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帶著兵馬上山,老遠就看見了山頂亮起的五色霞光。
“不好賊人要跑。”
白管事左腳踩地一蹬,大地如同蛛網一般裂開。借著反作用力,白管事直沖向山頂。
妙音寺上空,驚雨拔劍,卻被玄慶困于煙霧中。
“告辭了,諸位?!?p> 玄慶單手結了一個佛印,真氣凝出巨鐘,扣住了凌三和玄鐵佛。
玄鐵佛一掄鐵錘,全力轟擊真氣巨鐘,卻只發(fā)出一陣陣沉悶的鐘聲,巨鐘紋絲不動。
“別費勁了,他的真氣比我們精純?!绷枞愀袘搅司掮娭刑N含的真氣,無奈地說道。
“走!”
玄慶說著,不愿再和幾人糾纏,而且玄慶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破空而來。
“嗖!”
五彩神舟化作流光遁去。
白管事趕到現場,揮袖擊碎了真氣巨鐘,同時掃去了困住驚雨的煙瘴。
“白管事!”
三人喊了一聲,面帶愧色。沒想到三人輕易落敗,一刻也留不住玄慶。
白管事沒有理會三人,面色平淡地看著天際,緩緩閉上了雙眼。
垂柳清修,歷無量劫,紅塵一渡,凡心向道。
白管事凌空而立,展開雙臂,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
“起”
白管事吐出一字,身歸天地,言出隨法。身后的虛空振動,一株柳樹憑空顯現,遮天蔽日,無窮無盡。
“給我回來!”
隨著白管事的一聲低喝,柳樹揮出一根枝丫,朝著遠處的天空抽去,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巨響,天上的五色光幕碎裂,玄慶以及眾和尚從虛空中跌了下來。
“怎么回事!”玄慶看著熟悉的妙音寺,語氣有些驚慌。
“陣法怎么碎了?”玄慶屈指結印,卻不見周圍有任何反應。
玄慶面如死灰,再看向空中,看見了凌空而立的白管事,以及白管事身后遮天蔽日的神柳虛影。
“玄能通神!”玄慶喃喃地說著,苦笑地說道:“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城主手下,竟然也有此等人物,天要亡我?!?p> 白管事從空中落下,神柳虛影憑空消失,天空恢復平靜,仿佛一切都未曾出現。
“天行有常,你這是自作孽。”白管事說著,揮手打出數道真氣,打入眾和尚體內,和尚門中招之后再也無法動彈。
“驚雨,你腳力快些,勞煩你跑一趟,讓城主帶兵上來。”
驚雨還沉浸在方才的神跡之中,聽了白管事的話,才回過神來,躬身說道:“是!”說完不敢耽誤,趕緊下山傳話。
三名客卿久歷江湖,自然知道玄能通神代表著什么。那都是名動一方的大人物。驚雨雖然在江湖上有些名聲,但和這些大人物相比,就是螢火比皓月,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神柳?!?p> 驚雨在江湖上完全沒有聽過這樣的人,猜測白管事應該不常行走江湖。
“以前自傲于武功,在城主府行事頗為傲慢,現在看來,真如笑話一般?!斌@雨苦笑,軍隊大營已在眼前。
劉辰等人已經走出三里之外,但身后漫天霞光吸引幾人回頭。
“玄慶也真有幾分本事,看來官府還真留不住他?!倍蓧m說道。
“這是什么?”
渡塵說道:“這是正宗的道家陣法,也不知玄慶從哪學來的。陣法已成,只要玄慶乘著神光,就能逃出官府的包圍。”
渡塵說著,就見妙音寺上空出現了一株遮天蔽日的神柳,神柳揮動著枝丫,就擊碎了漫天的霞光。
劉辰沒有說話。旁邊的陳立一臉疑惑,說道:“那又是什么?”
渡塵斜眼看了看陳立,沒有說話。劉辰都能看出來,渡塵自然也知道玄慶的陣法被破了。
“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竟然躲在江北城?!?p> 渡塵低聲咒罵著,回頭離去。
不用再看,玄慶絕對逃不了。
鄭淵見了神柳,知道白管事已經出手。
“傳令,大軍上山?!?p> 軍隊集結完畢,正好遇上來報信的驚雨。鄭淵領著軍隊,浩浩蕩蕩的開入妙音寺。
一眾和尚被收押。玄慶也沒再嘴硬,供出了庫房所在。士兵們砸開地室,就見了堆積成山的金銀財寶。
即使鄭淵久處高位,看了也覺得心驚,小小妙音寺,竟然藏了這么多銀錢,可想而知這伙人做下了多少惡事。
軍隊繼續(xù)搜查,沒放過妙音寺的每個角落。
“后院枯井發(fā)現尸體?!?p> 枯井深不見底,士兵下井,將尸體一一撈了上來。尸體有新有舊,新的還未腐爛,舊的已經成了白骨。
“粗略統(tǒng)計有二百多具?!?p> 鄭淵壓抑著怒火。
“這都是什么人?”
玄慶冷笑一聲,說道:“有一百具是前幾日的神火門徒,其余的都是被劫的商隊,或者上山的香客?!?p> “押下去?!编崪Y忍住怒火。玄慶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但還是應該先上報都城,等定下罪名再殺不遲。
害怕有錯漏,士兵搜查十分仔細,直到天明,士兵們才完成搜查。
鄭淵分出一千士兵,由驚雨帶隊守在妙音寺,自己則押著一種惡僧返回江北城。
數日后,官府的告示發(fā)到了靈樟村,同時也帶著陳立的賞錢。
“沒想到是這么一幫兇徒?!泵钜羲卤粶?,老陳出了口氣的同時,也帶著些后怕。想起數次帶人去妙音寺吵鬧要人,幸虧聲勢鬧得大了些,否則說不好這群賊人就對自己下手了。
劉辰和渡塵在靈樟村停留幾日,就與老陳一家道別。臨走時,老陳一家以及被救的村民一路相送,陳立還要將官府賞的銀錢交給劉辰。
劉辰自然沒收,二人推諉了許久。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諸位就送到這里吧!”渡塵說著,和劉辰施展輕功離去。
“禪師大恩,永不敢忘!”眾人沖著渡塵離去的方向長拜。
等到走了四五里地,劉辰回頭已經看不見眾人。
“你為什么幫他們?”劉辰問道。
“你不想幫他們嗎?”渡塵面帶笑意,反問劉辰。
劉辰輕笑,沒有回答,卻聽渡塵接著說道:“佛家講的普渡,同時也是自渡?!?p> 渡塵說完沒有再說話。
劉辰聽著,想起了入魔的鑒廣禪師,喃喃自語道:“他是渡不了別人,還是渡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