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梨兒她是葫蘆娃的升級版么?看上去也不象啊。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
在馬鐵的耳畔,仿佛回響著兒時熟悉的歌曲聲。
“是啊,我就是從果實里蹦出來的!”梨兒微笑的時候,一排潔白的牙齒閃著亮光!
“真的么?為什么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馬鐵眸子瞪得圓溜溜的,就象從來不認識梨兒一樣。
“你以前又沒問我啊。不過,你的前世出塵子是知道的,我就想當然認為你也知道了?!崩鎯赫f話的時候保持著笑容。
不可否認,梨兒說的這個理由非常充分。
“還有這樣的怪事?”馬鐵依然半信半疑。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梨兒嘟起小嘴道。
“我從前只知道人類是胎生,小鳥是卵生,而你卻是……果生?”馬鐵道。
“什么果生???沒文化,真可怕!我這叫做化生?!崩鎯杭m正道。
“化生?好像是一個很玄妙的詞語啊?!瘪R鐵笑道。
“打個比方,佛家凈土的往生,就是從蓮花中化生而出?!崩鎯旱目谖侨缤蠋熃虒『⒆?。
此事馬鐵曾經(jīng)聽大學舍友孟達介紹過,只是不知其真假。
人類僧眾修煉凈土法門,辭世之后有概率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從蓮花中化生。
由于往生的人有九種品類,故而所托生的蓮花分作“九品蓮花”,即“九品往生”。
當年也怪自己,不太喜歡孟達那個佛教徒嘮叨,因此并沒有聽個明白。
馬鐵似懂非懂的喃喃道:“噢,原來如此,這事好像有所耳聞?!?p> 發(fā)愣了片刻,馬鐵將凌霄之葉還給梨兒,目光中充滿羨慕,心想這玩意比自己的那幅卷軸功能強大太多。
“鐵哥,我老實對你說吧,我們精靈族其實都是從凌靄仙藤的果實中化生而來。”梨兒道。
“納尼?”馬鐵驚異道。
“那凌靄仙藤一年結(jié)多少個果子?”馬鐵好奇的問道。
“一年結(jié)多少個果子?想得真美?。 崩鎯和峦律囝^,表示異議。
“難道十幾年結(jié)一次果子?”馬鐵盡量說得夸張一些。
“鐵哥,你現(xiàn)在怎么跟鄉(xiāng)巴佬一樣?”梨兒又開始嘴尖舌利了。
“我……”馬鐵頓時語塞。
“凌靄仙藤從開花到結(jié)果,需要三百年的時間?!崩鎯航o出了正確答案。
“三百年!普通的人類都可以轉(zhuǎn)世股胎四、五回了?!瘪R鐵驚嘆道。
“是啊,王母桃花千遍紅,彭祖巫咸幾回死?!崩鎯汉鋈灰髌鹄钯R的詩句來。
真看不出來這淘氣的小蘿莉,竟有如此高深的文學修養(yǎng)!
南風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吳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紅,彭祖巫咸幾回死。
此是唐代詩人李賀的《浩歌》中的名句。
寥寥數(shù)句,就在字里行間,營造出超越現(xiàn)實的奇幻意境!
不知身為精靈的梨兒,到底從何處學來的?
“梨兒妹妹,你曾經(jīng)背過唐詩三百首么?”馬鐵問道。
“沒有啊?!崩鎯夯卮鸬暮芨纱?。
然后她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道:“聽說唐詩三百首有這么厚,我才不看呢,嘻嘻……”
“那么你如何知道這句詩?”馬鐵道。
“這是你的前世出塵子的功勞,是他……也就是你了,是你念給我聽的?!崩鎯夯沃∧X袋道。
“好吧,不扯這個了,話歸正題?!瘪R鐵道。
“嘻嘻,原來還有正題。莫非剛才都是歪題?”梨兒笑道。
“凌靄仙藤三百年才結(jié)一次果實,應當有很多吧?幾百個?”馬鐵問道。
此時,馬鐵想像出這樣的畫面:凌靄仙藤粗如水缸,枝繁葉茂,沿著山畔巨石盤桓而上,綿延數(shù)十里,遮天蔽日。最神奇的是,樹上掛著無數(shù)個亮晶晶的奇形果子,它們在成熟的時候掉在地上,便出現(xiàn)了許多像梨兒一樣的精靈……
“幾百個?你以為是種芝麻么?凌靄仙藤三百年才結(jié)十二個果子?!崩鎯旱?。
“三百年才結(jié)出十二個果子,這未免也太少了吧?”馬鐵驚奇的問道。
“十二乃是地支之數(shù),算是夠多了?!崩鎯赫f著話,竟然用手指去彈擊從空中落下的雨滴。
眨眼間,十數(shù)個小雨滴,在她的指尖忽然幻成一朵朵的水霧。
“哈哈,一只果子里可以化生出幾個梨兒?”馬鐵笑道。
“還想幾個?就我一個?!崩鎯旱?。
“對了,你排行第幾?”馬鐵問道。
“我的地支屬亥,你說是第幾?”梨兒道。
“哈哈,原來你排行最末,小蘿卜頭啊?!瘪R鐵大笑道。
“不許笑!”梨兒嗔道,“你要是再笑,我就把冰塊扔到你的褲筒里?!?p> 馬鐵的腦海,開始浮現(xiàn)出冰塊貼在屁股蛋上的場景。那種感覺絕對的凍人,超級的刺激!
想像及此,馬鐵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便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呵呵,我投降!”
“聊了這許久,我口渴了,把你的葫蘆借我痛飲幾口吧?!崩鎯河中ξ?。
“自己來拿,莫非還要我送過去么?”馬鐵說完,忽然轉(zhuǎn)身就狂奔。
“你好壞!”梨兒愣了一下,隨即在后面疾飛追來。
雨中,伴月湖畔。馬鐵與梨兒一同來到櫻花樹下,卻不見半個人影。
游客絕跡,想必都回家去吃午飯了。
此時,銀白色的燈光忽然出現(xiàn)!白天點的燈,自然是草木信燈。
梔子郎又一聲不響的出現(xiàn)了,這個家伙常年腳步輕盈,如同一只野貓。
一想到貓,馬欣心中又出現(xiàn)了贈給他葫蘆、一起相邀喝酒的貓老兄。
不知今后能否重新見到這個破老頭?
梔子郎走到馬鐵和梨兒面前,道:“出塵道長拜揖,在下恭候多時,我家主人有請。”
又是不邀之請,想必芊漪和綠川,甚至是陳琳,都已到了枝頭里的小閣作客。
馬鐵也不多問,牽著梨兒的小手,與梔子郎一同而去。
※※※
櫻樹梢頭,閣子清幽。滿桌酒肴,皆已備好。
可是,現(xiàn)場卻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都去哪里了?
淡彤色的珠簾之后,卻傳來幾句說話聲。
梔子郎掀起簾子,引導馬鐵和梨兒進入內(nèi)室。
現(xiàn)在,馬鐵便看到一屋子的人,當然芊漪、綠川、陳琳三個人都在。
大家圍著雕花輕羅床榻,一位中年男子臥倒其上。
只見這中年男子臉色青灰,雙目緊閉,牙關緊咬,面上卻有許多奇異的黑色斑點。
這家伙是誰?為何搞得象斑點狗一樣?
綠川正在搗鼓著一些瓶瓶罐罐,好像在配制什么藥劑。
“出塵道長,你終于來了。”櫻月仙子起身施禮。她秀眉緊蹙,顯然憂心如焚。
“這人是哪位?他是不是生病了?”馬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