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文水武氏!“
自今日午后,李弘,狄光嗣,王勃三人無故失蹤后,桓彥則就帶著馬榮往文水縣衙趕去,武懷運(yùn)緊跟其后。
文水縣衙中,魏真宰正在凝神靜思,他想的是他認(rèn)為的太子李弘,其實(shí)是狄光嗣。
其實(shí),太子李弘借口往東都巡視為名,潛藏行蹤至?xí)x陽,后就不知所蹤了。這個消息不惟武家人知道,在文水為令的魏真宰也是知道的。
而狄光嗣幾人又恰好正是來自晉陽,雖以客商為名,但其行為舉止和“口誤”無疑都證明了他的真實(shí)身份。
對于狄光嗣的真實(shí)身份,魏真宰深信不疑,只是他想不通,太子來文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文水縣當(dāng)縣令的時間雖然不長,且處處受到掣肘,但文水的真情實(shí)況還是被魏真宰給摸清了。
自皇后武氏再次入宮,進(jìn)而控掌紫宸,登臨二圣后,文水武氏就愈加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前幾任縣令無不是唯唯諾諾,曲意奉迎,有個把“不失抬舉”的,也是罹患重癥,病歿于任上。
說來也很諷刺,文水的武氏家族與皇后武氏根本沒有太大關(guān)系,唯一能夠扯得上的就是一個祖籍。
為什么這樣說?公元624年,皇后武氏生于長安,公元628年,年僅五歲的皇后武氏因父親武士鑊改任四川而一同跟隨前往成都。
又過了四年,公元632年,武士鑊又改任荊州,時年九歲的皇后武氏也一同遷往荊州。
她在荊襄地區(qū)生活了三年后,其父武士鑊病死于荊州大都督任上,皇后武氏的生活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年,她年僅十二歲。
武士鑊死后,其原配相里氏的兒子,也就是武氏同父異母的哥哥武元慶,武元爽拒絕武氏母子四人跟隨武士鑊靈柩返鄉(xiāng),四個孤身女子從此就滯留在了荊州,飽嘗人情冷暖。
皇后武氏經(jīng)此一變故,似乎也改變了不少。就這樣又過了幾年,適逢太宗李世民感念功臣,就給了武氏一次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會。
公元637年,這一年,她十四歲,一個寒冷孤寂的清晨,皇后武氏辭別母親,姐姐和妹妹,獨(dú)自登上扁舟,循御河至江道,孑然一身踏上征程。
從此刻起,荊襄之地少了一個豆蔻少女,而與之相對,遠(yuǎn)在關(guān)中的長安城,則見證了一代傳奇女皇的崛起之路。
后太宗崩逝,武氏入感業(yè)寺為尼。在寺中,武氏結(jié)識了慧覺,也正是在慧覺的幫助下,武氏才得以重新入宮。
在大明宮中,武氏斗倒了王皇后和蕭淑妃,登臨后位,又幫助皇帝李治清除了顧命元從勢力,進(jìn)位二圣。
李治死后,立了兩個軟蛋兒子,臨朝稱制,最后干脆改唐為周,自為皇帝。
后神龍年間,五王政變,還位于廬陵王李顯,退居上陽宮。臨死之前,立遺命曰:
拊廟,歸陵,稱則天順圣皇后。乾陵之前,有碑無字,千秋功過,任后人評之。
言下之意就是,我武氏依然是李家的兒媳,高宗李治的皇后,要將我和先皇合葬于乾陵。乾陵之前,可立碑但不可有字,我的功過是非,任由后世之人去說吧。
從皇后武氏的經(jīng)歷來看,她與文水實(shí)在沒有多大關(guān)系,她與文水武家人之間也沒有多少親情可言。要不然,皇后武氏也不會剛剛掌權(quán)就外放了武元慶和武元爽。
這一點(diǎn),來自后世的狄光嗣心知肚明,這也是他有信心廓清文水亂局的最大憑借。
但是,身在局中的魏真宰可不知道。這也是他質(zhì)疑太子李弘的原因。
太子李弘是皇后武氏的兒子,他對自己的親母族會是個什么態(tài)度,是殺?是保?可就很值得思考了。這也是他對狄光嗣說那番奇怪言辭的原因。
魏真宰胡思亂想的當(dāng)間,桓彥范和馬榮二人沖進(jìn)了縣衙。
“魏縣令,太子丟了!”
魏真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微張,臉部僵硬,桓彥范又提醒了一遍,他才回過心神。
“發(fā)生了何事?”
魏真宰發(fā)問,桓彥則就將混亂之際狄光嗣三人莫名其妙消失的過程,說與他聽,魏真宰聽完,便沉默了下來。
未過幾時,武懷運(yùn)也揉著胖臉走了進(jìn)來。他一進(jìn)來,就見魏真宰,桓彥則和馬榮三人在一旁愣著,無所作為。
“我說,你們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找太子殿下!”
武懷運(yùn)急吼吼的說,魏真宰瞥了他一眼,“武縣尉,這縣衙中有多少人手,你應(yīng)該清楚,偌大一個文水縣城,你怎么找?
再有,太子殿下身份絕密,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搜索全城,否則可能反而害了殿下。
對了,趕緊讓你的人到幾個城門處問問,從騷亂發(fā)生到現(xiàn)在為止,有無可疑人員出城?!?p> 武懷運(yùn)雖然平時看不上魏真宰,但此刻卻很同意他的話,“你們幾個趕緊去問,順便傳縣衙大令,立刻封閉城門?!?p> 武懷運(yùn)似乎覺得光是問問還不夠,就下意識地讓封門,但話剛出口,就被馬榮給否了。
“武縣尉,不可,此刻封門與大肆搜捕無異,不妨先進(jìn)行管制,許進(jìn)不許出,就說是城外有賊盜出沒?!?p> 武懷運(yùn)不知馬榮身份深淺,不敢貿(mào)然拒絕,他又覺得馬榮所說在理,所以吩咐幾個手下安馬榮說的做。
魏真宰一直在旁看著,剛才馬榮的一番話,讓他覺得這個相貌堂堂侍衛(wèi)做事很有分寸,也很得體。
反觀另一個,桓彥則急得直轉(zhuǎn)磨,一直在廳中踱步,時刻不歇。
計議不定,只有等待,不知過了多久,武縣尉手下的幾個差役回來稟報說,沒有可疑人物出城,幾個貴人應(yīng)該還在文水縣城中。
桓彥則一聽,頓時就坐不住了,他立刻直起身來,對魏真宰和武懷運(yùn)說:“魏縣令,武縣尉,請你們立刻集中縣內(nèi)所有能動的人手,在城內(nèi)秘密搜索,以圖尋得太子蹤跡?!?p> 桓彥則再三叮囑要秘密搜索后,魏真宰和武縣尉就離開了。
桓彥則與馬榮二人只有在縣衙等候,一直等到日暮時分,仍然沒有好消息傳來。
不多時,武懷運(yùn)和魏真宰也回到縣衙,面對苦苦等待的交集二人組,都是搖頭以對。
幾人有枯坐了一會,縣衙閽人手捧一箋入內(nèi)報說,言有一乞兒遞書于縣令大人。
魏真宰接過書箋,展開閱看,過程中一直皺著眉頭,直到反復(fù)看閱,仍無所得后,才將書箋遞給馬榮。
馬榮接過,桓彥則也湊上前去,只見紙面上別無他物,只有歪歪扭扭四句二十八個字。
書曰:
凡人貴處文水地!
如龍在灘遭蝦戲。
君若問我在何處?
林下家中女去覓!
桓彥則作為太子李弘的貼身護(hù)衛(wèi),自然是粗通文墨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他一邊看,一邊竟忍不住念出聲來。
“這什么意思?你們說說??!”
馬榮解釋說:“只要解開此四句詩文,便可尋得太子下落!”
桓彥則問完,書箋已然傳到武懷運(yùn)手中,就在武懷運(yùn)琢磨時,有點(diǎn)犯二的武承疇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廳中。
“二叔,爹讓我來問問,幾個貴人怎么還沒到武家別院?”
武承疇向武懷運(yùn)發(fā)問,但武懷運(yùn)只扭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接他的話。武承疇郁悶之際,也注意到他二叔在看什么東西,所以他趕緊湊上前去。
武承疇看完后,忍不住吐槽說:“這是何人所書?不僅寫錯了字,書法還如此難看,真是有辱斯文!”
武承疇自以為評價得很準(zhǔn)確,但武懷運(yùn)還是揮動胖手對著其后腦勺就拍了一下,“你個混小子,平時也不知用功讀書,凈給我丟人現(xiàn)眼?!?p> 武承疇揉揉后腦,頗有些幽怨地看向武懷運(yùn),但武懷運(yùn)很快就告訴他原因了。
“‘女’字不能叫錯字,得叫通假字,知道了嗎?”
武承疇似乎也沒太聽懂,但會為了避免在挨一下,還是連連點(diǎn)頭。
說來也巧,就在這叔侄二人為數(shù)不多的幾言幾語中,馬榮似乎抓到了重點(diǎn),他又默默念了一遍書箋上的四句話,突然之間就靈光一閃,似是恍然大悟之狀。
“魏縣令,城中可有以‘梵安’二字命名的地方?”
雖然馬榮問的是魏真宰,但武懷運(yùn)和魏真宰幾乎異口同聲說了三個字。
“梵安寺。”
馬榮為何會得出“梵安”二字,沒人問,問了他也不會答。
魏真宰和武懷運(yùn)趕緊收聚四散人馬,這又費(fèi)了一番工夫,待夜色完全浸染后,方才會合桓彥則和馬榮,一起往梵安寺趕去。
他們帶人沖開大門后,遠(yuǎn)遠(yuǎn)的就望見有一處地方格外顯眼,赤色的火焰似乎染紅了半邊天。
找人一打聽,那處正是梵安塔下?;笍﹦t心中掛著太子李弘安全,搶先一步帶人沖了出去。
他帶人慢慢逼近梵安塔,在注意到塔下熊熊燃燒的火堆時,頓時心就涼了一大截,桓彥則怕自己來晚了。
忐忑無比的桓彥則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帶人向著火堆沖了過去。
可是等他沖到法臺和火堆之間,看清了法臺上的情況后,頓時就傻眼了。
他注意到,狄光嗣正坐在法臺中心的主位上和邊上幾人“侃大山”呢!而李弘和王勃,則是分立兩旁!
這什么情況。。。。。。
天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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