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鎮(zhèn)上

　　她們除了生活節(jié)儉省錢，另外一種辦法，就是進城為下一代幫忙做事，期望下一代多掙錢，擺脫貧困，讓更下一代過上富裕的生活。

　　第二天，鐘大娘的孫媳婦曾麗英，應該在三星級酒店上夜班。

　　曾麗英決定利用白天的空閑時間，送鐘大娘回老家。

　　早飯后，曾麗英帶上鐘大娘，直奔西州市高速公路客運站。

　　鐘大娘回老家的途中，與來城市時情況不一樣。

　　這次，鐘大娘回農(nóng)村，沒有多少行李。

　　曾麗英說，鐘大娘來時帶來的換洗衣服，就放在東湖國際小區(qū)的新房子里面。

　　以后，鐘大娘再來大城市，不用帶那么多東西。

　　鐘大娘放置在老家的舊衣服，還是比較多。

　　老家存放的衣服，足夠她回農(nóng)村穿。

　　所以，曾麗英幫鐘大娘，收拾了一點日用品。

　　鐘大娘的行李，裝了一個帆布包。

　　這個不大不小的帆布包，就是鐘大娘回老家的全部行李。

　　曾麗英挎起帆布包，攙扶著鐘大娘，小心亦亦地去乘地鐵一號線。

　　此時，地鐵一號線車廂內(nèi)不擁擠。

　　鐘大娘和曾麗英都坐到了座位。

　　地鐵的播音員聲音，又在鐘大娘的頭部上方響起。

　　廣播播音仍然是普通話和英語雙語播音。

　　鐘大娘所謂的“鳥語”，再一次在她的耳畔回響。

　　曾麗英曾經(jīng)解釋過，這種語言叫英語。

　　盡管鐘大娘聽不懂，但是，她不再對這種語言抱排斥態(tài)度。

　　鐘大娘聽著播音員，語調(diào)略顯厚重的播報，只覺得一種新奇感。

　　大地方與小地方確實不一樣。

　　在鐘大娘認為的“街上”′，她老家那個小鎮(zhèn)上，她聽過許多語言。

　　她聽的語言，基本上是當?shù)氐姆窖浴?p>　　她偶爾在鎮(zhèn)上，遇到放學的小學生。

　　孩子們剛下課，情緒沒有從課堂的情景中走出來。

　　他們在小鎮(zhèn)的街上，大聲說著普通話。

　　小學生的普通話，就是小鎮(zhèn)最時髦的語言。

　　鐘大娘在西州市，耳聞了更加時髦的英語。

　　在鐘大娘的潛意識中，還是小鎮(zhèn)上的老家方言好聽些。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

　　家鄉(xiāng)話才是鐘大娘心目中，最動聽的語言。

　　她們到了長途汽車站，買到滾動發(fā)車的汽車票。

　　她們很快坐上了汽車。

　　長途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奔弛了兩個半小時，到達老家所在的縣城客運站。

　　曾麗英顧不得歇息，又買好兩張縣城至小鎮(zhèn)的汽車票。

　　縣城到小鎮(zhèn)的中間一段路，汽車走高速公路。

　　兩頭的路途，汽車只能行駛老路。

　　鐘大娘和曾麗英，又乘了一個半小時的汽車。

　　到達小鎮(zhèn)的時候，是中午一點鐘。

　　曾麗英扶著鐘大娘下了汽車，兩人站在站臺邊。

　　曾麗英摸出手機，給鐘家村的堂叔鐘三打電話。

　　昨天晚上，鐘小兵和曾麗英夫婦，在安排送鐘大娘回老家的事情上，鐘小兵發(fā)了話。

　　鐘小兵擔心曾麗英要趕回西州市上夜班，時間有點緊張。

　　鐘小兵建議請老家族內(nèi)的堂叔，到小鎮(zhèn)上接鐘大娘回鐘家村。

　　曾麗英把鐘大娘，送到小鎮(zhèn)就可以了。

　　曾麗英把鐘大娘交給堂叔，馬上在小鎮(zhèn)乘汽車到縣城，再由縣城回到西州大城市。

　　夫妻倆商定后，鐘小兵給堂叔鐘三打了電話。

　　堂叔接到電話，拍板親自駕駛一輛電動三輪車，到小鎮(zhèn)的車站接鐘大娘。

　　“堂叔，您在哪兒呢？”曾麗英拿著手機問堂叔。

　　曾麗英和鐘大娘，站在小鎮(zhèn)車站的院壩里，沒有看見鐘三的影子。

　　“哇，你們都到了哇？那我馬上過來?！碧檬逶谑謾C那頭答應。

　　過了五分鐘，堂叔和堂叔的電動三輪車出現(xiàn)了。

　　曾麗英沒有多說，把鐘大娘和鐘大娘的帆布包交給堂叔。

　　曾麗英只對堂叔說了兩句“謝謝”，去趕回程的汽車去了。

　　這個鐘小兵的堂叔，小名叫“鐘三”。

　　鐘大娘是鐘三的族中嬸母，屬于老輩子。

　　鐘大娘直呼鐘三的小名：“鐘三，你吃了午飯沒有??？”

　　鐘三回答：“嬸娘，我吃過了，您呢？”

　　鐘大娘說：“我沒有吃午飯，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鐘三說：“我?guī)埨隙莾撼远够垺！?p>　　鐘三讓鐘大娘坐上他的電動三輪車。

　　鐘三從車站站臺邊起駕，很快到了小鎮(zhèn)的張老二豆花飯莊。

　　小飯館掌柜張老二，一看老朋友鐘三，帶來一個長輩的婦女。

　　張老二一邊與鐘三寒暄，一邊給鐘大娘盛飯盛豆花。

　　鐘大娘坐在沒有油漆過的木條凳上，望著面前的豆花飯，差點笑出聲來。

　　老板張老二，給鐘大娘盛了滿滿一土碗豆花。

　　小鎮(zhèn)上的土碗，是在鎮(zhèn)邊一個小窯燒制的陶瓷碗。

　　這種碗的特點是特別大。

　　盛豆花的土碗，有雜貨鋪賣的塑料水瓢那么大。

　　鐘大娘心想，老板盛這么多豆花，我怎么吃得完呢？

　　正猶豫間，鐘三對張老二說：“老二，你還有幾個泔水桶？我一起給你捎回麻栗村嘛。”

　　鐘三說的麻栗村，是鐘家村的鄰村。

　　張老二是麻栗村的村民。

　　為了掙錢，張老二去媳婦的娘家，學了做豆花的手藝，然后在小鎮(zhèn)開了張老二豆花飯莊。

　　今天，小鎮(zhèn)逢場。

　　上午，鐘三駕駛電動三輪車到達鎮(zhèn)上。

　　張老二委托鐘三幫忙運送泔水。

　　鐘三把張老二豆花飯莊，幾天時間積攢起來的泔水，運到麻栗村。

　　在麻栗村張老二的家中，張老二的媳婦，飼養(yǎng)了十頭肥豬。

　　推豆花留下的豆渣，以及豆花飯莊的泔水，統(tǒng)統(tǒng)成了豬的飼料。

　　鐘三的電動三輪車，運送了一趟豆渣。

　　他返回小鎮(zhèn)的時候，時間遲了。

　　當時，鐘大娘和曾麗英已經(jīng)下了汽車。

　　鐘三接到曾麗英的電話通知，才加大馬力趕到小鎮(zhèn)汽車站。

　　鐘大娘納悶了一下，土碗內(nèi)的豆花太多。

　　可是，鐘大娘確實餓了。

　　她顧不上多想，吃起午飯來。

　　旁邊，鐘三與張老二在聊天。

　　鐘三聊著，對在吃豆花飯的鐘大娘說：“嬸娘，您慢慢吃，您吃飽，不要慌?！?p>　　鐘大娘只顧吃飯。