打算好了,出了這樣的事,薛府自然是要為難一番的,大不了就將凌清音白送出去,倒是省了嫁妝。
大夫人裝模作樣的焦急的喊著:“大姑娘,你在這嗎?”
這時一個小丫鬟的聲音響起:“夫人,這地上掉的,好像是大小姐的絲帕?!?p> “哎喲我的親女兒啊,你一個人來這干嘛呀!還都愣著干嘛,快點找人??!”
冷青澤似乎覺得戲已經(jīng)看夠了,便抱著凌清蕭走了出來。
看到出來的兩個人,大夫人的表情明顯一愣,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問道:“七皇子怎么在這呢!”
“我在這,總比別人出現(xiàn)在這要好,不過可能會讓凌夫人有些失望。”
大夫人咬咬牙說道:“七皇子說的什么意思,倒是讓妾身弄不懂了?!?p> “不懂沒關(guān)系,我也想問夫人一句,此時不在前頭待客,帶這么多人來這做什么?”
“七皇子有所不知,剛才有人向我稟報,說大姑娘不見了,我一聽到就趕忙帶人來找?!?p> “原來如此,我與清蕭在此處閑逛著,不想她有些疲累了,既然無事,凌夫人還是趕緊回去招呼客人吧,我就先帶著清蕭回府去了,另外也替我轉(zhuǎn)告凌大人一聲,謝謝他如此‘特別’的招待?!?p> “是,七皇子?!?p> 冷青澤沉著臉離開了,不是他不想計較,只是他無憑無據(jù),冒然指認凌夫人,怕是要被她反咬一口,而且江家如今勢大,凌書豪未必能耐她何。
看著他二人離去,大夫人心底氣的不行,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辦事的,她冒著這么大風險,費了這番功夫,竟然讓凌清蕭就這么逃掉了,這次沒得手,日后凌清蕭的警惕必然更高,而且她還為此得罪了七皇子,一個不受待見的皇子,得罪了便得罪了,可是墨雪似乎還想要籠絡他,做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墨雪的計劃產(chǎn)生什么影響。
越想心里越窩火,而且她還要好好想想怎么跟凌書豪解釋。
她覺得窩火,此時的冷青澤更窩火,凌清蕭是他的皇子妃,此番要是受辱,壞的也是他的名聲,他甚至都能想到外界知道這件事后的傳言,定然是傳七皇子是個斷袖,不喜歡女人,七皇子妃深閨寂寞,竟然在妹妹議親的時候與人茍且,該是有多不檢點怎樣怎樣。
其實外間的傳言,他早已不在乎,不然也不會連分辨都懶得分辨一下,只是凌清蕭連他都沒碰過,卻險些讓別人占了便宜,這才是他生氣的原因,只是他心底不愿承認罷了。
凌清蕭回府足足躺了兩個時辰才慢慢轉(zhuǎn)醒,醒來便看到冰清在她床榻邊上哭。
“冰清?!?p> “夫人?夫人你醒了,太好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適,要不要去請大人,夫人您喝點水嗎?”
“傻丫頭,你問了這么多問題,我該回答哪個?”
冰清又抽泣起來:“都是奴婢沒用,要是奴婢一直跟著夫人,夫人就不必遭這份罪了?!?p> 凌清蕭突然間想起來了,她被大夫人暗算了,暈過去了,那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冰清,我是怎么回來的?”
“夫人同大人一起回來的,只是夫人暈過去了,是大人抱著夫人回來的?!?p> “我們回來之前,凌府可有什么大的動靜?”
“奴婢未曾聽見,對了,大人吩咐了,夫人若醒了去通報一聲,奴婢派人將大人請過來吧?!?p> “好?!?p> 凌清蕭努力思索著,卻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